大海突然冲我歪头笑了一下,“我可不是你,我受不了父母除了自然死亡以外的死法。”
他笑得让我想哭。
喉咙里像生出一团毛发,每一道丝线都划伤食道,毛发又无限分叉,插入到每一根血管里,勒断神经,弄得内脏千疮百孔。
大海持枪的手腕微微一动,我惶惧地闭上双目。
“嘭!”
也许他刚才的话,是要告诉我,大海不想参与被父母被别人弄死的葬礼,因此,只能死的比父母早。
大海双腿跪在地上,手里的枪顶在左心房,以一种和狗狗同样的死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嘭,嘭,嘭……”脑海里淤积着回音。
这些回音,又把我杀死了。
我被回音连接成的子弹飞行路线,扼在天花板上,充当了之前那展华丽的吊灯。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从天上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大海死了,但由于身体是跪着的,他并没有倒下,双腿撑在地面上。
他胸前出现一个因枪伤而导致的巨大窟窿,足以让我把脑袋伸进去,也许然后那个窟窿会缓缓愈合,我的脑袋就这样被硬生生挤下来。
门外的人听见枪声冲进来。
…
…
…
让我怎么坚强?
父亲,
你能告诉我让我怎么坚强?
你们都死过了,还想要怎么寻求新的刺激?
我看着你们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是不是我已然成为没有伤口的死人?
…
来的只是警车,仅仅随从跟着个医生。
被推上警车时,我刻意远眺,原来救护车停在了那间婚纱店门口。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