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群人真是在找死!
十四眼中闪过冷光,别的也不多说,拔剑以一个令人惊讶到极致的速度闪到那彪悍大哥跟前,手起刀落,那彪悍大哥笑声都还没有停下就已经断气了。
十四将彪悍大哥的尸首推倒在地,对着惊恐万分的众人,冷声道:“不怕死的,来。”
其余四五十号人生生被十四的煞气吓得屁滚尿流,十四目光一一扫过这群山贼,站在彪悍大哥的马上,手中握着剑,摆了个十分潇洒的姿势,“谁要再战?”
其中一个看样子还算周正的大胡子男的挥着手中的刀大喊道:“他杀了大哥,兄弟们,替大哥报仇啊!”
那群山贼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冲了上去,赵无极担心十四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立即就要去帮忙,公仪珩却对他摇了摇头,“这些人都不是他对手,若不是他故意输给你,当初你是胜不了他的。”
赵无极脸色一白:“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仪珩也不多说,只道:“你想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刑堂堂主十四,若是没有点本事,又怎么可能连任四年堂主,创了杀生殿的神话。杀生殿中,除了公仪珩,十四所向披靡,当日他输了,只是因为他想输,只是因为他知道,那人是赵无极,他一开始就输了。
赵无极脸色苍白,原来,一开始十四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也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决裂那一日,可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等到那日决裂?
其实不消问,赵无极也该懂得十四的,他不问不说,眼见他着一步一步走到那日,不过是想看看在他心中,到底是血仇重要还是他重要。
有些感情,执着到令人无法接受。
十四曾答应为赵无极报仇,他一直在暗中查察,只等有一日赵无极做了选择,他便可以轻易为他报血仇,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越走越远。
赵无极终于明白,为何当初那场决裂之后,十四再也不愿意原谅他了。
原来,一开始他就错了,不该拿这份感情去赌。
顷刻间,天地间一片血红,赵无极捂着心口又是吐了一大口血,鲜红的血喷在他衣襟前,晕倒之前,他望着十四背影,他终于知道,当初十四为他放弃了那样多,多到他好像真的,还不起了。
冷血无情的杀手十四突然不想杀人了,所以他放了那群山贼一条生路,所有山贼都是轻伤,但也足以令山贼胆寒,山贼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见着十四就像见了鬼一样。
十四从怀里掏出方帕子擦剑上的血,那方帕子还是赵无极曾经送他的,叫他要一直带在身上,当初从刑堂出来,他唯一带走的,也就只有手中的剑和那方帕子了。
十四的剑虽然比不上追魂,却也是把难得的好剑,剑长三尺三寸,乃玄铁所铸,削铁如泥,一般的剑都砍不动的,十四得这把剑时还是刑堂堂主,是公仪珩亲自送给他的,这把剑取名不祥,是因为杀人终究是欠债,是件不祥的事。
不祥剑出,必要见血。
十四收好剑,一脸淡然回来,发现赵无极又吐血昏迷,微微皱了下眉头,冷冷道:“动不动就晕,这么无用,留在身边也是祸害。”
苏誉之这人富有同情心,而且先前因为赵无极头次昏迷的事,十四冷淡的态度就对十四颇有微词了,这次又听到十四这样说,觉得十四真是太冷血无情了,瞄了两眼十四,想说教一番,发现十四已经走了,苏誉之就颇有些郁闷,后悔当初将惊云给十四这样冷血无情的人骑,鼻子一哼,把惊云叫来,阴阳怪气的道:“做人不能太无情了,畜生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人,有些人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话是对谁说的,只不过大家都当他在放屁,所以说苏誉之这人就是没情调,就是没谈过恋爱,所以根本什么都不懂,还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他不做炮灰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苏誉之不坐马车,原因是因为赶马车的人是十四,十四倒无所谓,少一个人他赶起来还轻松一些,何况车里现在多了一个伤患赵无极。
十三月和苏裴在后面跟得甚是着急,尤其是十三月又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这样一来,她顿时就觉得少了很多乐趣,开始后悔跟苏裴垫后了。
一行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因为走的是官道,加上又是白天,倒还没有遇到杀手埋伏之类的,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十四和十三月苏裴一路都十分小心谨慎,这路上万一有个闪失,他们真是十个脑袋都不够公仪珩砍的。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十四请示道:“公子,前面就是松阳驿了,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松阳驿住宿?”
公仪珩略一思索,想着车上还有个伤患,外加卿小安坐了一天马车这会儿拉着小脸不高兴,估计再赶路卿小安就该得要爆发了,公仪珩便道:“就在前面松阳驿过夜吧。”
“是,公子。”
人生有时候很多际遇,你不得不去感慨,命运这样曲折离奇,却又在那样恰巧的时候,遇到你该要遇到的人,只不过有些人在这样的时间点遇上了是一件好事,而有些人在这样的时间点里遇到,却未必就是好事。
其实就是俗话里说的,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或者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又或者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或许当初卿云与公孙玥,就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结果就是一场无疾而终。
卿浅浅初次遇见公孙玥,便是在松阳驿,在她以为最不可能遇到公孙玥的时间里,恰好就遇见了,而且是以一种那样的身份。命运这盘讳莫如深的棋,其实谁都只是棋子,不走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输赢。
那夜月色正好,景致什么的也很适合采花,于是卿浅浅兴致勃勃的想在松阳驿去顺便采个花什么的,却在松阳驿门口,遇到了东梁国世子南宫翔迎娶西卫国公主公孙玥的仪仗队。
卿浅浅等人被东梁国的军队拦在松阳驿外,公仪珩反复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对方半信半疑的跑进去禀报,当时卿浅浅就对公仪珩尤其的鄙视,还说是什么南唐国侯家的三公子,结果一走出来连个破驿站都不让进!
公仪珩解释这是在东梁国境内,人家不认识他这个南唐的三公子实属正常,因为只要不是谁脑子有病,就不可能满世界乱窜之后,到处对人说他是谁谁,这样做的人只有一种,要么疯子要么傻子。
南宫翔很快就出来了,东梁国世子南宫翔,谦谦君子,为人温婉,彬彬有礼,同样,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男,是东梁国所有雌性生物的梦中情人,不过这个梦中情人马上就要成亲了,娶的是西卫国的公主,于是东梁国所有雌性生物集体失恋。
南宫翔穿着一身银色长袍,身材好,长得也好看,所以卿浅浅看了第一眼就毫不犹豫的自告奋勇的冲上去,色眯眯的笑着:“这位很好看的公子,想必就是东梁国世子南宫翔了?”
南宫翔是认识卿浅浅的,要说之前不认识卿浅浅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自从这位冒牌的卿浅浅出现之后,卿浅浅的名声那可是响彻了天下!
南宫翔在永安城的时候,曾见过卿浅浅,所以自然是认得的,而那时候卿浅浅又有别的事,所以不认识南宫翔也是正常。
南宫翔笑着,依旧温和有礼,“卿姑娘有礼了。”
公仪珩这种时候虽然很想教育他家二货夫人,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又只好赔笑,“南宫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南宫翔抱拳,“自永安城一别,确实是很久未见,公仪兄别来无恙。”
公仪珩和南宫翔私交甚笃,只因为南宫翔相对于其他几国的世子公子来说,算是最单纯的一个人了,他其实无心天下,但偏巧他一出生就拥有了整个东梁,即便他有千万种不甘愿,却也只能去选择承担。
“听闻南宫兄要成亲了,恭喜恭喜。”公仪珩也抱拳,脸带笑容。
南宫翔脸微微发红,不好意思的挠头:“让公仪兄见笑了。”
公仪珩笑道:“南宫兄太谦虚了,成亲是件喜事,我恭喜南宫兄实属应该的,只是这一路来得匆忙,没有备什么礼,等他日南宫兄成亲之日,公仪珩一定双倍补偿。”
南宫翔的脸就更红了,连忙推手:“公仪珩言重了,公仪兄到时候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公仪珩道:“南宫兄放心,届时我一定到场恭贺。”
南宫翔这时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和你说话了,都忘了请你们进去坐了,公仪兄里面请,里面请。”
公仪珩抱拳道:“那就打扰了。”
南宫翔笑呵呵的道:“公仪兄哪里话,公仪兄不嫌这里简陋才好。”
两人说着话,一路往里面走,卿浅浅牵着卿小安的手,一副陶醉的表情,卿小安拉着娘亲的手,道:“娘亲,你别想了,你现在已经是爹爹的人了。”
卿浅浅一撇嘴,敲了卿小安脑袋一记,“个臭小子,这么快就向着你爹那个混蛋了!”
卿小安委屈的嘟嘴:“爹爹说做女人就要三从四德,今后娘亲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调戏别人的。”
卿浅浅懒得和卿小安多说,当下赶紧去看美男才是正经,走了两步猛然顿下来,苏誉之走在她后面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停下来,一下子就撞到卿浅浅的背,“哎呦”一声,怒道:“你又干什么!”
卿浅浅突然大吼:“老娘突然想起他是要和老娘的嫂子结婚啊!老娘竟然会觉得他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