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言把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怀里,心里总是在不安着什么。
周嘉年仿佛洞察了她的心理似的,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不要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嗯,我想去看看苏羽。”
她认真的看着他,同他商量,两个人既然在一起了,那么必定要学会尊重对方,给对方空间,她不愿意让他有压力或是做任何让他不悦的事,苏羽一直是他们之间最隐秘的隔阂,但凡苏羽一天不彻底的放下对周嘉年的感情,他们都无法真正的解开心结,安然的在一起,而这个世界上,苏羽最怨的怕就是她左落言了,事实上的确应该如此,若不是她,青梅竹马的感情应该早就在一起组成幸福圆满的家庭了。
“过两天吧……等她情绪稳定一点!”继而又补道,“不要自责,不要愧疚,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你,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使没有你,我爱的人也不会是她,懂么?”
他把她紧紧的箍在怀里,他知道她的担心,她的内疚,她的不安和她所有的小情绪,同样的知道她在害怕,他会用尽力气给她力量,让她安心。
最安心的莫过于当你面对任何困境时总有那么一个人坚定不移的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陪着你,共度难关,再艰难也绝不放开彼此的手。
那些繁杂的思绪在睡梦中终于不再困扰着彼此,沉沉的睡去的两个人紧紧的相拥着。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周嘉年掀开落地帘,发外面阴阴沉沉的,实在是适合睡懒觉的天气,便没有叫醒仍在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的小女人。
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刮了胡子,才一晚上,就好像老了不少,感叹着果然岁月不饶人,熬了一夜就体力不支了。
等他收拾完毕的时候,落言已经做好了饭在餐厅等着了,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他喜欢吃的。
“怎么不多睡会?”周嘉年帮她一起摆着碗筷,温柔的问道。
“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睡那么久?”
“不是么?”
“当然不是。”落言嘟起嘴,不满的答道。
吃完饭,周嘉年就去了公司,婚礼的推迟,公司的危机,苏羽的自杀,父母的压力都像是一道无形的绳索勒的他喘不过气,但事情总要去解决,越拖只会越麻烦。
周嘉年刚走不久,落言就接到了周母的电话。
当她如约到达见面地点,看见周母的时候,眼底里还是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艳之情,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深刻的痕迹,即使已经四十多岁了,却依旧美丽的如同一幅山水画,韵味十足,耐人寻味。
周嘉年曾说过他最尊重最心疼的人便是他的母亲,永远都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知性大度,即使知道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一直对自己的初恋念念不忘,却也从没有嫉妒埋怨,一直默默的陪在他的父亲身边,给予他事业上生活上最周全的照顾和帮助,虽没有爱情,但有时候陪伴是比爱情来得更为久远,更为永恒的东西。
周嘉年曾说过,他这一生最想要的就是遇见他这辈子想要穷尽一生去宠爱的女人,赋其安稳,予其安乐。
落言在此之前都无法想象出这样一个高贵优雅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时候,内心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绪。
“落言……算阿姨拜托你,离开嘉年吧!好么?你条件这么好,一定会遇见一个更适合你的人!苏羽那个傻丫头……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你比她坚强,离开嘉年,你一定也会过的很好的!”
“可是阿姨……你也一定懂得,不是么?离开自己深爱的人,爱情或是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可以离开,那么五年后我们就不会又在一起了……”
“那小羽要怎么办……我可怜的孩子……”话音刚落,周母又开始抽泣起来。
如果眼前这位自己最爱的人的母亲,可以像电视剧里的婆婆那样,凶狠一点,狠决一点,强势一点,她心里会好受一点,只是这样的温婉,这样的恳求,让她简直愧疚到窒息。
“对不起,阿姨……。”
落言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动摇。
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冲不淡心里浓浓的苦涩。
抬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省医院门口,她问了护士苏羽的病房,又想起自己毫无准备的就来了,又折下楼去附近的花房买了一束百合,才来到病房门口,只一眼,握在门把上的手就僵住了,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淡定从容的走进去,大方的递上花,说一句,祝你早日康复,还是应该默默无闻的离开,像不曾来过一样,不打扰房间里的两个人,看上去如此和谐登对。
温文尔雅的男子手持汤勺,轻轻地喂着靠在床上的苏羽,脸上苍白,看上去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有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美女果然任何时候都是出挑的,连生病都愈加的招人心疼。
落言苦笑着松了手,把花放在前台,让护士小姐代为转交,自己离开了。
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推门而入,也许她就不应该回来,这样大家可能都会过的很好,可是现在她是他的妻子,应当陪他承担面对这一切,而不是退缩逃避,只是心里还是会难受会在意,没有那个女人喜欢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她也一样。
孙昶赶到病房的时候,狠绝的给了周嘉年重重的一拳,而周嘉年沉默的没有还手,也没有说话,像一个木偶一样任其拉扯。
孙昶朝他吼道:“周嘉年,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做什么事我他妈都无条件的挺你,你说一我绝不说二,你说东我绝不说西,可这么多年,我唯一看不惯的就是你对苏羽,她爱你,你比谁都清楚,你给不了爱情,给不了她婚姻,现在你把她逼成了这样,满意了?开心了?”
“孙昶……”周嘉年跌坐在墙边,嘴角还渗着血迹。
闻声赶来的护士厉声呵斥道:“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架影响病人休息。”
孙昶摸了摸头,说了声抱歉,便走到阳台上抽出一根烟点燃了,袅袅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