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玉与赤松喇嘛在院外与西夏国高手打的火热,这厢耶律宝琴与罗凡却难得偷的闲暇两人独处,
只听耶律宝琴道:“罗公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凡知这辽国公主待自己是极好的,想到她必是劝说自己转投辽国南院王府,眼下自己寄人篱下,心里虽是不舒服,接过那碗半热的鸡汤,细细啜起来,只不说话。
这耶律宝琴心思机敏,素来于他人用计极深,却独独不对罗凡设防,倒也没去瞧罗凡脸上的不快。
耶律宝琴柔声道:“眼下这天下诸国明里彼此和睦,暗地里云波诡谲,宋国独占天下富庶之地,但重文轻武,自范仲淹之后无大将,你。。。”
罗凡将碗中鸡汤一口饮尽,皱眉打断道:“宋人不做辽狗,姑娘对罗凡有救命之恩,罗凡自当感激,但罗凡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让我卖国求荣,姑娘未免看错了罗凡。”
耶律宝琴听了他这话只是一怔,知他会错了意,脸颊通红,极力克制道:“我怎不知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罗凡顶天立地,可是须知道宋国既有像你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有那卖主求荣的小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只愿你今后凡事小心些,莫要与今日这般遭了小人算计。“
耶律宝琴又道:”可惜你不是我们辽国的男人,那些家国大事我实在不愿去管,我虽是辽国的公主,但我更是一个女人,我也有爱有恨,有血有肉。若是辽宋之间必有一战,罗公子,我只不愿与你在战场相见。“
声音说的极细极柔,耶律宝琴此刻是极想向罗凡表明自己的心意的,想到罗凡身边的柳如嫣,还有个緈芳,自己若是再搅合进去算什么,虽是情难自制,耶律宝琴到嘴的话终是咽了回去。想着自己陪着罗公子一日,便对他好一日,若是今后罗公子能时常想到自己今日对他,也就无憾了。
罗凡这里一干人等被困在了归德出不去,前方战事却更加吃紧了,西夏纠结吐蕃诸部,浩浩荡荡三十余万人马,杀向宋国边境,大宋军民奋起反抗,泰州,河州,雅州等地一时间烽火连天,生灵涂炭。
荆楚之地西接重庆渝州,东连襄樊,川流纵横,交通便利,有”九省通衢“之称。这陆路自有官道途经常德至阮凌,秋冬两季,商贾走卒熙攘往来,端的十分热闹。
相较之下,水路经三峡直通渝州,两岸高山峻岩,江中滩峡相间,游客坐船自江面上仰望两岸,巍巍宝剑峰,高矗云端,不见其顶。
有钱的雇了遮棚的船,把酒吟诗,赏山玩水,没钱的也常有那放排的黝黑汉子光着膀子,撑着长篙,从江边集镇码头边淌过,叫了客人登船赏景。于是春夏两季,荆楚水路反要比官道热闹。
只是今日,这江面上实在古怪,如何古怪?竟引得两岸居民熟漕运的纤夫也都侧目去看。
您瞧那江面上,自东向西驶来三个船儿,俱都遮着木棚,拉着帷幕,岸边的人瞧不出船里的动静,船里的人也看不见岸边的风景。
三只船将那帆儿高高挂起,在这吃水极浅的江面上跑得飞快。似乎不为赏景,只为赶路。
这为首的船中,武当清微真人盘膝静坐,此人虽年逾古稀,可保养有术,皮肤水滑比之二八佳龄的女子也丝毫不差,在她下首也陪坐着个美人儿,榴齿含香,臻首娥眉。正是柳如嫣。
只是佳人似有心事埋头寻思着什么,早已神飞天外。
这清微真人闭目念道:”嫣儿,此番掌门师兄让为师前往吐蕃勘察敌情,为师将你带上,你可知为的是什么?“
柳如嫣答道:”弟子不知,弟子能常伴师尊左右已觉幸甚,此次师弟子能跟着师尊出山,正是长本事的时候。“
清微真人睁开双眼,和颜笑道:”嫣儿,我门下的几个徒儿,你虽入门晚了些,但一来你根基不错,二来你也是极有悟性的人儿,反倒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为师实不愿看你误入歧途。“
柳如嫣心里一惊,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莫不是师傅已瞧出了自己与凡哥哥之间的端倪?
清微真人又将话锋一转:”我与掌门商议了,这次咱们为了避开敌国耳目,先走水路进了四川,然后到云南,再入吐蕃。“
这柳如嫣将云南两个字听进了心里,想到如若此刻去了云南必能与凡哥哥会和,虽是极力克制了脸上神色变化,可仍是被清微真人瞧在眼里,那清微真人声音陡然大了几分,喝道:”嫣儿,你与罗凡是什么关系?“
这柳如嫣脑中一片空白,坐在那儿只不答话。
清微真人良久叹道:“当年你父母身死太过蹊跷,罗凡一身武学来路又十分可疑,你是为师的得意弟子,为师万不能坐视你去涉险,为师交代你,自今日起,你再不可与那罗凡有任何瓜葛与交往,如若不然,为师自会上禀掌门师兄,将罗凡逐出门派。”
柳如嫣本筹措了许多话要与师傅说,却被师傅这一句话便顶了回去,孤坐良久,满心凄苦,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