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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饕餮玉雕

武小侠在太极观内与黑衣人的战斗,是平生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动用法力,所带来的效果无疑是震撼的,生生动摇了所有人的世界观。

以被武小侠的法力压制到虚脱的黑衣人动摇最为严重,事到如今,他就是不信武小侠有法力,也不得不信了。

负责保护少女的那群黑衣人则好上许多,不是当事人,他们没什么感受,自然也就不多么在乎。保护少女,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而少女,看得出她也很动摇,可她却不愿就此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仙人、真的有法力,尤其拥有法力的,还是一个让她极其厌恶的人。

她宁可死,也不相信武小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会有法力,会是仙人!

才不相信!

少女的眼神,顿时异常坚定下来……事后,必须拆了这破道观,让他还敢故弄玄虚,试图瞒骗自己……武小侠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大殿内。

武德义与老人寒暄着,过了片刻,老人觉得时机成熟,便将自己此行目的娓娓道来:老人得过一场大病,认为自己寿命大打折扣,甚至所剩无几,所以希望武德义可以帮他延长寿命。

最好,长命百岁。

“人之寿命,自然法则,可以用自然之理改变,却不能逆天而行。”武德义摇了摇头,道:“如果你的寿命,通过医疗、休养等手段不能延长,便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其他人没有办法,难道仙师您也没有办法么?只要可以延长寿命,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老人央求道。

“你一生绚烂,几近圆满,何必如此执着于晚年延寿呢?”武德义说道。

“人人都有自己的渴望,还望仙师成全!”老人对着武德义一拜,道。

武德义也不是不能理解老人对于长寿的渴望,与其说他希望长命百岁,畏惧死亡,倒不如说他担心自己死后的乱局,为后人着想。但这应该也只是他渴望生命的一个原因之一。

老人如此渴望长寿,必然还有其他更大的原因,而这个原因,老人显然不准备告诉武德义。

不然以老人的身份与经历,早该坦然面对死亡才是。

“也罢,将手伸过来吧,让我看看你如今的状态。”武德义一叹,决定圆老人长命百岁的心愿。

老人大喜,赶紧将手对着武德义伸了过去,让武德义把脉。

其实不说现在已经发展到极其发达的医学,即使是各大仙山古时留下的养生术,都能助人延年益寿,以老人的地位,大可以去找他们帮忙,可却不远万里来找武德义。

显然,老人的情况应该不简单,武德义也要仔细诊断之后,才能下定论,从而寻找解决之法。

帮老人把着脉,武德义神色如常,并没有变得凝重来吓唬老人,那是寻常江湖骗子的手法,武德义显然不是骗子,否则以他的手段,早已是亿万富翁。

“晚年大病,寿命折损,恢复不易。”武德义缓缓说道:“可是,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帮你延长十几年的寿命,也不成问题。何必如此执着于长命百岁呢?”

老人看起来六、七十岁,延长十几年寿命,也能将近九十岁,即使是在今天,这个寿命也能称得上长寿了。

“十几年,太少……”老人摇头道。

武德义将手从老人的手腕上收回,沉默一会,似乎在思考如何帮老人延年益寿,不久后,道:“我有一法,可助你延长寿命,长命百岁,不成问题。但有一个条件。”

“仙师请讲!”老人激动道:“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虽然仙师出尘,可如果要钱,多少我都给!”

“钱财身外物,也就我那个徒弟对此有盼望。”武德义摇了摇头,道:“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不是钱。”

“那是?”老人询问道。

不是钱,那是名声?也可以!老人有得是办法让这太极山与武当、茅山那些仙山齐名,受全国香火。

“就是,你必须留在太极观三个月,不得离开寸步。否则,前功尽弃。”武德义说道。

老人愣住了…

他本以为,武德义的条件是对武德义有好处的,却没想到是对老人的条件。仙人,果然还是仙人,思维被武小侠的财迷样带偏了,竟然都开始以世俗眼光看待仙人。

真是罪孽!

“既然仙师如此说,我自当遵从。三个月,我一步都不会离开太极观,只要能得偿所愿,长命百岁!”老人对着武德义连续三拜。

有感激,也有赎罪。赎刚才以世俗眼光看待仙人之罪。

“嗯。还有一事,我要你帮我办一下。”武德义说道。

“仙师请讲!”老人立刻道。

这一次,应该是仙师请求自己帮忙,不过老人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武德义沾染俗尘,仙师帮自己延长寿命,如果自己不报答仙师,这段缘分化解不开,可是会影响仙师将来飞升的,这应该是宗教的大忌讳。

老人对宗教,还略微有些耳闻。当然也只是略微,若不是武德义曾经救过他,老人根本对此不屑一顾。

此刻便对那些耳闻,崇敬起来,还用这些耳闻来为仙师的世俗开脱……

“稍等一下,待我取一物来。”武德义说道。

老人静等着。

武德义起身离开大殿,直奔卧房,取出之前的卧房中画的那幅画,其实武德义早就知道老人此行目的,一切都在计划中,最终目的,就是关于这幅画的事。

不然武德义哪里会如此痛快答应老人。帮人延长寿命,开玩笑,这又不是上街买菜,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若不是有所求,谁脑子出问题帮人随便延长寿命,这可是逆天行事。

回到大殿中,武德义将画在老人身前缓缓摊开……

“你可识画上之物?”武德义问道。

老人俯身观察画上之物,应该是一件玉雕,雕刻着一只怪兽,透着一股凶戾之气,不像是瑞兽,应该是什么凶兽。

老人不太懂这些东西,犹豫一下,回答道:“像是玉雕,雕刻着一只凶兽。”

“饕餮。”武德义说道。

一听饕餮,老人就懂了,果然是凶兽,凶兽饕餮的玉雕。可是却不明白,武德义给自己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件玉雕,还现存于世。我想你帮我在三个月内,找到这件玉雕,送给我那个徒儿。”武德义说道。

原来如此!老人这下更明白了,顿时信心十足,道:“小事而已。无论它在哪里,我都会帮仙师给找出来。”

能帮到仙师,他还是很开心的。

答应过仙师之后,老人立刻将一位黑衣人唤了进来,将画上之物给黑衣人看,道:“查清此物现在何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手。限期三个月。”

黑衣人在墨镜上简单按了几下,凝望着一个方向仿佛发愣般过了一会,便突然有了回答,道:“找到了,此物七天后,会在沪海一所拍卖行拍卖。”

对于黑衣人如此之快便有了回答,老人颇有些意外,不知是巧合,还是仙师早就知道此物不难寻找,看武德义,顿时觉得高深莫测许多。

“沪海?小爱她不是说,过几天要去沪海一趟么?”老人忽然一笑,道:“正好,就让我那孙女去办这件事吧。”

“等一下!”

吩咐完后,老人眉宇之间忽然一皱,又唤住了想要退出大殿的黑衣人,转而看向武德义,道:“仙师。此物,既然是要送给仙徒的,何不让仙徒与我那孙女同行?这样也可防止运送途中发生意外。”

“我那徒儿,也该是下山的年纪了……”武德义喃喃一句,答应下来。

老人便吩咐黑衣人,也带上武小侠,务必让他和少女同行。老人是想要借此化解少女对武小侠的怨恨,让她成长成长。

黑衣人这才退出大殿,传达老人的吩咐。

武德义收起画卷,起身道:“请,延长寿命之事,还是越早越好。”

老人赶紧起身,随武德义离去。延长寿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接下来的三个月,老人都会留在太极观,不会离开哪怕一步。

所以得知老人吩咐的少女,无论怎么大吼大叫,大哭大闹都是没有任何用,她本就讨厌武小侠,刚才得知武小侠可能有法力后,她对武小侠更加恶心与讨厌起来,只想着远离这个古怪的家伙,一眼都不想看见。

却没想到,爷爷吩咐了这种事……

和武小侠在一起,至少七天,这简直比死还难受,她才不要和武小侠这个怪人待在一起,可是老人根本不会回答她。

她想要任性,不理会老人吩咐,黑衣人哪里肯由着她任性,不然倒霉的不止是她,还有他们这些黑衣人。

几乎生拉硬拽的,迫使少女与武小侠同行。

“师傅真的这么吩咐?”武小侠也有些意外,师傅怎么会允许自己离开,这些年武小侠也不是没想过离开一段时间,去见识一下外面的风景,可是师傅不答应啊。

现在却答应了…

不然武小侠也不会对外界如此无知。

少女被黑衣人硬生生拽上车。

“时间只有七天,万不能错过了。”黑衣人提醒道。

“你够了!”少女猛地踹了黑衣人一脚,含泪道:“你明知道,这种事根本不用我去,甚至不用人去,一个电话都可以了,干嘛非要这样!!”

“老爷吩咐的。”黑衣人只如此回答了一句。

“哈巴狗!”少女躲在车里哭。

武小侠紧接着也被人请上车,别提有多拘谨,这是武小侠这辈子第一次坐车,对车内的一切都万分好奇,不敢乱动,生怕碰坏什么东西。

“你怎么还真来了,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少女哭着又踹了武小侠一脚。

武小侠对此只能苦笑,这小姑娘…脾气好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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