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什么都不会的样子,但如果是秘密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就连对猫夜先生还有早美、埃里希他们都会保密的,毕竟我和他们也才刚认识,这样也不行吗?”安季寻小心翼翼的说道,她不想布勒梅林斯一直对自己持有很强的戒备心。
“你是说要我相信这些话?”布勒梅林斯冷笑起来,“就连魔法师之间的正式契约都没签订呢!”
安季寻抓抓脸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布勒梅林斯不愿相信她,她也不能去强迫什么啊。
布勒梅林斯盯着安季寻想了一会,垂下肩膀,声音有些飘渺:“你的意思是等价交换吗?”
“呃,不懂。”安季寻茫然的摇摇头。
“等价交换也含有单纯交易的意思,但还代表另一种意义,就是你持有的东西与没有的东西拥有同等的价值。至于现在的情况,就代表你并非魔法师这件事,与身为魔法师这件事有着同等的价值。”
“这是什么意思啊?”安季寻傻笑的将双眼圆睁,完全不能理解布勒梅林斯所说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好吧。”布勒梅林斯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别向一旁,“所以,我说我相信你,把那东西借给我!”
“好、好的。”安季寻傻愣愣的点头,布勒梅林斯伸出手一把从愣住的安季寻掌心上抢走社章,放在魔法阵的中央。
“这么洗练的银制五芒星,就有足够的灵能,也可以藉由镜子让象徵增幅——哼,先不提社长,公司本身倒还有让那个埃里希加入的价值。”
“感觉你和埃里希好像是认识的呢?”安季寻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们在英国的学院里是同学,那个家伙很有名,她是让失传已久的居尔特魔法复活的人。”
“那是很了不起的事吗?”安季寻双手撑着地面,身子探向布勒梅林斯。
“因为那魔法是用只限口耳相传的大型魔法,嘛,反正说给你听你也不懂,仪式要开始了,如果你不退开一点,会被魔神附身的!”
“啊,是。”安季寻慌忙起身后退。
“我,诉说、唤起……”布勒梅林斯平静徐缓的声音响起,“我,诉说,唤起……”一大堆安季寻听不懂的咒语从布勒梅林斯嘴里不断的念出,安季寻屏息注视着这一幕暗藏着异样压迫感的景象,她的右眼开始微微作痛,那是什么呢,安季寻捂着右眼问着自己。
魔法阵里,有白色如烟雾般的灵体摇曳着。
“来吧,艾利欧格,统治六十军团的坚强骑士!”
艾利欧格——海上的那一战中,安缇莉西亚在最后唤起的最强骑士。
但是——咚,那物体就这样跳到布勒梅林斯的肩膀上,映射着白色灯光的银色皑甲,勇猛的鲜红旗帜,毫无疑问地,这就是当时的骑士——不过,他现在的尺寸只有手掌大小,锐利的长枪以及缠绕在手臂上的碧蛇还在。
安季寻在沉默,有些疑惑,布勒梅林斯红着脸颊:“别、别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原来的艾利欧格是我花费一年才召唤出来的,临时唤起的话来的当然只会是本体的影子碎片嘛!”
安季寻愣愣地张大嘴巴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毕竟每种魔法各有它擅长、不擅长的部分。
布勒梅林斯的所罗门魔法能够唤起的魔神种类范围很广,既有通用性又很强大,但是要召唤出魔神原有的力量,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准备工作。所以,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布勒梅林斯出声抗议安季寻此时的表情:“我、我先说在前面,就算是这个样子,它身为魔神的特质也几乎没有衰退即使称不上战力,但还是能帮上很多忙!”
“我、我知道了。”
——同一时刻。
一只乌鸦和埃里希他们一样,降落在山腰,正常的鸟是不可能在‘潜行’的黑暗中飞翔的。黑衣人让乌鸦停在手臂上,点了三次的头。
“首领好像重新唤起了艾利欧格。”黑衣人向身旁的壮年男子通报,他们是与布勒梅林斯一同来到这里的‘盖亚迪’魔法师。
“好,继续等候首领的命令。万一‘阿拉尔’有所妨碍,就一一进行排除——虽然首领被‘潜行’捕捉一事出乎意料,不过,这件事绝不能对外面泄露半点风声。”壮年男子下达指示。然后,乌鸦再次飞向高空。
好几个魔法圆阵以冰海为中心,排列在半山腰上。那是以一座山当作舞台,由十几个魔法圆组合而成的巨大复合式魔法阵。
另一边,神秘的笛影出现在埃里希他们三人面前。
“禁忌……”猫夜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凝重的表情僵硬如岩石,缠在他身上的四只猫,每一只都竖起了毛警戒着。
早美缩起身体、紧紧抓着埃里希的斗篷下摆不放,埃里希也因为那个名词的份量而屏住呼吸:“难道是真的?”
“不,只是有嫌疑而已,并非已经找到证据了。”笛影用一如往常的模样微微耸了耸肩,那个动作就像人偶或什么物品一样,充满虚伪的感觉,“不过,就算只有嫌疑,也足以进行监视了。各位应该都很清楚,魔法师化为魔法这个行为,是多么严重的罪行吧?”
“……”
“……”
“……”沉默降临在他们之间。
笛影就像在挑衅他们三个般说道:“咒力是非常容易变质的能源,能够控制这种变质的技术就是魔法。而咒力外泄引发的就是咒波污染。一般来说,咒波污染不会持续太久,规模也有限。只要天一亮,就连‘潜行’这样大规模的咒波污染,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环境的自净作用对咒波污染也有效,就像河川会流向海洋,就像动物的尸骨会化为土块一样,咒力总有一天会流逝消失,这是自然的法则。
笛影扭曲着嘴唇轻轻一笑:“但是,只有在魔法师化为魔法的情况下,咒波污染不会依照这个流程转变。没错,这可以说是火焰与核能的差别吧,化为魔法的魔法师,光是存在于那里就会持续散播咒波污染。而且,这种情况下的咒波污染是无法被自然净化,会半永久性地持续残留,持续‘感染’附近的土地与生物——有时候还包括人类。用现代的说法,可以比喻成辐射能吧。”脸上带着面具般的笑容,笛影最后如此呢喃:“当然,污染的代价则是化为魔法的魔法师,可以得到一般魔法所无法比拟的力量。”
魔法会远离世俗,不是为了隐藏神祕的仪式,而是因为魔法很危险。因为异界的力量轻易就能迷惑魔法师,而作为迷惑的代价,魔法便能轻易地侵蚀现实。
这也是‘稽魔协会’这种互助组织成立的一大理由,简单的说,‘稽魔协会’是魔法师们为了彼此监视不触犯禁忌而存在的组织,是为了制裁、除去触犯禁忌的魔法师而存在的审判机关。正因为如此,无论是谁都会对他心怀畏惧,畏惧笛影——这个制裁魔法师的魔法师。
“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埃里希冰蓝色的眼瞳闪过严厉的光芒,对抗笛影那毫无情感的笑容,“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单纯做个确认而已,因为‘盖亚迪’如果真的打破了禁忌,‘稽魔协会’就会给予相应的处罚。”笛影的话听来彬彬有礼。
一个尖锐的声音阻止了两人的互瞪:“埃里希姐姐。”
“什么事,早美?”
“这样的话,社长姐姐她不要紧吗?要是社长姐姐也受到咒波污染感染的话……”
埃里希哑口无言,如果这是普通的咒波污染,那就算造成危害也会在几天内平息。即使这真的是由‘禁忌’引起的咒波污染,但只要身为魔法师,就能避免最糟糕的情况,但是,安季寻他——
埃里希咬住下唇,突然把手伸向水手服的衣襟:“刚刚,社长的社章……”一瞬间,她呆呆地触摸着自己的社章,整个人赫然僵住了,“猫夜先生,也许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救安季寻!”埃里希一边说着,一边朝冰海的方向冲出去。
……时间正在流逝。
布勒梅林斯唤起艾利欧格之后,要安季寻待在原地等候。
“我们不需要什么行动,既然在‘潜行’之中使用了魔法,对方应该迟早都会来到这里。”在安季寻身旁的布勒梅林斯一边让‘迷你’艾利欧格坐在自己的掌心上,一边回答安季寻心中的疑问。
“对方会过来?”安季寻挠了挠头,‘对方’是谁?
“嗯,因为这里就类似那家伙的身体内部,不管想不想要,它应该都会察觉魔法的气息。”布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家伙是什么?”
“你别问比较好。”
安季寻不满地嘟起嘴,布勒梅林斯看了一眼安季寻,似乎很为难地发出叹息后开口:“我们是来捉拿触犯了‘禁忌’的同伴。”
“禁忌?”安季寻偏了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