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做了贵妾,自己还让她做夫人少奶奶的位子。
哪一点对不起她了?
自己可是送她荣华富贵,一世的风光排场,她得感激自个!
阳光洒然天地间充盈着属于春日的朝气。
肃宁伯府寿宴三天后。
凤九午后去缀锦轩请安回来,丫头摆了午饭,看着桌上白玉瓷盘里的各色菜式却突然没有了胃口,满满的一桌子菜她随意的用了两筷子便放了下来,清身侧侯着布菜的芍药小心的声音响起来,“姑娘吃不下,可是饭菜不合您的胃口?不如这样,姑娘想吃什么您吩咐奴婢,奴婢马上要人去重做可好?”
“不用了,这些就很好。”
不是饭菜的原因,是她心里有事吃不下罢了。
数着米粒似的吃了几口饭,又端了缠枝莲花纹的白瓷碗里喝了两口汤,凤九便推开了面前的碗筷,起身自小丫头端来的银盆里净了手,对着过来扶她的芍药吩咐道,“余下的饭菜撤了你们留几个,多的端出去给她们几个也分一些吧。”
“多谢姑娘赏。”
虽然芍药几个大丫头挑了剩余的才给那几个小丫头。
可饶是这样她们几个还是一脸的欢喜。
要知道就是这样姑娘吃的饭菜也比她们吃的要好的多了。
月色倾泻而下,如同一匹华丽的绸缎,铺天盖地的把整个夜色遮盖,而夜空上眨着眼的繁星则成了这匹绸缎上的点缀,使得整个夜色愈发的雍容华贵、静溢里带着些许神秘气。
陶然居,凤九靠在临窗的大榻上没有半点睡意。
这几天上官夫人待她的神情让她不安。
往日在她的面前上官夫人扮演的是完美式的母亲。
现在也是。
可自打肃宁伯府回来这几天她总是能偶尔自上官夫人眼里看到对着自己的那抹惊鸿一瞥瞬间即没的沉思,以她这么些年对上官夫人的了解,能肯定她心里是一定在打什么主意。
想着那天在肃宁伯府几位夫人的些许表现。
凤九的眸子闪了闪,红唇轻轻的抿了起来。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想在她的婚事上出手了。
也是,凤十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嫁,她这个当姐姐的还没订婚,说出去之后对整个凤府的名声都不好,这应该不是上官夫人和凤老夫人所想要的。
条案上放着的羊角宫灯照亮整个屋子,月光自虚掩的窗棂处透进来洒在随意靠在弹墨大迎枕上的凤九左侧脸上,几缕发丝垂至脸颊,被风一吹如同调皮的孩子来回的在凤九脸颊摩裟轻舞着,一室的静溢里,烛火啪的暴起来,打破这满室的温馨。
缓缓的,凤九把目光自手里的书集上移开。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芍药。”
“姑娘,奴婢在。”靠坐在床前脚踏处做活计的芍药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绣棚站了起来,“姑娘可是眼晴累了,奴婢给您揉揉然后服侍您歇着可好?”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话,亥时两刻。”
服侍着凤九散发了,去净房里重新洗漱换上睡袍,芍药扶着凤九躺下,帮着她撤下纱帷上的银钩,弯了腰帮凤九掖好了被角,芍药又焾了烛火只留了角落里的一盏宫灯,做好这一切芍药才舒了口气才想着转身退出去,便听到外头传来咣咣当当的声响,听动静好像是敲门,而且还夹杂着吵闹声。
这么晚会是谁来?
芍药怕惊了凤九正想出去看看,才躺下没一会的凤九唰的坐了起来,“外头是怎么回事,芍药你去看看。”她说着话已经披了衣裳下了地,对着欲上前来扶她的芍药摇摇头,“你去外头看看。”
外头的动静到她这里都听的到,可见敲门的动静。
如果不是特殊的事哪个奴婢敢这样胆大?
应了个是字芍药转身,手才放到帘子上外头小丫头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姑娘不好了,姑娘,出事了,外头钟嬷嬷带着好多人闯进来了,说要搜什么东西……”
“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嬷嬷是上官夫人的人。
就这样半夜三更这样闯进她院子里……
身上尚带着几丝睡意靠在榻旁的凤九一下子便沉了脸。
不一会有小丫头去而复返,一脸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回着话,“回姑娘话,说是三房的夫人屋子里丢了件顶重要的东西,三夫人便让人禀了夫人,这会正阂府翻找呢。”
“钟嬷嬷就是这样说的?”
小丫头应了个是,却是轻轻的垂下了眸子。
说的是要阂府盘查,但看那些人来势汹汹的哪像是找什么东西,倒像是搜查!可有些话她毕竟不好说,而且她也不知自家姑娘的心思,顿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姑娘,钟嬷嬷第一个要搜的好像就是芍药姐姐的屋子,有几个小丫头才问了几句,便被人打了一巴掌……”
“姑娘,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您要为奴婢作主呀。”
芍药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下,脸上不见半点委屈,却满满是为着凤九这个主子的不愤而涌起的怒意,“姑娘,她们搜奴婢的屋子奴婢没有二话,可奴婢却是姑娘的人,钟嬷嬷她们今个儿敢问都不问您一声就这样闯进来,说不定改天就能直接搜姑娘您的屋子。”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凤九悠然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在晦暗的灯火上多了几分幽凉森意,目光一闪她对着跪在地下的芍药挑了挑眉,“不管你是怕在你自个屋子里搜到什么或是真的为着我抱屈,这事我却是为你作主了。”说着话她咪了咪眼冷然一笑,“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起来给我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