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火吗?想出名吗?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小白照常开着电脑听音乐,干着别的事,不知什么时候,电脑右下角的企鹅吐出个窗口,怎么看都像是个广告。鼠标轻轻点过,居然是个聊天框!小白尝试着输入
“你是谁?”
“忘记了!”秒回!
“这不好玩.”
“是啊,可是自我死后,我记得的东西就越来越少。”
“别闹,报上名来,是拿快递还是弄盒饭,还是要枪手报告,给个痛快,我答应就是。”
“良驹你认识吗?是他杀的我!所以我杀了他!”
“怎么可能,他是自杀的,警察给的结论!”
“有人会那么自杀么?”
“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呵呵,我弄死他的。可是没有人查到我,我只想让人知道,我死了,真的!就这么一个心愿,到时候,你爱怎么吹,怎么写,怎么渲染都可以。只要查出我是谁,怎么死的,你就红了。”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说,去报社投稿?”
“说了,我已经死了。我似乎只能和良驹有接触,可是他被我弄死了,我试了很久似乎只能通过企鹅并且只能联络上你这个号!帮帮我,我只想让人知道,我死了。求你!”
“为什么弄死良驹?”
“不记得了!”
“不要再耍我了!我生气了!”
这时,唐笑、紫苑走过来,看到他屏幕上的聊天框里,什么都没有,就想看看小白想发什么东西。这时,小白直起身子,站了起来,转身,吓了一大跳!能不吓人么?安安静静,突然就出来两张面孔。定了定神,指着那个聊天框
“刚好,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对啊,什么情况?”
“这个人说的话,怪怪的。”
“这是个空白的聊天框啊!什么话,什么怪怪的?”
小白再看向电脑,明明字字俱在,怎么她们会看不见?
“你们不要玩我了,我觉得这会是一篇好新闻!”
“你病的不轻啊!这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你却偏说有,神经!”
几经确认后,发现原来只有小白看的到这些字。突然,紫苑提议找妙锋试试,这家伙别的没有,奇葩的事少不了他。刚好午饭时间快到了,期末学校只剩一家食堂还开着,许多学生刚考完试就回家了,就是一家食堂也是冷冷清清。她们抱着电脑来到食堂,刚进门,就看见妙锋和他舍友庄家翔。
“林妙锋!”
“啊?”
“小子你可以嘛,这么快就有了啊。”
“滚,死禽兽!”
“我说的是事实嘛!”
“我说,白姐姐找小弟有何事?”
家翔、紫苑、唐笑,三人脸上各带着不同意味,却是一般无二地笑着。小白递过电脑,让妙锋看
“想火吗?想出名吗?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妙锋念了出来,唐笑和紫苑脸上只剩下震惊,这是古怪了!居然能看见!跟小白念给她们听的分毫不差。这时,家翔却是一头雾水
“你说的什么啊?这么突然,这空白对话框又是什么情况?”
没人理家翔,她们只注意着妙锋,当妙锋看完对话,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情况?脑中一片空白,却又被郁闷塞得满满的。舍友死了,有人出来认,却是个死人,这种事如何能不郁闷?家翔看着舍友魂不守舍的,忙问道:
“怎么了?胖子?胖子?完了,这宿舍不能呆了,死了一个,傻了一个,回家,赶快回家!”
妙锋随手就是劈头盖脸一巴掌,
“你他娘的叫什么?他说良驹是他搞死的,老子冷静地思考一下,你叫个毛啊?”
又一阵交流,大家想到一块去了。那个视频里扯着良驹头的家伙,就是这个发“看不见”对话的家伙。只是他是谁呢?几个人边吃边聊: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反正学校就开这间食堂了,你不在这,还能去哪?”
“也是!”
“倒是你们怎么会这么早就呆在食堂?”
“良驹是我们舍友,他死了,你说我们能睡的香吗?没地方去,只好躲这里了。”
“躲什么啊?难道有鬼?”
“鬼你个头啊!”
“怎么样,林妙锋?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当初,也是你们挑起了我的兴趣,我才去晴岚那里打听斯曼托自杀的缘由,谁知道,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个个都以为我是那神仙,或是懂得什么奥妙的,其实我什么也不懂。偏偏又无法抽身而出!唉!我不想再纠缠在里面,我只想回家,我下午就走,省内快得很,晚上就到家,好好享受这个假期。真的!学校的事,关我屁事!”
“我也走!各位美女,你们自己解决吧!”
“那算了,我也当什么也不知道,回家去了,有什么事,来年再说吧。”
众人散去,只留那没怎么吃的几盘饭菜。
正月初一,到处的寺庙都很火爆,烧香的,拜佛的,许愿的,挤满了大小禅院。明明是欢天喜地的日子,非要到寺庙里,被那檀香熏得泪流满面,偏偏还争着去。妙锋也一样,随老妈到西禅寺人挤人。挤在人群中,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却还要随着人群如潮水一般的涌着,手上还抓着香,从点着香,到插最后一根,几乎香都烧没了,还只是烧烧大殿的炉子。
这种场合也是各色人都有的,只有到这里才明白什么叫世界之大,比如,寺的门口站着武警,维持治安,可是不远处就集聚着不少乞丐,信徒们叫嚣着功德无量,捧着钱就进寺庙了,可这些乞丐才是真正缺钱的主,却是半分不给,你说佛能不闭眼吗?又有那秀恩爱的夫妻小年轻,这里是寺庙耶,能否稍稍收敛?当然,这么挤的环境绝少不了一类人,扒手!他们不一定信佛,但是一定会出现在朝佛的人群中,因为这里挤好下手。
插上最后一炷香,妙锋双手合十,一拜,立定,看了一眼那大大的佛像,转身离去,这是他特有的习惯,从来都是一拜。而他妈妈却跪着老久,嘴里念念叨叨,求这个求那个的,然后一拜,接着继续念念叨叨,再拜,直到三拜。妙锋看母亲还跪着,就四处张望了一下。
所谓无巧不成书,正好看到一张熟面孔,那人西装革履,领结打得很是饱满,皮鞋铮亮。妙锋走过去,向他打招呼
“还记得我吗?叔叔?”
“你是?”
也难怪人家认不出来,当初的妙锋只是个瘦瘦的小个子,如今却是死胖子一个,又这么久没见,认不出很正常。
“我是林妙锋,当年和你女儿早恋,被你警告的那个小个子,记起来了吗?”
“初中时候的事?”
“是!”
“啧啧,唉,我眼光太浅啊!当初要是由着你们就好了,唉!想不到你..唉!后悔后悔啊。”
当初这个当家长的根本不是怕早恋,而是怕女儿喜欢上这个穷小子,他打心里是瞧不起穷人的,所以狠狠地警告这孩子,可是不知为何,林妙锋失去了这部分的记忆,直到前一段时间,被那神秘的女人一道惊雷劈中,做了个梦,才记起来有这么一段早恋史。他自称眼光短是有道理的,当初的妙锋瘦,穿着随意而且因为贪玩总是脏兮兮的,看着就像穷小子,当然当初也确实穷。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妙锋随老妈出来之前可是细细的打扮了一下,大衣、牛仔、运动鞋都很正常,只是这腰间吊了个珠子,这珠子乃是清朝时期当官的服饰里的东西,是那大官脖子上所挂的朝珠里的翡翠珠!官级不够大的,朝珠只是琥珀,而官级大的才有这珠。手指的小指上,戴的是个顶针,乃是明朝货,银质,其上纹路纵横,刻有“福”“禄”“寿”三字,在当时只是寻常小地主亦或是富农便可拥有,如今却是罕见了。因妙锋手大,而这顶针本是闺房里的家伙,只好戴在小指之上。脖子上似乎还有条花样鲜艳的带子,上面挂着什么就看不到了。可是光这一玉一银,妙锋是什么家底,明眼人一看便知。
“佳呢?我有点事想问问她。”
“她?你看那里。”
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女孩,高高瘦瘦,曾今的鹅蛋脸,如今消瘦的不知如何形容,厚厚的粉底却遮不住那皮肤的枯黄,此刻她似乎正在出神,双目无光,面无表情,不知她在想什么?是自己么?妙锋嘴角抽搐,似笑非笑,多半是想多了,回过神
“她怎么了?”
“这事还要怪我,当初我把她转学走,她却不死心,还去找过你。为了让她忘了你,我试了很多方法。恰巧有个跑江湖的骗子说,他有仙术可以抽去佳的记忆,抱着一试的心理,我接过他给我的一道符,按他说的,把你的名字填到符里,藏在她枕头下,只一夜,她便彻底忘了你。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后来她渐渐得变得古古怪怪,虽然忘了你,但是她会突然走神,就像现在这样,看着似乎她在发呆,其实她只是停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发过呆,会继续做刚刚没做完的事,这期间她的头脑,动作,什么都停下来,谁叫她都没用,她根本不会醒过来。而且,这种情况后来发生的越来越多,她根本就没法再念好书,如今是我用钱给她买的一个大专在读着。”
“有这种事?”
妙锋心中极是愤怒,怎么有这样的家长,邪术也敢往自己女儿身上招呼,而且目的竟是如此简单,忘了自己,这是有多恨穷小子?妙锋很想出拳揍他,可是看到佳,心就软了。
“行尸走肉有什么可看的?”
一个宏亮的声音传入妙锋耳中,妙锋左右四顾,却不见别人有什么异动,似乎只有他听到了这声音。想要循声找人,却是再无声音。这时老妈起身,和几个大妈一道跟着一个和尚去了,走前让妙锋自己随处逛逛。待到老妈离去,声音又一次响起
“上来!”
只这两个字,根本找不到来处。刚抬头,往上望去,“呼”的一声破风,身形一晃,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大殿的房梁之上。往前看去,一个长发飘飘的男人,分开双腿跨在梁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僧服,左手拿着只鸡腿,满嘴流油,右手正拂过嘴角,身前摆着一张纸,些许鸡骨头,鸡头犹在。
“小朋友,你很趣,你知道吗?我在这里看得很清楚,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许愿求事,为什么只拜一拜,看看他们少则三拜,多则拜个不停。”
“要是求佛就能荣华富贵,那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拜佛便是。”
“那你还拜他?”
“拜他一来是敬他,毕竟也是一代圣人;二来陪同老妈,逼不得已。”
“好一个敬他。”
说着又大口啃了一口鸡腿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上来?刚刚是你说的‘行尸走肉’?”
“慢慢谈,不急,那和尚要骗你妈妈的钱,估计要耍些手段,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谈。你吃鸡腿吗?”
“你还有吗?看你一身僧服,怎么吃肉?”
“是啊,我就是和尚,不过谁说的和尚不吃肉?那本经书,哪句话说的和尚不吃肉?还是哪个佛陀说的和尚不吃肉?这些和尚啊,就会骗,还真有人信。切!”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乃是佛门中人,涅字辈,法号涅缘,清代人,本该死过几百年了,偏偏没死成,后来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剩我一人,无牵无挂,所以就入了空门。师父见我再无牵挂,就起法号涅缘。看你也不是人,不如一起吃个鸡腿?”
“好啊!”
涅缘递过鸡腿,妙锋接过就是一大口,丝毫不在乎那和尚啃过。
“好!好!好!哈哈哈!我涅缘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你为什么说我不是人?”
“你根本没有三魂,难道算是人?”
“人是什么?”
“问的好,问得好!人是什么?按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人就是如你我这般,两腿直立活动,还会说话,这便是人。可是按道教来说,人即使三魂七魄加肉身。你三魂皆无,徒有魄力,如何算人?”
“不是人又是什么?”
“不知道!”
“行尸走肉?”
“不是,她才是行尸走肉,你不是。”
涅缘指着佳,继续道
“你神志清醒,知道过去,心不迷惑。她,虽还有魂,然魂魄尽皆破损,体无完肤,心智不明,神志不清,她就算现在不是,不出五年,也一定变成行尸走肉!”
“这么严重?能否告诉我为什么?怎么解?”
“难!难!难!”
“有什么难的?找到舍利子,不就万事大吉了?”
一个浪荡的女性声音响起,魅惑、诡秘、娇酥,真真是佛都听出三分欲火来,又是她!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妙锋问道。
“我?我不就是管仲门生了?小女子名唤柳絮,贱姓钱!”
“你个死老太婆,都几百岁人了,还小女子。真不害臊!妓女就是妓女,什么管仲门生。还有啊,不要说话总带媚功的,人家小孩子可受不了的。”
“哼,你说他吗?我可没那么娇媚,能惑得了他,这小子不知是那根筋搭错,血气方刚居然不受魅惑,难得的很!既然魅不到他,不如就和和尚你做笔本家买卖,如何?”
“别,我答应了师父,从此不再破身,实在对不住!不然的话,快活一下也无妨。”
“你倒是不虚伪!我还不愿便宜你呢!”
“你刚刚说的舍利子是怎么回事?”
妙锋插口问道
“呵呵,你死心吧,没人敢打舍利子的主意!”
和尚直起身,擦擦嘴,好容易正色起来
“舍利子,乃是佛门高僧死后遗物,相传可以聚三魂,固七魄,有神鬼莫测之功效,她魂魄不整,用舍利确实能医好。可是这佛门圣物,每个人都当作宝,怎么会轻易让出?而且舍利用过之后便消失无踪,就是和尚我,也不敢去要啊!”
娇媚女子接过话头,
“去你的小和尚,你不敢去是你没种,怎见得天下人都似你这般没种?小朋友,虽然说勇气可嘉是好事,可是不自量力就是找死的傻子了。你看看他,活了几百岁的人,都不敢擅闯佛门高墙,你就死心吧!”
“你还不是叫他别去。佛门能在中国这么就,自然是有原因的,不去是对的。”
“不要讲这么多,起码告诉我哪里有舍利子。”
“什么人在我西禅寺梁上鬼鬼祟祟?”
隔壁的梁上,突然出现一个光头和尚,头顶九个戒疤,油光可鉴,明黄的僧服外,一件红色袈裟,鎏着金边,双手握拳虚架在身子两侧,这哪是和尚?分明是个凶横的武者!只见他双手合十,十指飞舞,交错分离,最后定在一个奇妙的姿势上,停顿一会儿,然后松开,继续说
“我乃是西禅寺住持,释正法,不知几位高人为何在我梁上鬼鬼祟祟?”
“呵呵,十方人建十方寺庙,怎么成了你西禅寺?我看是我西禅寺,他西禅寺,唯独不是你西禅寺。”
“强词夺理!”
“我们爱在哪里聊天,便在那里聊天,你管得着么?死贼秃!”
“你也是和尚,怎容她侮辱佛门?”
“唉~,人家说的贼秃,又不是和尚,更没侮辱佛门,再说我又不秃,人家骂你,你要认,最恨你们这些伪君子,满口仁义,结果是世事不分,乱扣帽子,骂你就是骂你,认了不就好,做人要坦荡,当初就是有人骂我贼秃,我才续了长发。”
“好,小僧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说罢,又是双手合十,十指飞舞,交错分离,定在某个奇怪的姿势上,口中喝道
“大悲天龙!”
双手以这个姿势急急推出,一道金光射来,直取涅缘额头,涅缘就这么看着,压根不理,脸上笑意犹在。
“休得无礼!”金光涣散,一到人影站在释正法身旁。情况很是明朗:
还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