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留芳呆了那么两三秒,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尖尖的瓜子脸滚落下来,小巧的樱唇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半垂着眼睑,一副幽怨自怜的神态。
话一出口,白潇洒又有点后悔,虽然这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可也没必要这么不给表妹留情面吧?所以又补充道:“对不住了,表妹……可是……可是这话我迟早还是要说的。”
曹哲瀚瞪了白潇洒一眼,扬起手帕一阵风跑到古留芳面前,轻轻搂住她的肩头,一面替她擦眼泪,一面责备道:“白兄,你对待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风度?”又轻轻拍抚古留芳后背,柔声劝道:“姑娘快别伤心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梅映雪这才明白,原来这曹哲瀚是个天生的多情种子,对任何女孩子都是十分怜惜的。这么一来,她倒对这人起了更多的兴趣,哼,一定要把他弄到自己石榴裙下!打定了主意,推开白潇洒走到古留芳跟前,冷冷说道:“古小姐,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古留芳的目光透过婆娑的眼泪,满含敌意。
梅映雪冷哼一声,指着自己的脸说:“你不问青红皂白给了我一鞭子,我也不跟你计较,要是怕我有什么对付你的法子,你可以选择不过来!”说着转身缓缓走回房间,脚下的轮滑发出辘辘声响。
古留芳咬紧下唇,却看到白潇洒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梅映雪,曹哲瀚虽然在安慰自己,但也看得出那是心不在焉的,心一横,管你姓梅的有什么花招呢,本小姐是个怕事的?大步走进房中,用力将门关上,吼道:“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吧!”
曹哲瀚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白潇洒,这位古小姐人虽美艳,这脾气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这要是娶进门去,每天里上演河东狮吼、小女婿跪搓板、顶痰盂什么的戏码,唉,“惨哪!”他摇了摇头,说道,“白兄,小弟设身处地替你想想,假如小弟是你,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白潇洒横看竖看,总是看曹哲瀚不顺眼,自然而然把他这两句话当作了冷嘲热讽,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曹公子这样的花花大少,小生是不敢高攀的,这‘小弟’二字,真不知从何说起?”
曹哲瀚“嗐”了一声,走到石桌前缓缓坐下,桃花眼迷迷蒙蒙仰视天空,幽幽说道:“白兄,论理,小生的确是不配和白兄称兄道弟的,小生一生落魄,原本也高攀不起。”
白潇洒心肠极软,但是他是个死心眼儿的人,既然认定了曹哲瀚是个花花公子,怎么也不会对他和颜悦色,尤其想到刚才他先是对梅映雪搂搂抱抱极尽轻薄之能事,随后又对表妹殷殷勤勤,气就不打一处来。因此虽然曹哲瀚这两句话说得愁肠百结,他也是丝毫不为所动。
曹哲瀚嘴角微微一扬,有些无奈,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每个人都对自己冷冷淡淡的,连那些小丫鬟都远着自己,这真让他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原本以为两个女子进屋之后最少都会大吵大闹,可是过了很久,里面仍旧静悄悄的。白潇洒有些六神无主,竟不自觉地问曹哲瀚:“曹公子,你说,她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曹哲瀚摇了摇头:“小雪儿从来都是高深莫测,我想……”
话音未落,梅映雪和古留芳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古留芳走到白潇洒身前,敛衽施礼,娇声说道:“表哥,小妹今天来的莽撞了,这就回半梦坡去了,表哥保重。”然后转向曹哲瀚,微微一笑,“曹公子,谢谢你的手帕,我会好好收着的。”说着掏出曹哲瀚刚才给她擦眼泪的手帕,轻轻一扬,向他抛了一个媚眼,飘然而去。
梅映雪拍了拍手,笑道:“好啦,一天的云彩都散了!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白潇洒上前几步拦住梅映雪,结结巴巴说道:“梅……映雪……我……我方才的话可不是……可不是说了就算的……我……小生这就给家母写封家信,好请她派人过来提亲。”
梅映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下撇:“我说潇洒哥儿,刚才好像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吧?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了?”
白潇洒一愣,随即说道:“可是,可是……前些天我们……”
梅映雪双眉上扬:“潇洒哥儿,我和你怎么样了?难道说你被我看了几眼,我被你看了几眼,咱俩就非成亲不可?简直是笑话?想我堂堂的游泳队员,要是真跟你说的似的,都不知道嫁了几千几百回人了!”说着伸了个懒腰,“真想念游泳馆啊!”
白潇洒一脸茫然,急忙问道:“‘游泳队员’是何种营生?‘游泳馆’又是何物?”
梅映雪眯起眼睛看着他,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潇洒哥儿,这才像你了!”
曹哲瀚委委屈屈站在一旁,桃花眼中闪动着无辜的光芒,柔嫩的粉唇微微嘟起,说不出的性感动人,低低的声音说道:“小雪儿,你……你眼里难道只有潇洒兄一人吗?”
梅映雪看也不看他,淡淡说道:“我和潇洒哥儿有同感,最讨厌三心两意的花心大萝卜!你啊,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写几首新歌出来,要是入不了姑娘的法眼,你还是趁早给我卷铺盖走人!锯木头,你过来,你们要是再听见这人对我出言不逊,就给我狠狠地打!”
两段木头心花怒放,一齐高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