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人家通常都说我这是风流不羁。”
“哦,”斜睨她一眼,“倒确实是不羁,只不过我不是人家。”
“美男就是不一样,连讲的冷笑话都这么有幽默感,庸俗之中带着一点文雅,文雅之中又带着一点大气,大气之中又带着一点俏皮?”
“你罗里吧嗦的到底要讲什么?”他终于受不了她了,要不是他第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谁,他才不会耐着性子来和她说这些话。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赏赏月?喂,你别走啊?”
“神经病!”
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留给她一个清冷潇洒的背影。
身后,卿浅浅双眼放光,色眯眯的感慨:“连走都走得这么帅?”
他邪魅的眼底笑意渐浓,这个就是传闻中,卿家的三小姐卿浅浅么,真是太有趣了。白天里已经见过这个女人的无耻了,想不到她现在远比白天的时候更无耻!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就是七年前的那个女人,那么,他相信今后的日子,一定十分的有趣。
呵,女人,日子还长,咱们慢慢来。
卿浅浅一宿没有睡觉,坐在房顶上想她的男神,回来卿家的时候,卿浅浅立刻吩咐杨毅去打听男神的身份,因为直觉告诉她,她的男神身份一定不简单!
当女人犯花痴的时候,她看到的月亮都是桃心形状的,男神耶,她遇到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耶?
唯一遗憾的是,她只顾着犯花痴,忘记了问男神的名字了。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会知道男神的名字了。
苏誉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神出鬼没似的一下子从卿浅浅背后冒出来,卿浅浅吓得差点从屋顶上掉了下去。
“风骚怪你找死啊!半夜三更不睡觉你出来瞎溜达什么!”卿浅浅扯开嗓子大吼,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样三更半夜夜深人静的乱嚷嚷影响到了永安城的治安,至少有上百号的人从睡梦中惊醒,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
“你?”苏誉之气得发抖,不过气啊气的他都气习惯了,垂头丧气的坐在屋顶上装忧郁,其实他忧郁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开始觉得,他好像喜欢上卿浅浅了。
“我什么我?未必你还有理了!”卿浅浅粗嗓门大吼。
苏誉之呆呆的看着卿浅浅,实在是没有想明白,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除了长得好看意外,其余的一切全都算不上好,性格恶劣,脾气恶劣,贪财好色?
他到底喜欢上她哪点了?
“喂,风骚怪你失恋了?”卿浅浅静了下来,眼睛看着月亮,心里想着她的男神。
“你才失恋了,你全家都失恋了!”
“喂,如果我告诉你?算了,你肯定不会相信的,风骚怪,我们这样挺好的。”
她这样,算是先拒绝他吗?
苏誉之垂头,心里好像在痛,可是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他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里有什么空了那么一下子。
“喂,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苏誉之鼓起勇气,脸涨得通红,不过还好他低着头,可以很好的掩饰过去。
“长得好看,有钱。”
“?我长得,也不错,我也有钱啊。”
“你那里长得好看了?”卿浅浅凑过去,毫无顾忌的捧起苏誉之的脸,这才发觉苏誉之脸已经红成酱紫色。
“咦,风骚怪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苏誉之整张脸像是被火烧一样,他拍开卿浅浅的手,结果因为动作过大,“咚”的一声从房梁上摔了下去。
“啊?”三更半夜,夜深人静,忽然响起苏誉之杀猪般的嚎叫。
“我虽然长得很好看,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唉,长得太好看了真是一种罪过啊?”
地上苏誉之只剩下吐血了,同时他内心升起一股淡淡的忧桑,感觉不会再爱了。
早朝。
太子沈奕和二皇子沈浔各自站在堂前首位,昨天的事,他们一个都没有捞到好处,反而被卿浅浅洗刷了一顿,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
圣上端坐在龙椅上,隔着十二道毓冕,目光威严的扫视了一圈朝臣,“众卿家有事奏禀。”
沈奕当先一步,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目光冷冷的从卿逸和卿蒙身上一扫而过,道:“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圣上点了点头:“奏。”
太子道:“儿臣参丞相卿逸、大将军四条罪,其一卿蒙教女无方,以致其女卿浅浅目中无人,傲慢自大,其二丞相卿逸、大将军卿蒙更是滥用手中权力,以权谋私;其三卿逸卿蒙明知其女与本太子有婚约,但却娇纵其女胡作非为,其女不但与人私通更生下私生子,是抗旨欺君,其四昨日大街之上更是纵女跋扈,打伤不少百姓,以上儿臣所奏四条,都有真凭实据,请圣上明察。”
沈浔站出列,道:“儿臣附议。”
朝臣一时之间窃窃私语,完全不知道太子和二皇子今天唱的哪出戏。太子和二皇子不和,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平时太子参奏的事二皇子必定反对,二皇子参奏的事太子也必定反对,今天倒奇怪了,太子参奏的事,二皇子竟然第一个站出来附议,他们是错过了什么了吗?
圣上也觉得奇怪,他这两个儿子难道转性了?平时斗得你死我活的,今天竟然站在同一阵线上了,还真是稀奇了。只不过他们今天站在同一阵线上,参奏的却是卿家,圣上不得不了解清楚这其中的原委。
圣上威严的说道:“太子说的,可有证据?”
“昨天卿浅浅带着私生子进京,并在城门口闹事,这事已经传到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儿臣昨天登门拜访,愿意不计前嫌遵从先帝遗命娶卿浅浅为妃,却被卿浅浅羞辱一番!以上两样,都有永安城中百姓和二皇弟为儿臣作证,至于卿逸父子以权谋私,儿臣正在查察之中,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圣上脸色变了几变,如果太子参奏的事情是真的,卿浅浅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脚下聚众闹事,把他这个圣上置于何地!他的威严,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又置于何地!
“卿相,卿将军,朕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太子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圣上目光转冷,表面上是做出一副相信卿家的样子,但是他语气里明显有了芥蒂。
这其实是卿逸早就料想到了的事,他今天上朝,本来就做好了面对这些问题的打算。天子终究是天子,皇权终究是皇权,揉不得半点沙子,即使他看着圣上长大,一心辅佐圣上成为一个明君,可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他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打算。
卿逸腿脚不便,他拄着拐杖极慢的走出列,卿蒙已经掀起朝服下摆跪在地上了。
“圣上,昨天永安城门口发生的事,老臣确有责任,但太子只参奏了浅浅骄纵跋扈,却没有说明浅浅是被逼所为,这一点也是永安城中所有百姓可以作证的,至于浅浅与人私通,完全是造谣,这件事我们卿家一直不愿意提起,但今天此事关系到我卿家存亡,老臣不得不说明了,七年前,浅浅并非与人私通产下私生子,而是被人下药强奸,浅浅不想连累卿家才离家出走,圣上,老臣今年已经七十岁了,老臣没有别的想法,老臣只想自己的孙女回到老臣身边陪老臣度过人生的最后几年。老臣对大永,对圣上,绝无二心!”卿逸声音朗朗,说到最后竟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卿相,朕相信你说的,你腿脚不便,且先起来回话。”圣上缓和了下语气,说道。
朝臣皆是唏嘘,个个感慨太子和二皇子太过分了,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乱冤枉人,而且还还揭开了卿家的伤疤?
卿逸却笔直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卿逸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如今圣上已经君威坦荡,君临天下,老臣已经年迈,恳请圣上允准老臣卸甲归田,我卿家子孙,愿意放逐永安城,卿逸有生之年,绝不踏进永安城一步!请圣上成全!”
卿蒙也磕头,“卿蒙也请辞大将军之职,愿意随父亲卸甲归田,请圣上成全!”
卿家乃是大永朝第一的守护战将,如果卿家此时解除兵权卸甲归田,那么大永朝的边防,又有谁人可以胜任?
可是卿家不该仗着手握兵权就来威胁于朕!这天下是我沈家的!
圣上眼底划过一抹冰冷的杀气,胆敢威胁于朕,那就不要怪朕手下无情!
圣上微眯住冷眼,道:“卿相乃国之栋梁,又是朕的恩师,朕怎么舍得恩师离朕而去?太子适才冤枉卿相,朕一定查明真相,还卿相一个公道。”
“圣上,老臣已经无心庙堂,近来又觉得身体很不适,老臣为大永朝江山社稷鞠躬五十余年,如今只想圣上允准,让老臣能安度晚年,求圣上成全。”
圣上握拳,眼中杀气更甚,他身微微前倾,朕就不信,离了你卿家朕就真的没有办法治理天下了!
“四王爷到。”殿外忽然响起内官的唱诺。
殿上所有人的目光一同转向大殿门口,四王爷沈凉,大永朝廷的智囊,自幼体弱多变,平时很少露面,但是关键时候,他总会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出现。
而此时,四王爷的突然驾临,是为了卿家吗?
殿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朝臣听得心中一紧,卿逸心中更是升起一阵内疚,要不是因为卿家,四王爷又何至于拖着病体还进宫来呢?
咳嗽声被压制下来,朝臣集体松了口气,但是目光却还是紧紧的注视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