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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蒋介石评说国民党将领(6)

〔陈铁〕(1898—1982)原名永祯,号志坚。贵州省遵义县人。黄埔军校一期学生,毕业后参加东征和北伐。后任中央学校军官团团长、第八十三师副师长、第八十五师师长、第十四军军长、第一集团军副总司令、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贵州绥靖公署副主任等职。1949年9月,在遵义通电起义。曾担任过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农林部副部长、贵州省林业厅厅长、省政协副主席、副省长。

〔解读〕

1948年元月,蒋介石正式成立东北“剿总”,重新起用卫立煌为东北行政委员会副主任兼“剿总”司令。陈铁经卫立煌请报蒋介石批准,担任副总司令。

当时,沈阳的主力部队都掌握在廖耀湘手里,卫立煌是个光杆司令。陈铁上任后,参与制定重大的战事决策。

9月,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加强攻势,并根据中央军委命令将打击重点放在锦州。卫立煌希望华北增兵葫芦岛,由锦西援锦州。并决定设立葫芦岛指挥部,以陈铁、范汉杰分任指挥所正副主任,统一指挥援锦部队。

陈铁收到命令后,随即出发,临行时,卫立煌对他说:“我已电范汉杰坚守待援,并电催华北、烟台两地部队集结葫芦岛,希望你们到达后,集中优势兵力,早解锦州之围。”9月底,他到达北平,与华北“剿总”总司令傅作义会晤,了解派部队增援葫芦岛的情况。随即,乘海船前往葫芦岛,于10月4日正式成立指挥所。但蒋介石却派华北战地督察组长罗奇光赴葫芦岛监督独立第九十五师攻击塔山。10月5日,蒋又乘“重庆”号军舰赴葫芦岛亲自部署作战,并召集各将领开会训话,交待葫芦岛部队归第十七兵团司令侯镜如统一指挥。感慨地说:“这表明蒋、卫之间的矛盾更加深化了。蒋想利用卫,但又不放心他,处处掣肘,弄得大家离心离德,一切失败都是咎由自取。这次我们本可不来,但因同卫共事多年,到了危难关头,一时又不好意思脱离,只得暂时勉强敷衍一下。委员长来这一手,我们还是多考虑自己的前途吧!”

10月20日开始,经五十四、五十六军接连四次向塔山发起猛攻,尽管付出重大伤亡,亦不能登上塔山。16日蒋介石乘飞机到达锦西机场,召集陈铁、范汉杰等训话,一开始就破口大骂:“你们不是东西,给你们这么多部队,又配备了海空军协同作战,用了几天时间,连一个塔山都攻不下来,你们不配为黄埔学生和总理的信徒。”立即指定陈铁负责指挥葫芦岛部队,并指着陈的鼻子说:“如果你再搞不好,我非杀你的头不可!”

18日,陈铁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召集葫芦岛师以上军官开会,查询了各部队人数及武器弹药补充情况,没有做出新的作战部署,只要求各部队加强工事,原地待命。

宋希濂

“好,我知道了,你答复他的话,说得很得体。”

(《蒋介石的人际世界》第378页)

〔宋希濂〕湖南湘乡人。黄埔军校一期毕业生。曾参加第一、二次东征和北伐,官至营长。后去日本学习军事,1930年回国后任教导师参谋、团长、旅长、副师长,1933年任师长,被派往江西“剿共”。1937年2月任西安警备司令。抗战爆发后,历任荣誉一师师长,七十一军军长,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第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国民党军中央军校分校主任等职。1946年3月,去兰州任张治中的参谋长,同年冬任新疆警备司令。后调任华中“剿匪”副总司令。1949年初任国民党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不久在四川峨边被人民解放军俘获。1959年12月特赦释放。后到美国定居。当选为第五、六、七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现任黄埔军校同学会副会长。

〔解读〕

1948年11月,著名的淮海战役打响了。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沉重打击下,蒋介石准备调宋希濂所辖第二十、二十八军东下以解徐邦之围。早有取蒋而代之之意的桂系,此时又积极活动起来,开始了倒蒋活动。当宋希濂去南京途中,在汉口往见白崇禧时,白便开始了争取宋的工作。

白崇禧首先谈了他对形势的看法。他认为,东北几十万大军全部被消灭了,共产党得到了一大批精良的美械装备,东北雄厚的经济实力,更可大力支援军事,林彪很快就会入关;徐州方面,黄伯韬兵团已在新安镇、碾庄地区全部被消灭,徐州被围,黄维兵团亦已在双堆集附近被围,现在蒋介石电召宋部到南京去,一定是调这个兵团东下增援。这样,武汉地区的兵力就空虚了。而中共陈毅、刘伯承两个野战军加起来兵力在100万以上,还有很多地方武装力量,把宋的部队调去,恐怕也不能解徐州之围,再者时间也来不及了。

白崇禧把自己的企图告诉了宋希濂,要求他的兵团不要南下,只要保有武汉,必要时可和中共进行和谈,即使武汉保不住,亦可依靠手中的力量,保住西南半壁,以和中共对抗。只要能拖延一个时期,国际形势一定会起变化,将来可得到大量的援助,主要是美国的援助,如此,事情还大有可为。

此时的宋希濂完全明白了白崇禧的意思。白是希望蒋介石仅存的主力在徐蚌地区被消灭,然后蒋介石滚蛋,由桂系取而代之。

宋希濂想,蒋介石完蛋,成了桂系的天下,哪里还有自己的地位呢?出于他和蒋介石关系的考虑,出于对蒋的愚忠,宋冠冕堂皇地说:“忠臣谋国,百折不回,勇士赴难,万死不辞;今时局艰危,到了极其严重的关头,如果大家同心协力,同舟共济,或尚可撑持一个时期,以待国势变化。……总司令你是曾经说过,如不迅速遏制共军在华北和东北地区的发展,就会形成南北朝的局面。现东北被共军全部占领,平津亦岌岌可危。如目前在徐蚌一带的主力再被消灭,恐欲求成为南北朝的局面亦不可得了。”

宋希濂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明确拒绝白崇禧的要求却把这个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白崇禧无奈,只得由宋希濂去了。

12月1日,宋希濂飞抵南京,一下飞机便被蒋介石迎进官邸,并与宋亲切握手。这种礼遇对于宋希濂来说还是第一次。以往,蒋介石在黄埔学生面前,总是摆出一副校长的威严,从来不与他们握手,但目前形势急转直下,中共大有直捣金陵之势,军力损失惨重,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这都使蒋焦躁不安。形势的逼迫,蒋不得不对学生从外表上表现出一些亲切,惟恐失去他的这些学生。这简单的接待和握手,也使宋受宠若惊。为表示他对校长的忠诚,宋希濂将在汉口与白崇禧谈话的全部内容向蒋作了详细的汇报,蒋也非常关切此事,宋汇报完后,蒋满意地说:“好,我知道了,你答复他的话,说得很得体。”

陈明仁

“向陈明仁看齐!”

(《蒋介石的人际世界》,第352页)

〔陈明仁〕(1903—1974)湖南醴陵人。黄埔军校一期毕业生。毕业后官至营长,参加讨伐陈炯明的两次东征。1927年曾任广州国民党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学生第一队队长。1928年后,历任国民党陆军第十师第五十六团团长,第八十师副师长、师长,军事参议院参议。抗战时期,历任国民政府军政部政训处处长,第二预备师师长,第七十一军军长等职。抗战胜利后,历任国民党东北绥靖区司令,第七兵团司令,华中“剿共”副司令兼第二十九军军长,武汉警备司令。1949年初夏,出任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第一兵团司令,湖南省政府代主席。8月,与程潜等率部起义。响应毛泽东邀请,赴北京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当选为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新中国成立后,历任湖南省临时人民政府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湖南军区副司令员,第四野战军第二十一兵团司令,第五十五军军长,1955年授予上将军衔。曾当选为第三、四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

〔解读〕

在国民党的军队中,陈明仁是智勇双全的战将,他曾立下过赫赫战功,被蒋誉为“国之栋梁、黄埔名将”。陈明仁最初引起蒋的注意和赏识还是在20年代。

1924年春,陈明仁被孙中山筹建的由程潜任校长的“大本营陆军讲武学校”录取。同年9月,孙中山从广州开赴韶关,指挥北伐,程潜被任命为攻鄂军总司令,随军出征。一天,大元帅孙中山、党代表廖仲恺、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来到讲武学校。孙中山当众宣布:“程校长须随军北伐,不能兼顾校务,今后讲武学校合并于黄埔,由蒋介石负责。”但程潜离校后,合并之事迟迟未动,给养又无着落,同学们合议推举陈明仁、李默庵、袁杵等12人为代表去见蒋介石,要求到黄埔受训。陈明仁为代表之首,在向校方请假未准的情况下,代表们便冲出学校到黄埔要求入学,蒋介石热情接待了这12名学生后,不由得喃喃自语道:“乱世,将才难得啊!”这件事,陈明仁给蒋介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年底,陈明仁毕业,不久到教导团任职。后到营长刘尧宸手下的五连任少尉排长,第一次东征结束后,任中尉排长。

1925年9月,陈明仁所在部队开赴东莞前线,当时陈明仁病重,营长劝他留在后方养病。但血气方刚的陈明仁坚决要求带兵出征。拂晓,攻城战斗打响,尽管陈明仁已经带兵行军了整整一夜,早已疲惫不堪,痛苦难耐,仍带领全排直插敌人纵深,以一个排的兵力缴了敌人一个连的枪,使后续部队很快乘胜攻入东莞。东莞一战,陈明仁崭露头角,被提升为连长。

东莞战役之后,陈明仁在惠州城头再立战功。惠州地势险要,城墙坚固,四面临山,有座桥是到达城边的惟一通道。担任总指挥的蒋介石求胜心切,在炮火尚未给前兵打开通道的情况下就下令冲锋,结果部队虽伤亡很大却久攻不下,陈明仁素来敬重的刘团长也饮弹身亡。这时,陈明仁受命组织全团进攻。他率领由剩余官兵组成的七个分队,冲向惠州城。但是,他们遭到了守军的顽强抵抗,士兵们成排成排地倒下。陈明仁不顾一切地擎着一面青天白日旗,冒着枪林弹雨飞快地沿着云梯冲上了城头,并与随后而来的士兵们一起,把战旗插上了城楼。陈明仁率队攻城时,黄埔军校领导人蒋介石、周恩来等正在后面阵地上用望远镜观战,见城楼上出现了青天白日旗,敌军败退下去,蒋介石高兴地问:“手持大旗,第一冲上城头的是谁?”“是校长的学生陈明仁!”站在蒋身边的李明灏响亮地回答。“要开个庆功大会!一定要尽快开!”蒋介石不断重复地说。战役结束后的第三天,蒋介石、周恩来、何应钦和苏联顾问鲍罗廷等,在惠州城外集合了全体部队,蒋介石站上高台,命令吹三番号向陈明仁致敬。然后他亲自带头振臂呼:“向陈明仁看齐!”并当场下令,升任陈明仁为三营营长。这个事迹被国民党宣传了十几年,南京军事博物馆里有一幅大型油画,画了陈明仁率先登城的场面,也画了蒋介石督战的情景。

惠州战役之后,陈明仁成了黄埔的骄傲,革命军队的宠儿。

张辉瓒

“呜呼石侯,魂兮归来!”

(《中国国民党百年风云录,第589页》)

〔张辉瓒〕(1885—1931)湖南长沙人。保定军官学校一期毕业,曾留学日本士官学校,1914年回国,任北平军需学校总队长兼军事教员。1916年赴德国研究军事,归国后参加反袁活动。后追随谭延闿、鲁涤平。1928年,鲁涤平出任国民党湖南省政府主席时,随鲁驻防湖南,后又移驻江西,任国民党第九军第十八师师长、南昌卫戍司令兼江西省“剿匪”总指挥。1930年冬,参加对江西中央红军的第一次“围剿”,兼任第一纵队司令,在龙冈战役中被红军俘获、处决。

〔解读〕

中原大战结束之后,蒋介石踌躇满志。从1929年1月至1930年10月,他接连战胜对手,实现了武力统一。自认为“此次讨逆战事后,深信本党统一中国之局势已经形成,叛党乱国之徒,今后决无能再起”。在他看来,环顾宇内,主宰九州,“舍我其谁也!?”

为了实现“主大地沉浮”的政治野心,蒋介石不顾日本帝国主义咄咄逼人的侵略,决心对中共苏区实行“全面清剿”。他多次强调“攘外必先安内”,不顾全国人民和国民党爱国人士的反对,疯狂推行“宁赠友邦,勿予家奴”的反动政策。所以,中原大战一结束,蒋介石向中央苏区进行大规模的“围剿”。蒋介石声嘶力竭地宣布:“实本有匪无我,有我无匪之决心”。于1930年10月23日,急忙来到汉口召开湘鄂赣三省“剿匪”会议。面对着风光秀丽的长江,蒋介石狂叫道:“现在秋高气爽,真是用兵的好季节,共产党绝逃不过今年了。一定要来个斩草除根,杀他个片甲不留才算完成任务!”为了保证这次军事胜利,蒋介石委赣省主席鲁涤平、湘省主席何健分别为“剿共”正、副总司令,要张辉瓒为前敌总指挥。这次出动的兵力约7个师10万人,兵舰20多艘,飞机30多架,采用四面围追“挺进空追”的战术,由北向南,从吉安、健宁一线,分八路向中央苏区进攻。11月12日,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决定,在半年内消灭共产党。12月4日,蒋介石又急电汉口行营:“限三省剿共军于1个半月内夺回已失城池,消灭赤匪,否则以违令论罪!”

大战在紧锣密鼓中进行。时中央红军只有4万人,集中在江西宁都县的黄陂等地区,面对着蒋介石10万之众,毛泽东、朱德认为来者不过10万人,且非蒋介石的嫡系,总形势并不十分严重。同时蒋介石部队罗卓英师防卫吉安,隔在赣江以西,力量并未集中。既然张辉瓒、谭道源两师是敌军主力,张又是前敌总指挥,若歼灭这两个师,“围剿”就基本打破了。两师各约1万4千人,张师又分为两股,易于各个击破。根据上述分析,红军采取机动灵活的战略,实行中间突破,把对方的阵线打开一个缺口。红军第一仗就击溃了张辉瓒的两个主力旅和一个主力师,连师长在内,9千人全部俘虏,一个也没漏掉。一战胜利,吓得谭道源师拼命向东龙逃跑,许克祥师拼命向东逃窜,途中又被消灭了一半。5天之中打了两仗,第一次“围剿”便鸣金收兵。毛泽东在《渔家傲》一词中,对此作了生动的描述:

万木霜天红烂漫,天兵怒气冲霄汉。雾满龙岗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张辉瓒入了毛泽东的诗词,可谓“不朽”。他替蒋介石卖命,到江西“剿匪”,发现任何人家有去当红军的,满门抄斩,并焚其屋,在东固烧杀尤烈,以至于民愤极大,在公审时被判处死刑。蒋介石得讯后,哀叹道:“呜呼石侯(张辉瓒别号)。魂兮归来!”

罗卓英

“忠贞为国,殊堪旌扬。”

(《民国高级将领列传》,(1),第3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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