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拉着马晓晓带着李辉,一溜烟跑到了超市里。让李辉去调出这个月王秋芬和陈彪在超市购买商品的录像。李辉不知道苏陌想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在超市老板的配合下,苏陌在监控室看了足足一个小时,李辉和马晓晓在她身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苏陌突然回头问李辉:“你在周围走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李辉指了指被苏陌砸伤的额头,问:“这算异常情况吗?”
苏陌装作生气的样子瞪了瞪李辉,李辉老实的回答:“要说异常情况,对面楼层的一个小孩喜欢玩望远镜,说在十五号午后的时候看到王秋芬家的电视机的蓝光,可是云霞进门的时候说电视机根本没有开。我检查过电视,没有问题。”
苏陌听完沉思了几秒后拔腿就跑,李辉和马晓晓张大嘴巴对视了一眼又急忙跟上,苏陌径直跑到了小区保安的监控室,一把推开了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保安,自己坐下开始调看监控。
保安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叫道:“什么情况?谁推我?”
苏陌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没事,你做噩梦了。”
保安还想说什么,被赶上来的李辉和马晓晓阻止了,几分钟后,显示屏幕上出现了一对看似卿卿我我又起争执的男女,李辉和马晓晓吃了一惊:“这是?”只有苏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三人回到B栋一楼,争吵还在继续着。李辉强硬把所有人拉开,苏陌示意李辉把所有人带进了一楼房间,关上了门。
“什么?他杀?你还知道凶手和作案手法了?”宋队长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所有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看着苏陌站在众人面前出奇的冷静,李辉暗自捏了一把汗:苏陌,你可千万别诓我啊。
原本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了熟悉的萨克斯音乐声。李辉听了脱口而出:“名侦探柯南主题曲?”
苏陌对着马晓晓翻了个白眼,马晓晓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关掉了手机音乐。
“我就是想放个应景的音乐缓解下紧张的气氛。哈,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宋队长:“苏陌,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连案子的档案都没有看过,怎么就能判断出凶手了?”
苏陌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宋队长,现场就是最好的档案。凶手熟知王奶奶和陈彪的生活习惯。于是在这个房间里巧妙的留下并隐藏了自己的杀人凶器!首先我说说陈彪的死因吧。王奶奶家做饭的食材一般都来自于小区门口的超市,我刚刚和李警官去调看了这个月内王奶奶和陈彪所有购物的录像,并重新打印出他们购买的所有食材。”苏陌把打印出的单子递给了宋队长。
“宋队长,王奶奶家里的东西是你一件件审核的,请你看一下这个单据里和屋子里的东西有没有出入。”
“好的。”宋队长半信半疑的接过了单子,一行行细细看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陌发现已经有人开始坐立不安了。
“鸡蛋!”宋队长突然高举起单子,惊诧的说道:“王秋芬和陈彪没有买过鸡蛋!”
马晓晓不解的问:“鸡蛋,鸡蛋怎么了?”
见众人明白,宋队长打开了厨房的储物柜,竟然有数十个鸡蛋静静的躺在篮筐里。
苏陌打了个响指:“不错,就是鸡蛋!”
李辉:“你是说,凶手在鸡蛋里投毒?鸡蛋就是那个隐藏的凶器?”苏陌点了点头。
宋队长:“可是我们检查过鸡蛋,也随机抽取了一些鸡蛋化验,没有发现毒素啊。鸡蛋是有壳的,凶手又怎么在鸡蛋里投毒的呢?”
李辉追问道:“而且凶手如果把毒放到那么鸡蛋里,他怎么知道谁会吃到那个有毒的鸡蛋?”
苏陌微微一笑:“第一,鸡蛋壳的成分是碳酸钙,可与酸液产生软化反应,然后用注射剂一类的东西把毒物注入再拔出来,不用多久表面会自动复原。第二,至于为什么凶手确定陈彪会吃那个有毒的鸡蛋,原因很简单。王奶奶有严重的胆囊炎,不吃鸡蛋。所以家里的鸡蛋一般都是水煮。也只有陈彪会吃下去!”
宋队长:“你是怎么知道王奶奶有这样的病?”
吴元拍了一下脑门:“对,我想起来了,没错,王奶奶有胆囊炎,从不吃鸡蛋!”
“王奶奶家有很多鸡蛋,可是王奶奶购买的食材里并没有西红柿韭菜之类和鸡蛋配菜的东西,所以我问了下超市的老板,在他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换句话说,凶手的目标只有陈彪一人,她送来了一筐鸡蛋,里面只有一个是有毒的,虽然凶手不知道陈彪什么时候会死,但凶手能肯定,在这筐鸡蛋被吃完之前,一定有一个会要了陈彪的命!宋萌,是吧。”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宋萌身上!
陈瀚激动的说:“你胡说,怎么会是我媳妇?”
“从你们刚刚吵架斗嘴的话语里得到的信息,只有她会给王奶奶家送些东西,而且我在小区门口的监控室,看到了她提着这篮鸡蛋和陈彪走在一起。”苏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宋萌,“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陈瀚转过头,求证的看着宋萌,宋萌慢慢垂下头,抬手捂住了脸,泪水透过了手指滑落脸颊,却听不到一丝抽泣。陈瀚发狂似的握住宋萌的肩膀摇晃着:“老婆你快说啊,你告诉我不是你!”
宋萌甩开了陈瀚的手,用袖口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错,是我在鸡蛋里下的毒,他该死。”
陈瀚:“为什么!”
宋萌点上了一支烟,苦笑了一声,说:“我曾做过几年小姐,后来想在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找个老实人嫁了。命运捉弄人,跟陈瀚结婚那天我居然见到了陈彪,他以前是我的常客。但是他没有说破,而是要挟我必须随叫随到的跟他上床,没办法,我只好满足这个人渣。”宋萌吐出一口烟圈,咬牙切齿的说:“可是没想到他得寸进尺,竟然想让我偷偷做小姐帮他赚钱!我不同意,他就在我水里下了安眠药,然后让嫖客来**我!我不愿再过那样的生活了,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陈彪这个混蛋竟然教我吸毒上瘾!他用毒品来控制我!我被他毁了!所以我要杀了他!你们知道吗!不能亲眼看到他痛苦的死去是我最大的遗憾!”
宋萌原本漂亮的面孔,变得扭曲狰狞。陈瀚听到了这一切,踉跄着瘫倒在地。
李辉招呼警员铐起了宋萌,并对苏陌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
马晓晓骄傲的说:“必须的,我家苏陌可是神探。”
宋队长:“好,那我们收队吧,把宋萌押回去!”
“慢!”苏陌又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宋队长,还有一个凶手你就不管了吗?”
“还有一个凶手?”
苏陌:“杀死王秋芬的凶手。”
宋队长:“王秋芬不是证实是煤气中毒死的吗?”
苏陌:“不是煤气中毒,而是一氧化碳中毒!”
在场所有人被苏陌的话搞糊涂了。
李辉替大家问:“煤气中毒不就是一氧化碳中毒吗?”
苏陌自信的摇了摇头:“煤气中毒并不等同于一氧化碳中毒。我刚刚说过,凶手熟知王奶奶和陈彪的生活习惯。在这个房间里巧妙的留下并隐藏了自己的杀人凶器!这个房间被布置下的凶器有两件,也就是说还有第二个凶手!而且这个凶手,要把他们母子都杀掉。”
陈海:“你什么意思?”
苏陌:“我的意思很明白,这是个巧合的案件,巧就巧在两起有预谋的谋杀发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以及有一个相同的目标。”
李辉:“那另一件凶器是什么”
苏陌指了指地上,众人望去,只有空空的铁箱躺在地上。
宋队长不明白:“什么意思?”
苏陌盯住陈牧生:“箱子是你十五号送来的,里面是什么?”
陈牧生:“基本是空的。可能有少许的水。后来王妈和陈彪放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苏陌:“那你为什么要送这个铁箱子来?”
陈牧生:“王妈妈让我送来的,她想要个能种点葱蒜的器皿。你知道的,老人家闲不住,喜欢在家里弄点这些东西。难道你怀疑我?”
苏陌:“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苏陌转头望向了云霞:“警察在走访的时候有一个小孩说过,在十五号午后,也就是死者死亡的当天,他在对面楼层玩望远镜的时候看到电视机的蓝光。可是你进门的时候说电视机根本没有开,对吗?”
云霞点了点头:“是的。”
苏陌:“如果那个小孩看到的不是电视机或者灯光,而是燃烧的火光呢?”
马晓晓:“你是说陈牧生在铁箱里放的,是燃烧呈蓝色火光,并生成大量一氧化碳的东西?”
苏陌打了个响指:“不错,甲烷,准确的说是甲烷冰!甲烷冰在不完全燃烧的情况下会产生大量一氧化碳和水,而且燃烧时的火焰呈蓝色。那个小孩看到的根本不是电视的荧光,而是铁箱里甲烷冰燃烧的火光!”
陈牧生辩解道:“你胡说。我上午的时候就走了,可王妈妈和陈彪午后才死的。就算铁箱里是甲烷冰,我又怎么点燃它!王妈妈和陈彪会眼睁睁的看着它燃烧吗?”
苏陌上前一步死死盯住陈牧生的眼睛:“我说过,凶手熟知他们的生活习惯。陈彪好吃懒做根本不会关心煤气,你知道王秋芬家中的煤气用完了,早上来的时候给王奶奶带来了电磁炉!中午王奶奶是用电磁炉做的饭!又怎么会煤气中毒!”
苏陌拿出厨房里的电磁炉,给马晓晓看了看。
“马晓晓,还记得在药店里你看成体重秤的电磁炉吗?”
“记得,这个跟药店里的一模一样!”
“因为这个电磁炉是陈牧生你托药店老板在两周前买的!药店老板说两周前就给你了,而监控显示你今天才带过来,为什么?是因为你知道王奶奶家的煤气今天用完了!你离开这个房间之前又悄悄打开了煤气罐,就是为了给事后警方调查造成煤气泄漏的假象!而且你上午离开王奶奶家之后根本没有离开小区,监控里看到你离开的时间是中午!因为你在等!你在等他们午休!王秋芬家是一楼,你趁他们午休的时候在窗前摆上了准备好的凹凸镜,利用聚光点燃了铁箱中的甲烷冰!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在睡熟的时候不知不觉的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李辉提醒:“苏陌,现场没有发现凹凸镜啊。”
苏陌:“当然不会有!因为凹凸镜是冰做的!融化之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陈牧生:“既然没有痕迹,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人?”
苏陌:“通过房间的角度和距离能判断这个凹凸镜个头不小,既然是冰做的,就一定要保证它不能融化。你一定把它藏在某个可以冷藏的地方吧。”
陈牧生不再作声,苏陌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向吴元问道:“吴叔叔,我刚来小区的时候你曾对我说过,小区的租住房很抢手。而你有一间房在两个月前租出去了,但是从没见过租住的人,都是在网上给你转账,或者直接存到你的卡上,是吗?”
吴元连连点头。
苏陌:“如果我们现在去那个房间的冰箱里检查一下,应该会有所发现吧。”
李辉立刻会意,让吴元领路去了那户房子,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白色的模具,形状正是制作凹凸镜的!
苏陌:“陈牧生,你还不承认吗?你做过老师,而且在化工厂上班,这个杀人手法对你来说轻而易举。而且只要去银行调查下,就可以查到是谁向吴元付的房租了。”
“不要,不必了。”陈牧生长长吁出了一口气,“是我做的。我赌博输了一大笔钱,王妈曾经跟我说过,她立了遗嘱,要把房子和存款都留给我,可是后来陈彪一再央求,王妈心软,答应给陈彪和云霞留下一半,那样我就不够还钱了。催债的一天比一天催的紧,说不还就打死我。”陈牧生解开衣服,露出一身的棍棒甚至刀割的伤,残忍异常,马晓晓看了吓得转过了头。陈牧生淡淡的说道:“所以我只好把王妈和陈彪都杀了,这样钱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陈海和王巧梅听了就不乐意了:“你是领养来的,凭什么遗嘱有你没我们!”
陈牧生冷笑了一声:“哼,你们也配。老人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在哪,没有尽过抚养的义务还想拿遗产?”
旁边的吴元冲过来一把揪起了陈牧生的衣领,按在了墙边:“你个王八蛋还有资格说别人!王奶奶把你从孤儿院领回家,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成人,你竟然要害死她!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我打死你个畜生!”激动的吴元一拳打在了陈牧生的脸上,陈牧生的眼镜飞了出去,嘴角流出了血,眼神呆若的看着地面却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李辉和宋警官急忙把冲动的吴元拉到了一旁,叫警员把陈牧生和宋萌带上了警车。陈海,王巧梅,云霞,陈瀚等人也被一一带上警车回警局去做笔录。苏陌牵着马晓晓的手,临走时眼神定格在王奶奶的床头上。那里摆着一张泛黄的相片。照片里年轻的王奶奶喜笑颜开的抱着年少的陈牧生和陈彪,陈牧生和陈彪拿着糖葫芦争先恐后的依偎在母亲怀里,那时的三个人笑的是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