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邵阳的心就那么颤抖了一下。他转过身子,语气里带着冰冷,“清池,朕知道你并不想与朕成亲,对么?”
叶清池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就务必的慌张,她摇摇头解释道:“清池不敢,皇上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你是不敢还是不想?”云邵阳有些咄咄逼人。
叶清池的声音里都带着哽咽道:“皇上这是不相信清池么?要这样逼问我,难道这大晚上找我过来就仅仅是这样么?”
云邵阳有些失望,叶清池自始至终都不肯告诉自己实话,可是他却又害怕听到实话。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叶清池有些着急。许久云邵阳才转过身子看着一脸慌张的叶清池道:“朕记得你曾经说过,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对么?”
叶清池点点头道:“是,这是清池说的。”
云邵阳的眼里无比的忧伤起来,他说:“朕还记得你说的,你要的是自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对么?”
叶清池也点点头,她不知道云邵阳究竟要说什么,手心里竟全是汗。云邵阳凝望着她许久温柔道:“既然朕给不了你这些,那么朕就成全你。”
既然朕给不了你这些,那么朕就成全你!
这句话如同电闪雷鸣一般在叶清池耳边来来回回无数遍。她抬起头望着云邵阳,内心突然就溃不成军。她知道云邵阳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或许他在等她自己开口跟他提,可是叶清池没有。
她骗了他。他知道,亦不戳穿。
这份爱,沉重的让叶清池承受不起。
她没有哭,可是眼泪却留了下来。
是夜。叶清池装扮成了小太监的模样,拿着令牌一路走向宫门,身后是云邵阳苍凉而又单薄的身影。叶清池的心如同被绞碎了一般,麻木而又苦涩。
景福宫内,菀贵人正着急的不知所措,她正准备派小路子去云霄殿禀告说自己身子不适。刚躺在床上,喜公公这会儿又打着灯笼过来了,菀贵人连忙起身。左顾右盼却也没有看见叶清池的影子便着急道:“喜公公,这叶姑娘呢,怎么没随你一块儿来?”
只见喜公公望了一眼小路子,菀贵人便会意道:“你们都下去,不准擅自进来。”
“喳!”小路子领着众人退了下去。
喜公公这会儿才开口:“菀贵人,奴才是奉了皇上的命来告诉菀贵人,皇上说让菀贵人好生歇着,叶姑娘她……她出宫去了。”
“什么,出宫去了?”菀贵人的眼里竟是惊讶与不解。
“回贵人,是的,皇上放姑娘出宫去了。皇上说了贵人与姑娘感情一向交好,如此便让奴才来告知贵人,让贵人勿要挂念。”喜公公答道
“皇上为什么要让她出宫,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这可怎么办?”婉贵人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这个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别的不敢多问。”喜公公还是那样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东西。
喜公公退下以后,菀贵人许久都不能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切的计划都不需要进行,一切就大功告成。可是她的心理总是有些不安,一种犹豫的不能释放的不安。
一夜无眠的不仅仅是云邵阳,菀贵人亦是如此。
叶清池一路无阻,她的内心澎湃万千。他想起云邵阳的大义炳然,想起萧太后的恶毒,她的心深深地纠结着。直到关上宫门的那一刻,叶清池回过头看了一眼最后的皇宫,内心却没有一种解脱的快乐,反而是无限的自责与愧疚。
她掩面而泣。
黑子一直尾随在叶清池的身后,直到出了城门才与之相见。随后便带她去了那间小客栈,推开门,齐御风听到响声转身。宛如隔了千山万水,那一相见便是死后重逢,叶清池欲语泪先流,齐御风的脚如同灌满了铅,久久动弹不得。
许久叶清池才开口:“你好么,这样出来安全么?”
齐御风望着她消瘦的脸,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水灵,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过去,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那一刻他发誓,此生再也不与她分开。
相拥许久,两人相视无语。叶清池突然想到,其实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两人相视无语就已经很美好。
齐御风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幸福与满足,眉眼弯弯,那是叶清池所没有见到过的样子。眼前云邵阳那张脸却突然让她惴惴不安起来,这样的幸福让她莫名的心虚。她终究是欠他的,此生她亦会活在自责当中。
齐御风让黑子等人备好了马与干粮,准备第二天天一亮就离开前往齐国。在经历了久别重逢以后,叶清池还是睡不着,这一切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唾手可得。
第二日,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延福宫里按一切程序置办着,整个皇宫忙碌而又喜庆。晚宴,各王公大臣都携家眷进宫赴宴。众人贺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众卿平身。大家不要拘礼,都吃好喝好,尽兴便是。”云邵阳一脸的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只有菀贵人心怀鬼胎,内心七上八下。
一直到了吉时,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因为只有皇后与皇上成亲方能行礼跪拜,别的嫔妾是没有资格跪拜行礼的,甚至连个仪式都是没有的。
云邵阳并没有喝很多,他在喜公公的搀扶下到了内殿。宫女伺候他梳洗后便退了下去,云邵阳坐在床沿上,看着身着红袍的新娘,许久才开口:“今晚你自己睡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坐在床上的可人,一动不动,好似娇羞的少女,等着自己的夫君给自己掀了红盖头。云邵阳只得折回去,右手有些颤抖地握住那方喜帕,轻轻一拉。
只见那方喜帕之下的新娘朝自己调皮的眨眨眼,云邵阳使劲眨眨眼,那人依旧是那张面孔,自己并没有看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