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们,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死去的兄弟,为了翰阳部的未来,驱逐外敌,保我家园”图尔哈挥刀横扫,遥指敌军。
“驱逐外敌,保我家园”
“驱逐外敌,保我家园”
“驱逐外敌,保我家园”
震天的呐喊回荡在茫茫的草原上,那雷霆之势如同猎食的狼群咆哮着冲入敌军的金戈铁马中。
“呜哦~呜哦”铁锚军的呼喝声卷着浓重的马骚扑面而至,上万只战马践踏着脚下的大地,空气都在震动。士兵们挥动着火把发狂的吼叫着,原本黑洞的草原被火光照成了一个圆,距离另一个圆已不过五十丈。
“嗖~~”图尔哈终于射出了今夜的第四支号箭,也是仅剩的最后一支。
上百面战旗同时林立,扯开的旗帜被刺骨的寒风吹的猎猎作响,一头头作势欲扑的青色雪狼在摇摆的火光中舒卷隐浮宛如活物,让人感觉它们要撕开束缚自己的旗布,投入到这场战争中饱尝鲜血。
步兵将巨大的铜盾一层层的竖在面前,长长的铁矛从盾眼里斜插而出,所有动作一气喝成,整齐如一。
还远远不够,图尔哈不会蠢到与以冲锋见长的铁锚军硬碰硬,战场两侧外围早已有准备好的士兵和蛮牛在等候着他的命令。
号箭腾空,士兵们使尽全力鞭打着几十头腰扎粗实麻绳的黑色蛮牛,蛮牛身上猛的吃痛便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战场中长长的绊马索一根接一根的弹起。
此时铁锚军的后方已踏入这片绳索之中,一匹匹狂奔的战马就地倒下,跃过绳索的骑兵又被倒在上的战马绊倒,前倒后压,相互践踏,不少被甩下马的士兵来不及反应就被后面跟上来的马蹄当场踩死。
“砍断绳子”慌乱中有人高声呼喊。话音未落,便已有士兵挥刀劈下,刚刚拉起的绳索被数千柄战刀砍成了一截一截。
比罕并未理会后方的骚乱依旧冲锋,这些人中有不少百夫长已跟随他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些在他看来幼稚的陷阱。
苍野部与翰阳部开站一个月,两军的最后一战在这茫茫的草原夜空下拉开,这里没有任何阵法可言,完全是最残酷的拼杀,铁锚军的马蹄终于踏在了翰阳部最后的盾墙上,双方的长矛隔着一面面铜盾对刺,血花四溅,战马哀鸣,士兵们的尸首挂在矛尖上被挑飞了起来。
“开山柱”比罕高声呐喊下令。
铁锚军散开几个通道,一根根两个人合抱的木柱直直撞在了盾墙上,翰阳的防御终究没有抵挡住这支铁流,剩下的只有最简单的劈砍和对射。
北面密林中,图尔泌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战场,自己的战士正在浴血拼杀,其中一个勇士身中数刀仍奋战不止,他甚至能听到战刀砍到他头颅里的声音,士兵们在敌军神射手的偷袭下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血泊里,他们依靠绝佳的机动性不断的穿梭在战场中的每个角落,从大战开始就没有停下过。
“大图克,合鲁快顶不住了。”
土兵们已经按奈不住了,就连那五百匹战马都在不安的骚动着。但图尔泌并未被漫天的血腥味儿冲昏了头脑,他强按住血液中的沸腾,等到了最佳的进攻时机,铁锚军已被强行分割,陷入了最大了战阵危机。
“走”图尔沁率先冲出,黑色的剪影自林中飞快的跑出。为了达到奇袭的效果,他所带的五百精骑含马匹在内都穿上了黑色的鳞甲,远远望去,如同一团黑雾在飘动。
短短的距离,转瞬即到,图尔泌搭弓引箭将一个挥刀欲劈的敌军射倒马下。随后数百支咆哮的羽箭精准的射中了一个又一个目标,狼牙的箭是用晏国最精致的雷砂所制,可以轻宜洞穿任何一副铠甲,但数量极为稀少,所以只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突然杀入的骑兵令正在激战的铁锚军士兵乱了阵脚,从天而降的黑色鳞甲瞬间出现在眼前,头盔里闪动着震魂摄魄的光芒,杀神的锋利刀刃毫不留情的割开了他们的喉咙,砍断了他们的骨头,等到反应过来,狼牙已咬进了这头狮子的身体里。
“图尔泌!让我来领教一下青狼的威名”越过重重的刀光,比罕在混乱的战场中看清了来者,挥刀扫过重重血光驱马奔向了图尔泌。
“比罕!”图尔泌冷冷的盯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战刀,手背上筋骨纠结。
两人再也无话,挥刀策马,杀意腾腾。
这是一场以少战多的战争,不屈的精神支撑着草原上最后一个不愿跪下的生命,翰阳最终未能抵挡住苍野的铁蹄,战争从入夜一直打到天明,淌着鲜血的狮、狼战旗倒下又立起,两军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同伴的脚下,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引酒高歌,而今天就已经战死沙场。天亮时整片战场已经布满尸体,残肢断臂,血染黄沙,脖子上的红绫在晨风中哭泣颤抖,大地被染成了暗红色,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了方圆百里的嗜血动物,上百只秃鹫在天空盘旋鸣叫,远处的平地上成群的野狼哈着舌头。
战后,图尔泌的头颅被割下高悬在铁锚军的帅旗上,双眼流着血泪目睹着朝阳城被付之一炬,城中的老弱妇孺无一生还看着被烧成废墟的朝阳城,比罕面无表情,城中的哭喊声从早上一直响到了入夜。
屠城,是他在结束战斗后下达的的命令,他要让身后帅旗上的那颗头颅亲眼看着翰阳圣城的毁灭,也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部落里的人民受尽杀戮和凌辱。
一声令下,数千支火箭一波接一波的落到城中,一时间朝阳城大火冲天,从城中逃出的人被包围的弓箭手一一射杀。大火烧了整整半天时间,接下来便是更为惨忍的屠杀,士兵们冲进城中见人便杀,女的则被凌辱后带走成为俘虏,一时间哀嚎声充斥在这个号称和平之城的上空。
虽有反抗,但奈合城中只剩毫无抵抗之力的老弱妇孺,最终换来的也只能是身首异处。也有不少人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后,红着眼冲进了那一线寒光中。
“合鲁,尸首中没有发现图尔泌的长子”一名骑兵下马单膝跪地。
战前,比罕曾派了一队士兵,专门在战场上寻找图尔泌和图尔哈的子女,并且严令发现后立即杀掉。
“挖地三尺也得找出来,以绝后患,再多派些骑兵追寻,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比罕面色凝重了起来。
“是”骑兵纵马而去,崛冼的最后一丝和平如卷起的烟尘般消散。
韶康二十八年,崛冼苍野部的獠牙狮面旗插遍了整个北方草原的土地,苍野大图克阿历斯冷终于完成了一统草原的霸业。
同年。
庸国帝君重病不起,公子光临朝,英后联合朝中大臣,妄图把持朝政。各地诸侯纷纷招兵买马,攻城掠地。庸国四分五裂,危在旦昔。
晏国雷牙殿上,在主和与主战的分歧中,晏国帝君抛下一纸战令,五万闪电军马不停蹄的进驻了子玉关。帝都内,旧的势力因此事件而蠢蠢欲动,君臣心生嫌隙。
景国少帝登基,执政初日,便发布革令一十二条,下旨终止诸侯世袭制,烈武侯举兵反叛,昌荫侯与西明摇旗响应。
夜朔的暗杀组织寐,不远万里从景国擒得一人,试图从其口中得知盲眼山脉中的秘密。与此同时,哈索卓图派出一人潜入风铃寨,暗中监视屠戮军团的动向。
炀国的烙赢依靠强大的秘术组织上月,成功的夺得了半国疆土,炀国进入双帝对抗局面,
冀国帝君暴毙而亡,姬长房率七百精兵七日之内奔袭五千余里,返回金鸡城。
琼国边境争战不断,北面野兽丘陵中的屡有猛兽成群侵扰城池。终于,金阳宫内,琼国帝君与阿历斯冷定下盟约,两国正式结盟。
旧的时代已注定在血泪哭泣中悄然覆灭,新的时代也必将站在累累白骨上高声颂歌。
历史被时间这个巨大磨盘摧枯拉朽的推进着,碾压着,风云动荡,星辰聚散,争乱之时,天下的大舞台上,一个个热血英雄即将在金戈铁马中横空出世,一个个跳梁小丑也即将在人心离散中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