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凭什么以为自己会成功?就凭当初景鸾词为王爷的谋划吗?王爷,你凭什么以为除了景鸾词,还会有别人会像他一样忠心耿耿的待你?”
提到景鸾词,沈凉脸色大变,怒吼道:“慕言,休得在本王面前无理!”
“无理?王爷既然从来都没有忘却过景鸾词,为什么连面对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王爷口口声声说爱景鸾词,可是王爷你除了任性,又为他作过什么?”
“你,你胡说!”沈忱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血腥已经逼上喉咙,但他不能将那口血喷出来,“本王与他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本王!”
“我只是可怜景鸾词,可怜他为你费尽心思谋划一切,你却不知珍惜,倘若我能与他早些相识,他眼中,未必就有你这个王爷。”
公仪珩这句话不可谓不狠,沈忱果真受不了这个刺激,当场就吐了一大口血出来,眼神迷茫,像迷途的羔羊。
“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皇帝,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造反,你是在求死,我说得对吗?三王爷。”公仪珩一步一步逼近沈忱,声音低沉浑厚,摄人心魄。
沈忱猛然抬头,那个“不”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没有想到,最懂他的人,却是这个要杀自己的人,沈忱顿觉凄凉,凄凉到他大笑出声。
公仪珩淡淡的看着他,无悲无喜,只是心中有些感慨,都说这世间上没有真心,可是这两人又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最相爱,却只能这样被命运玩弄,究竟是命运不可抗,还是他们不够努力?
“十年前,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遇见他,那时他满腹才华惊才绝艳,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定这一生只爱他一人,我错了吗?一手将他捧成天下无双的谋士,一手让他盛名天下,我错了吗?”沈忱呢喃,不知道是在自问还是在问人。
“你没错,人世间的九宫棋局,只能一人称王,他既想要你至高无上,又明白他最终会是你的绊脚石,他用自己性命去成就你的帝王路,可惜,他不知道你从来都不想做什么圣明天子,沈忱,这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错误。”
沈忱他不是不明白,而是这么多年来,他不敢去想明白,一旦他明白了,就没法像现在这样任性了,可是,这样独活于世真的好累,没有那人的世界,只剩一片黑色,又何来丁点幸福可言?
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活在没有那人的世界里?
沈忱大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听得让人揪心。
公仪珩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吧,今日我当着景鸾词的灵位发誓,将来我必会完成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完成这朝代的更替,望他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啊?”一群侍卫被一头狮子追着咬,侍卫抱头鼠窜,拼命逃命。
卿小安十分悠闲的坐在桌子前吃饭,别看旺财这货平时很怂,但是在关键时候还是很勇猛的,旺财这货也不知道是和卿浅浅在一起待久了还是怎么的,总之就是很好色,咬人也不咬别的地方,就爱咬屁股,卿小安教育过他几次了,不要咬人家的隐私部位,可是这货根本就听不进去,下次还是照例咬屁股。
十几个侍卫捂着屁股东奔西窜,场面好不壮观,旺财最后把那群人成功的吓跑了,这才十分得意的跑回来朝卿小安邀功,卿小安赏了他一个鸡腿,带着旺财跑了出去。
这才跑出去,就遇到十三月带着人来救他,十三月见到卿小安很惊奇,问完了原因之后,然后就很纳闷了,这小破孩和他爹真的是一对亲生的父子,都一样的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小就能闹出这么多幺蛾子,这长大一点了还得了。
不过反正人是救出来了,那剩下来以及往后的事就不管她的事了,这样想着,觉得浑身轻松不少。
公仪珩从书房里出来时,赵无极提着把剑走了进去,就在两人要错开时,公仪珩轻声道:“给他一个痛快,别太折磨人了。”
赵无极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公仪珩就没再说话,身影没入黑暗之中,本来要不是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他们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可惜,造化弄人啊。
公仪珩走了半晌,在黑暗里摘下面具,恢复到那个下流无耻风流不羁的三公子形象。
卿小安不晓得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抱住公仪珩:“爹爹,爹爹你是来救小安的吗?”
公仪珩笑着把儿子一把抱起来,“对,爹爹是来救小安的,现在小安没事了,爹爹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
按照那女人的性格,这会儿怕是应该在来救卿小安的路上吧。
公仪珩笑了笑,心里觉得奇怪,明明又没见几次面,但他却像是很了解她似的,一想到卿浅浅醒转来时的表情,就不觉得笑了起来。
卿小安往公仪珩怀里缩了缩,有点害怕,道:“小安闯祸了,娘亲会生气的。”
“不会,有爹爹在,娘亲不会生气的。”
“真的吗?娘亲真的不会生气吗?”
“嗯,娘亲那么喜欢小安,怎么会生小安的气呢?等会儿见到娘亲呢,好好的和娘亲道个歉,娘亲就不会生气了。”
“嗯,那小安想让爹爹留下来啊。”
公仪珩顿了顿,才道:“娘亲一个人很辛苦了,再照顾爹爹不是更辛苦了吗?小安难道忍心娘亲那么辛苦吗?”
“可是小安真的好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的啊,隔壁家小花家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啊?”
卿浅浅带着大队人马风风火火的赶来时,正好听见沈忱的惨叫声,卿浅浅一愣,立即带着人冲了进去,却见沈忱被人用长剑钉在了墙壁上,一旁还用血写着杀生殿三个字。
卿浅浅心中没来由一突,公仪珩将她迷晕,竟然是为了一个人来救儿子,虽然她明晓得公仪珩武功高强,但他若不肯来,便没有人能逼迫他,她心中微暖,却又瞬间打消这个念头。
这里守卫重重,他,受伤了没有?救到了小安吗?
卿浅浅一时不免心烦意乱,连忙叫人去找小安的下落,顺便也在心中默默的希望公仪珩会平安无事。
一群人正乱糟糟的时候,公仪珩抱着儿子一路说笑的走了过来,卿浅浅一看到两人平安无事,先是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继而是脸色一沉,怒气值瞬间飙升到百分之百!
“你个死小子,胆子大了是不是啊?竟敢背着老娘私自跑出去,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啊?”卿浅浅板着脸,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
卿小安很了解卿浅浅的脾气,虽然说卿浅浅很凶,但是实际上是担心他,卿小安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娘亲,怕怕,娘亲,小安怕。”
卿浅浅一听儿子这么说,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抱着儿子,“怎么了?小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有娘亲在,别怕,别怕。”
卿小安每次用这招,都有奇效。
公仪珩趁机插嘴:“那什么,我刚刚恰好碰到小安的,他好像被那几个侍卫吓到了。”
卿浅浅一听儿子被吓到了,哪里还顾得上去追究他犯错的事,连忙去哄卿小安了。
苏誉之其实心中有着很大的疑惑,为什么会这么巧,公仪珩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会这么巧,卿小安会遇到公仪珩?
卿云带着的人马检查了一遍现场,发现没有一个活口,大部分人都死于剑伤,一剑致命,伤口很细,足见这下手之人的剑术了得,但是伤口不一,也就是说不是一个人下的手,这样查起来就很麻烦,何况死的人还是当今三王爷沈忱。
卿蒙十分头痛,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本来沈忱的死和他们无关,而且看来他们家小安被绑架也是沈忱所为,就算说破了嘴说沈忱的死和他们没关系都没人信,况且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人家沈忱和他们无冤无仇,怎么会就为了一百万两金子就绑架人呢?何况他们人现在还在这里,要是报官的话,官府的一来就肯定要查问他们,这就是惹祸上身啊,要是不报官的话,难道就这么任由沈忱的尸体留在这里吗?好像也太不人道了?
真是愁死人了!
卿蒙和卿云两父子商量了下,决定还是报官,但是又不能正大光明的去报官,所以还是先等大家都撤离了,回头等到晚上了,再将沈忱的尸体悄悄送到衙门去,沈忱是王爷,只要尸体送过去了,不可能没人管的。
卿小安仗着自己受了“惊吓”,就央求卿浅浅让公仪珩在卿家住下来,卿浅浅本来也是条件反射的要拒绝的,可是见公仪珩那副样子,最后默不作声了。
不说话就代表着默许了,公仪珩一路哼着小曲,十分得意。
相比之下苏誉之就脸色不好看了,一个人走半边,谁去了都是一副臭脸,哼,老子是有节操的!
当夜,不等卿家父子去挪尸体,却突然惊闻大理寺大门上钉着三王爷沈忱的尸体,吓得大理寺卿都生病了。大理寺卿胆子都吓破了,死的可是三王爷,而且是被人以一杆长枪挑了钉在大理寺的门梁上的。
大理寺卿当即命人收好尸体,连忙进宫去禀报圣上,圣上龙颜大怒,下旨大理寺彻查此案,但沈忱暴死的事,对外却只能宣称是沈忱突然得了暴病,不治身亡的。
但江湖上仍然传闻说沈忱的死与杀生殿有关,大永朝渐有风雨飘摇之势。先是太子沈奕,现在是三皇子沈忱,两个皇子都死得不明不白,天子渐渐担忧大永国祚。虽然圣上立了二皇子沈浔为太子,可是圣上并不喜欢沈浔为人,立沈浔为太子也只是权宜之计。四皇子沈凉虽然文武全才可惜体弱多病时间不多,六皇子沈牵因为是庶出并不得多少关注,九公主沈凝,向来女人不得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