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她没听吧,也有些像。
青阳侯夫人咬咬牙,今个儿她的脸已经丢的七七八八了,绝不能半途而废,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做出个抽噎的动作,即而拿了帕子朝着凤九哀哀的一笑,“让琼玉公主您见笑了,是臣妇失态了。实在是想起那些伤心事臣妇就……”她顿了一下,端了茶盅喝了口茶再次抬眸朝着凤九望过去,目光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期冀和渴盼,“琼玉公玉是有所不知,小儿和三公主自幼一起长大,可谓是青眉竹马,当时那傻小子手里有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着的就是公主,而公主也是一心一意的待着小儿好,可后来偏就被那个狐狸精给搅了……所幸这会犬子已然回头,而公主也,小儿可是梦里好些回都念叨着公主的名字……臣妇如今看着可是又心酸又心疼,想来莫不是老天爷的主意,让这两孩子应一回那好事多磨的道理?”
“青阳侯夫人和我就是想说这些么?”
被凤九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眼神,青阳侯夫人难得的老脸有些发热,有点烫,端起面前的茶水呷了一口稳下了心神,她脸皮厚的点点头,“可不是来着,臣妾是想着吧,琼玉公主和三公主姐妹情深,三公主是女儿家面皮薄,就是心里还有着含哥儿想来也是女儿家矜持放不下那个脸面的,所以臣妇便想着,便想着请琼玉公主居中说合两句,也好成人之美,不是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么,若真能让这两个孩子一起,想来对琼玉公主而言也是一桩功德,琼玉公主您说是不是?”
啪,凤九看着青阳侯夫人满是期望的脸再也忍不住,抬手把茶盅杵到了黄花梨木镂花翘头方桌上,一抹凌厉的眼神浮起,直接就冰冷的朝着青阳侯夫人唰的一下射了过去,茶盅与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青阳侯夫人瞳孔一缩,抬头就看到凤九那冷若冰霜的面庞,不禁心头又是一颤,果然不愧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公主,就是不是皇后亲生的,可这样的派头这样的气势谁看了不惧上几分?
“琼玉公主这是……”
“没什么,我只是想劝青阳侯夫人几句话。”凤九理了理衣摆上的流苏,又弹了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眼神瞥过去,朝着青阳侯夫人轻飘飘一笑,“青阳侯夫人应该知晓我出身大越,又在外头走过几年,见识的人也不算少,可像夫人这般的人品嘛,”再不顾青阳侯夫人眸中闪烁不定的光芒,凤九啧啧几声摇摇头吃的一声冷笑,“我还真的没见过。人都说谁家脸皮面啥的,依着我现在看来呀,青阳侯夫人若认了第二,还真真的没人敢承第一!”
“琼玉公主,你……”
看着被她两句话噎的脸色一片紫青的青阳侯夫人,凤九索性冷冷的笑开来,“青阳侯夫人莫不是当凤九是傻子亦或是白痴么?敢问青阳侯夫人,什么叫老天爷也想着成全,什么又叫好事多磨?什么叫我三姐姐和你家三公子青眉竹马感情极好?什么又叫那个逆子回了头,我家三姐姐偏又有了婚约?啊,你真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还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呀,说人家程国公府如何如何,可想当初你们青阳侯府又是如何做的?好嘛,如今你家三公子被那个女人伤了,恼了,知道什么真情真爱的都是水中花镜中月了,然后受伤了,又想着回头找上我家三姐姐了,青阳侯夫人您这算盘打的也末免太精了吧?”凤九再不留情面,面上是拂然大怒冷声而斥,至于青阳侯夫人那脸上青白红紫绿啥的丰富表情,管她屁事,是她自己跑到她面前来自取其辱的好不?
“琼玉公主你这是什么话,臣妇也是觉得三公主和小儿情投……”
不等青阳侯夫人说完,再压不住怒气的凤九一个茶盅就砸了过去,肃颜沉声,眼神带厉的朝着青阳侯夫人就怒斥起来,“看来夫人还是没听进去我的话呀,之前我可是早劝过夫人慎言慎言的,夫人贵为青阳侯夫人,便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祸从口出么?污蔑当朝一品公主,不顾旁人劝告,一而再再而三的存了心的往公主身上泼脏水,执意要毁当朝长公主的名节,夫人贵为侯夫人,不知这是何等大罪么?夫人就不怕我上告皇后娘娘,就不怕皇上执意追究么?”
“琼玉公主这话可是严重了,我不过是想着让琼玉公主劝说两句的。”
虽仍是反驳,但青阳侯夫人的声音己经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在凤九那样冷嗖嗖的眼神下她心头是真有几分怕了,若非是人坐在椅子上,怕是早双腿发软站不稳了,被这么一个小辈指责,青阳侯夫人是又羞又恼,可没耐何她理不直气不壮呀,弱弱的反驳两句,眼底阴鸷一闪,在心头却是把个凤九恨的不得了。
我呸,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被皇上封了个一品公主,竟然就狐假虎威起来。
真真是死到临头犹不知,凤九看着她微闪的眼眸冷笑,“青阳侯夫人,别说是你让我劝三公主如何了,本朝律例,就是在心里腹议皇室那就是死罪!是要全家株连的!夫人便是不顾及自身,难不成也不顾忌青阳侯及府中几位公子么?”
人呐,蠢不怕笨也没关系,可就怕又蠢又笨偏还不自知。
然后又以为自个天生七窍玲珑心,世上的人都不及她聪明,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孰不知背后在笑她如个戏子般的演来舞去的,徒给别人当了笑料罢。
看着脸色惨白死死瞪着她的青阳侯夫人,凤九摇摇头没了多说的兴趣,直接向着外头扬声吩咐着,“来人呐,送青阳侯夫人要回了,你们代我送夫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