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古代的话,幻云会误以为他是一个行为艺术家,或者是行为艺术身体力行者。
或许,在他的眼中这些不会说话的生命体或者非生命体更加值得信赖,难道说他有自闭症?
还有那间鬼屋是不是真的有鬼,还是那位神秘的肖琴表妹又偷偷回来了?
幻云觉得在西门家里过得紧张新奇而又充满刺激,虽然说在现代的时候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可是偶尔唯心一下,也不违反大前提吧?
她眯起双眼,促狭的笑了,反正马克思爷爷也不会那么明察秋毫。
夜幕慢慢降临,西门家宅笼在一层淡淡的烟雾之中,衬着西门元霜那忧伤的箫声,显得落寞而凄清。
晚饭早已摆放在餐厅里了……不是那间宽大而又落寞的厅堂,而是第二层院子里的小小餐厅,精致而简洁,有一些家的宁静,只是没有家的温馨,显得有些冷冰冰的。
一个人吃过晚饭,打着饱嗝,幻云开始貌似闲适地在各个院子里溜达,宽大的衣袖中紧紧捏着一把匕首,那是防身用的,虽然未必管用,但起码可以壮胆。
一弯眉月悄悄爬上柳梢,朦胧的月色如同淡淡的烟幕,飘渺而清冷。草虫的鸣唱也显得有些低沉,似乎也在感叹寂寞。
箫声呜咽,断断续续,响了大半个夜晚,透过箫声,似乎能看到那个双眉笼着淡淡青烟,双眸沉淀着浓浓忧伤,一脸落寞的男子。
幻云悄悄走到了肖琴的绣楼。楼上一片黑暗。
窗户没有关,洁白的窗纱被晚风撩弄,在窗外飘出诡异的弧度,给着宁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森然之气。
她蹑手蹑脚走进小楼,尽量使自己部发出半点声响,悄悄藏身在楼梯拐角处,支楞起双耳,静静听着小楼里的每一个声音。
前半夜,相安无事,小楼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纱帘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幻云的眼皮开始严重抗议,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极轻极低简直是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她打了个激灵,一颗心怦怦狂跳,又兴奋又有些害怕。
“你后悔了?”一个压得很低的男人声音问道,可以听得出来,这声音压抑着太多的怒气和不满。
“没有!”幻云不得不称赞,这个随后传来的女子声音极其甜美,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如果后悔我就不会跟你走了。”
“哼!”男人冷笑,“当时不后悔,并不代表现在也不后悔,否则,你怎么会想到要回来?”
“阿亮,你要明白,你在外面……我们回来也不过是暂避一时,这不是,没有人知道我们回来么?”
“没有人知道?”男人的怒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所以我们要像老鼠那样见不得光!”
女子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幻云托腮凝思:这是什么情况?
那男人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居然换了一种极其温柔缠绵的声音说道:“好琴儿,是我太冲动了,你别伤心,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嗯!”女子的声音有些水汽,“阿亮,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对不对?”
“一定!”男人肯定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便一切归于宁静。
幻云吐了吐舌头,悄悄退了出去,想着该怎么让西门元霜知道这件事呢?
第二天,幻云就找到了正在专心修剪花木的西门玉霜,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俏皮一笑:“敢不敢来?”
西门元霜淡漠的摇了摇头:“算了。”
幻云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敢!”
西门元霜嘴唇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淡淡说道:“就当我不敢好了。”
幻云皱起了好看的柳叶眉,眼睛转了两转,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可是,如果我的心结解不开的话,我会一直睡不着的,你看看我这黑眼圈,这就是失眠的证据,真的,要这么下去,我一定会神经衰弱的,神经衰弱时间久了是会死人的,难道你忍心让我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早早的香消玉殒?”
西门元霜的眼角有些抽搐,为什么这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不好消化?
“那……”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陪着这个奇怪的女子胡闹呢?
幻云拍了拍手:“好啦,你没有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好了,晚饭见!谢啦!”扬了扬手,她一蹦一跳地走了,她昨天发现西门家宅里有一座假山,也有个性,要去好好研究一下,没准儿以后能派上用场。
西门元霜无语了,只能呆愣愣看着那个俏皮的背影隐没在墙角。
入夜,幻云早已换上了一身黑衣,右手还拉着被她强迫换上黑衣的西门元霜,小心翼翼藏身在肖琴的绣楼中。
夜色深沉,晚风徐徐。
那个美丽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好久没有弹琴了……”
“琴儿,你放心,等我们回到我们自己的家里,我会亲手给你打造一把琴,保证让你满意。”
“阿亮……”女子的声音甜蜜而舒畅,“我想,我们要不要跟表哥道别呢?”
“你决定的事情,我全力支持。”男人很是体贴。
西门元霜的手慢慢收紧,幻云感到有些疼,伸左手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背,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一个人若是真心喜欢另一个人,不是希望她幸福的吗?看到你喜欢的人幸福,你不是应该放心了吗?难道你忍心打断表妹的幸福,棒打鸳鸯吗?你忍心看表妹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