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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晚来天欲雨 能饮一杯无

“我检查过了,罗胖子的致命伤并非你刺的那一剑”左明说。

“那是哪里?”我盯着左明问。

“后心死穴”左明说着,拿出一片柳叶,上面泛着血腥味。“这是我在他后心衣服上找到了,可能是当时天黑,加上他被你刺了一剑,后心倒地粘上了土有混了血水,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我接过那片柳叶,软软的经不住一分力气,谁能想到这竟然是杀人的利器,“是炽?”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贴身保镖。

“不是他”,晴空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以修罗炽的功力倒是可以做到花叶为剑,不过那天我和他同时到场,那时罗胖子已经中招了。”晴空走到我旁边接过我手里的柳叶。

“是你?”我笑了笑。

“秋天,你就别笑话我了,”晴空一脸认真的样子,“花叶为剑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晴空学艺不精,以树枝为剑还行,花叶为剑却做不到。”

我看了看左明,他点点头表示同意,补充说“江湖上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两只手能数的过来。”

“哦,有没有我们认识的?”我好奇的问,这人能助我杀罗胖子,却没有对我下手,想来没有什么恶意。

晴空和左明对望了一眼,点点头。“二爷”

“冰山?”我脱口而出,“他这么厉害?”

二人对视一笑,点点头。“二爷的功夫确实很强,人也很精明。所以秋天你还是别和他耍小聪明了”。没人的时候,左明和晴空都叫我秋天。

“我没有”我心虚的说了一声,“对了,土匪老六的功夫怎么样?”

“还好。”两人异口同声。

“还好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让冰山老二气急败坏的事,土匪老六能不能罩的住我。我试探的看看晴空和左明,这两位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我只好打住,顺口说到“好吧,我保证不去得罪你们的二爷。算了,此人既然助了我,应该不是我的敌人,回头再说吧,我先回去看看惜音。”便转身离开。

我刚从柳巷拐过去,一条身影从树上飘然而落、白发蓝眸。修罗炽站定,转身看了看几丈外的另一棵大树,说了一句“出来吧。”

那大树树冠动了动,再看时,一个身影已经立在当地。高冠束发,玄衣玄裤,腰上别着一个大酒葫芦,一脸不正经的微笑,正是土匪老六。

月光下,修罗炽白发蓝眸混血儿似得样貌十分魅惑,可土匪老六这吊了郎当的劲配上一双狭长明眸、高挺的鼻梁,竟丝毫不逊色的妖媚。

左明和晴天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腹诽:这真是一对祸害啊!

“多谢!”土匪老六冲着修罗炽抱拳说道。

“为何?”修罗炽皱了皱眉。

“自然是多谢修罗兄对我家秋天的照顾。”土匪老六一阵爽朗的笑声,“不过既然现在我已回来了,就不麻烦修罗兄了。”

“秋天是我的朋友。”修罗炽冷冷的回答,转身离开,临走前淡淡撇了晴空和左明的方向一眼,说了一句:“你家主子的功夫不止‘还好’吧。”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看到修罗炽离开,左明和晴空正色向前,对着土匪老六抱拳行礼“请主子安!”

“免了”土匪老六挥挥手、呵呵一笑,“那母疯子认识些什么人啊。”

晴空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凑到前面说“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通知我和左明啊?”

“晴空,你没事多向左明学学,也练练功,别每天就不务正业的,还知道学艺不精啊”土匪老六调笑的看着晴空,“昨儿咱就打过照面了。

“昨天?”晴空一脸不解,“昨天我在春江王府做客,什么时候见过您啊,您是——”

“罗胖子的死,是您动的手?”左明瞪了一眼晴空,插嘴道。

土匪老六点点头,指着晴空说“指望他,怕是比母疯子还不靠谱。”

晴空语怔,又呵呵一笑道,“早知道您在,我干嘛还费事救秋天啊。”

“秋天?!”土匪老六闻言一瞪眼,

“夏姑娘”晴空立马改口,心想这主子今天见到修罗炽怕是醋喝够多了,自己可不能被殃及池鱼。

“主子,是否准备告诉她实情?”左明请示。

“先别告诉她”土匪老六摇摇头,随即问晴空“二哥那有什么信吗?我来的急了,还没顾上回山寨。”

“二爷山寨一切安好,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让爷放心。问您事办的怎么样了?还说让爷先会会楚潘兄弟,探探他们的口风。顺便看看能不能从秋——夏姑娘这下手,把炸药的配方要过来。文子安他们口风很紧,二爷又不好用强,只能靠您出卖色相了。”晴空见到土匪老六杀人的目光,赶紧辩解“爷,这是二爷的原话。”晴空想了想,顿一下,“另外——”

“有话直说”土匪老六看出了晴空的犹豫,说道“是不是还和母疯子有关系?”

晴空忙摇摇头,“不是,是鲁小姐。临走的时候二爷单独交给了苏全一封信,让他转交给鲁小姐。具体内容属下就不知道了。”

土匪老六点点头,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吩咐晴空和左明“盯紧苏全和鲁惜音。”然后忽然露出微笑,“行了,你们也累了,休息休息去吧”,说完一个闪身,身影已在丈外。

晴空一把拉住了要跟上去的左明,“你干什么去?”

“跟着主子啊”左明一副当然如此的样子。

“说你笨还真笨。主子接到秋天失踪的消息,不用半个月就从塞北赶到春江,这好不容易见到了面,你还跟着凑什么热闹?”

听了这话,左明恍然大悟,嘿嘿一笑,两人闪身离开。

当土匪老六找到我时,我正在墙角偷听,墙那边是惜音和苏全。

“鲁小姐找在下,有何事情吗?”苏全问。

“信上说的可是真的”惜音一脸悲愤,“我爹爹的死究竟是什么回事?我大哥没死,人又在哪里?”

“二爷吩咐属下给小姐带信,其他的属下并不清楚。”苏全缕着胡子。

“好,”惜音点点头,“烦请苏管事替我给二爷带个口信,惜音多谢二爷的消息。若事情果然另有内情,惜音断不会善罢甘休。”

苏全揖首,“小姐的话,苏某一定带到。”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惜音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原地发呆。

我刚想叫惜音一声,嘴巴已经被土匪老六捂住,轻轻拉离墙角。

愣神过后,我才发现眼前站着的竟然真是土匪老六。“臭土匪,死变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拉我干什么,没看到惜音哭了。”我恶狠狠地说。不料这土匪老六很好脾气,瞅着我傻笑,然后不容分说得把我抱在怀里。

我挣扎了两下,却感到土匪老六的怀抱越来越紧,也不愿意挣扎了,只觉得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心口那道被文子安扯裂的伤口,似乎慢慢愈合了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土匪老六开口说到,“秋天,你乱跑什么?”

好吧,从石场子逃开,这事我的确做得有失水准,看到土匪老六眼中的责备,我无言以对。

“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好不好?”土匪老六忽然很温柔地说。我觉得自己似乎就要沉溺在这片温柔中,却猛地被心口的撕裂伤震的一阵清醒。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我推开土匪老六,对他说,“希望你能够坦诚相对。”

“好,你问。”

“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很不同。我们可以说只是萍水相逢,你却帮了我很多。宴会上不杀我,到后来将身边的淬卫给我保护我的安全,还把难得一见的救命丹药给了我。其实我知道二爷一直是在利用我,我的生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兵一卒的得失罢了。可晴空他们对我却不同,是拼了命的在保护我,这应该是你下的死命令吧。”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土匪老六,他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示意我说下去。“其实,罗胖子是你杀的是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土匪老六问我。

“直觉”我耸耸肩。

“直觉?!”土匪老六呵呵呵一笑,点了点我的鼻子“别皱鼻子,好丑。”

“我说对了吧?”我追问。

土匪老六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我从他的怀里抽出身“还有之前在石场子,从胡子老五手里救出我的,也是你吧?”

土匪老六点点头。

“为什么?你几次三番的救我,护着我,为什么?”我拢了拢碎发,“千万别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可不是什么倾国倾城,更不知书达理。别说惜音了,恐怕连春杏都比我更像女孩子。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说完,我一动不动的盯着土匪老六的眼睛,我相信如果那里有一丝狡猾或者嘲弄,我都能看出来。可那双眼睛一片诚恳,深的像一池水。

土匪老六忽然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秋天,你很聪明,也很沉不住气。其实你现在不应该这样问我,因为你需要我保护你。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够了。”说着,他上来拉起我的手。

我退后一步,“如果一个人无法对你袒露心扉,你凭什么相信他?”

“你真是个倔丫头”土匪老六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你一定要知道原因?”

我很肯定的点头。

“好”土匪老六走上前,抱住我的腰,“跟我走,我告诉你。”然后,我又一次不容分说地被抱起。土匪老六几个起纵,我们转眼离开了院中。

春江郡之所以***江”,就是因为这里有一条波澜壮阔的江水——春江水,平日里江水平稳,往来画舫清音,随着江水荡荡。

土匪老六带我来到岸边时,一艘画舫已经停在这里,从舫中走出一位年青的青衫书生,对着土匪老六揖首行礼,说到“爷,都备好了。”显然,土匪老六的得力手下不止晴空和左明。

土匪老六点点头,拉着我往舫里走,还叮嘱“当心脚下”。

舫内不大,临窗一张青竹席,上面几碟果蔬、一座小红泥火炉、一尊泥壶、两只泥盏。两个竹凳分席两旁,一袭轻纱拢在窗上,随着江上水汽轻飘起来。土匪老六停在席前,回首望我,笑道“可愿一醉否?”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眼前的场景,让我不禁想起了这首词,顺口念了出来。

一旁的土匪老六听到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美则美矣,实则未完,”说着解开腰间的大酒葫芦,拔开撒子倒入泥壶,“我为卿续完吧。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瞬间石化,土匪老六竟然能将这诗续完?这并非这个时代的诗词,难道他也是穿越来的?我激动的说,“你怎么知道的?你从哪里来的?”

土匪老六沉默看着我,半晌才说“果然,你和她是一样的人。”

“谁?”我听出些不对劲,“这诗是别人念给你听的吗?”

又是半晌不语,土匪老六看着火炉,一声长叹。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狗血的剧情了,我试探着问他,“是一个让你朝思暮想的女子吗?是你的妻子?”

土匪老六闻言明显一怔,本来严肃的脸色终于绽放了一个笑容,顺手将一个泥盏放在我面前,“胡说什么呢?是朝思暮想,却不是我的妻子。”

看见我一脸不解,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别皱鼻子了,多丑啊!”

“你这么护着我,是因为我像她?”我试探着问,“这么说我真的是沾了某位仙女姐姐的光了。到底是谁啊?”

“仙女姐姐?”土匪老六重复了一遍。“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位仙女娘娘。”

“娘娘?”我不解,“究竟我像谁啊?”

“我的娘亲。”土匪老六一脸怀念,“你的眼神、动作,甚至那种倔强的神态、不服输的表情,一模一样。”

不是吧?难道土匪老六竟然是穿越二代?!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我娘以前经常念的一首诗,她说这是她家乡的诗。”土匪老六端起酒壶,为我们斟了一盏,“娘说她最爱这词,虽天寒地冻,但能有一知己相对而饮,实为一大快事。”

“你娘她?”我语怔。

“在山寨的酒席上,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土匪老六微笑看着我,转过了话题。

“之前你见过我?”我为什么就想不起来他呢。

“石场子,老四要烧死你”土匪老六饮尽一盏,接着说“你被绑在柱子上,一张脏兮兮的脸,一对不甘心的眼睛。我要是没记错,你还踢废了一个伙计。”

我怔住了,原来那时候老六就在。也对,山寨里的多位寨主一直就勾心斗角,他出现在罗胖子控制的石场子中也不意外。如果这么说,石场子坍塌的事情他就有可能知道,他是帮凶吗?这怎么可能?!“夯道坍塌,和你有没有关系?”我缓缓问出心中疑问,有些不敢去听答案。

“没有”,土匪老六很肯定地说,看着我。

“好,我信你。”我如释重负地送了一口气,也仰脖喝下一盏。酒温温的,入口却凛冽。

“秋天,你不怪我当时没有救你?”土匪老六问。

“不怪!”我给自己掉了一盏酒,顺手把土匪老六的酒盏也填满,“当时你我是陌路,救我是人情,不救我是本分。况且你出现在那里,应该是偷偷潜入得吧,你有你自己的任务要做,当然不可以为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暴露。要是怪你,那就是苛责了!”

“夏秋天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来,我敬你一盏!”说着仰脖饮尽,“我当日的确是潜入石场。不过说来也怪,烈焰中,你的眼神就让我这样记住了。坚韧不屈,还带着些许委屈。”

“很像你娘?”我追问。

“对,所以后来我才会一再助你”土匪老六一脸坦诚,“不过说来也怪,离你越近感觉越明显。你和我娘亲身上有些地方很像,惊人的像。”

“也许吧,”我调皮的笑笑“我们算是同乡吧”,我试探着问土匪老六,“我能见见你娘吗?”也许从这位穿越前辈身上,我能找到一些回到现代的线索。

“我三岁时就离开我娘了”土匪老六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我也很想见她。”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土匪老六端起盏,又喝了一盏,然后就默默地望着窗外。原来就在我们喝酒时,画舫已经缓缓离岸,驶至江中。明月当空、波光粼粼、清风徐徐,炉中火舌冉冉。我端起杯又尝了一口酒,这酒初尝清淡,可饮下后缺有一种绵长的幽香。配上这清清晚风,我有些醉了。

“我出生的家族富贵滔天,我娘是正室,在我之前,我的那位父亲已经有了很多庶子。所以,当我这个所谓的嫡子降生时,对我娘来说就是灾难的开始。”土匪老六突然开口,声音幽幽传入我的耳中。

“因为你是嫡子,所以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你们,为了不让你继承家产,一系列的阴谋就针对你和你娘展开,让你们防不胜防。”我插嘴接到。

“你猜对了”土匪老六看了看微醺的我,略带宠溺地说“怎么这般聪明?”

“没什么啊,电视都这么演的”我脱口而出,看着略带不解的土匪老六,我忽然意识到失口,赶紧掩饰,“大户人家都这样。你娘后来把你送出来了?”

“对,”土匪老六又大大的饮了一口,“同时送出来的还有我二哥,就是你口中的“冰山”。二哥的娘去世的早,一直养在我娘身边。他大我八岁。我们虽非同母,却是二十年间彼此唯一的骨肉血亲。”

“你的功夫就是他教的?”我忽然想起杀死罗胖子的柳叶,看来土匪老六的功夫不是一般的高啊。谁知闻言,土匪老六却苦笑着摇摇头,“小时候家里师傅教的,不过都是一些基本功。我们的功夫大多是自己摸索的。”

“自己摸索?”感到气愤有些低闷,我打趣他,“原来死变态你还是武学大家,会自创武功啊?你教教我吧,省的每回我都被人打的半死。”

“你想学?”土匪老六成功地被我逗笑了,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像哄孩子般的说“秋天,你喝醉了吧,脸怎么这么红?”

摸了摸,脸是很烫,可头脑却很清醒。我扯着土匪老六的袖子,央求的说“你就教教我吧,或者你告我我怎么练,我也自己摸索。”

土匪老六一笑,扶住我说,“你还是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这样的功夫你学不得。”

我哪里肯听他的,仗着几分酒劲儿说要“耍通醉拳给他看”,证明我也是学武之才,可才蹦跶了两下,就觉得头重脚轻,胃里一阵倒腾,“天啊,不会是晕船了吧?!”正想着,胃里一阵翻滚,张嘴就吐。结结实实的吐了土匪老六一身。本来非常适合谈心的氛围瞬间被我破坏。

土匪老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蹂躏成一团,再看着一只晕船的醉猫吐完后一脸嫌弃的躲在一旁。

“那个,对不起”我当然就是这只晕船的醉猫,“你赶紧换了衣服吧。”我尽量让自己嫌弃的表情不太明显。

土匪老六的脸色从青变红,从红变白,那叫一个色彩缤纷,最终将愤然的表情化作一声低吼,把紧握的拳头变成一根手指直指着我,“夏秋天,你给爷老老实实的呆在那。”说着,转过身迅速把自己的衣服扯了下来。

不到一分钟,土匪老六****了上身。我的战斗力太强了,他的里衣也被我蹂躏了。不得不说,土匪老六绝对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肌肉精劲却不夸张,身材满分。

“闭眼!”一阵怒吼传来,我反射性的闭上眼,就听见土匪老六的咆哮,“夏秋天,你真是个母疯子吗?什么叫非礼勿视不懂吗?你,你,你好歹是个女人啊——”土匪老六的咆哮在我耳边响起,一阵热气喷到我脸上。

“女人怎么了?”我最讨厌别人的性别歧视言论,这会儿趁着酒劲儿就更不得了,“又不是我叫你脱的衣服,你冲我喊什么?你穿上不就好了吗?”

情绪激动的我不小心睁开了眼睛,眼前自然是土匪老六活色生香的画面。只不过他****的上身竟然满布伤痕,深深浅浅的十几道疤痕,最深的一道从左胸到腹部,伤口虽然颜色已淡,但痕迹狰狞,犹可想象当时伤口之深。

“别看”土匪老六明显楞了下神,然后伸手轻轻捂上了我的眼睛,“很丑,会做噩梦的”。他的语气有一种故作的轻松,捂着我眼睛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怪不得他说他的功夫学不得,恐怕他的身手就是在一次次逃亡追杀中练出来的,所谓摸索,应该是用鲜血和生命在摸索吧。说不上来为什么,我的心特别疼,一个三岁就离开了母亲的孩子,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活下来?一个平时满脸嬉笑满不在乎的浪荡公子,究竟背负了多少血海深仇?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痛,鼻子一震酸涩。

“还疼吗?”我慢慢拉下他的手,伸出手轻轻触在胸口那道最深的伤痕上。那一瞬间,仿佛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心跳和身体轻微的颤抖。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土匪老六脸上扯出一个微笑,摇摇头。还记得小豆子吗?那个可怜的孩子,当我问他身上的伤痕还疼不疼时,他也是这么回答的。土匪老六会不会和小豆子一样,在用强装的坚强掩盖内心的伤痛?我想着,怔住了。直到他的手掌轻轻拂过我面庞、拭去泪,然后缓缓把我拉进怀里。

“是他们吗?你不是已经被母亲送走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赶尽杀绝?”我不愤。

“我不死,他们不放心。”

土匪老六的身体很暖,伤痕有些涩,但是抱起来很舒服。风吹着一阵潮气扑面而来,似乎要下雨了,船声微晃的厉害些,可靠这他感觉很安全,我沉醉。

“我母亲是正室”“已经有很多哥哥”“二哥一直养在母亲身边”,“我不死,他们不放心。”这一句句话在我脑中飞过,什么家产要这样不死不休?!这些细节拼凑起来的故事,我之前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样,我来这里不久,记得的故事不多。在哪呢?这么熟悉的情节,“二哥”“夭折”,想起来了!惜音讲过的故事,我想起来了。

我抬起头,缓缓看着土匪老六,一字一顿的问他:“你叫什么?”

土匪老六看着我,眼神深邃,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不记得了”。

我并不曾将目光移开,我想那倔强的眼神传递的意思他能看懂。果然,土匪老六正色凝视,抿了抿嘴唇。静了好久,最终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恪”

“楚恪。”我轻轻吐出两个字,明显让土匪老六一震,继而缓缓点头。

果然,穿越女的定律在我身上再次实现。穿越者必定和当权者扯上关系,更奇葩的是还是和这么有故事的当权者有了纠葛。一直被我视为保护神的土匪老六不负众望,正是那位惜音口中那位学富五车的正宫皇后的儿子,三岁时溺水身亡的当朝太子——楚恪。

也许是那晚的气氛太美、或者是酒太纯了。看着一脸悲伤的土匪老六,我神使鬼差说了一句话,“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无?”伴随着我这话的,是船外淅淅沥沥渐渐变大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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