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院,清朝最大的妓院。里面乃是男人的温柔乡,不乏许多红粉佳人。兮凝知道,当时宛儿便是从这里出去的,从一介青楼头牌,一跃成为宫中的贵人娘娘,不可谓麻雀飞上枝头的最佳典范。
兮凝一袭男式长衫,锦衣华服,淡淡的青色,更显得其人风华无双。除了有些娇小的身子,其秀气的脸庞为其增色不少。一拐过街头便有许多姑娘,隔得老远不断地呼唤:“哟,公子快来玩啊!”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瞧着眼生的很呐。”
“公子,里面请。”
“公子……”
“……”
阿武有些抗拒的摆脱那些女人的纠缠,兮凝在一侧珉唇轻笑:“咦,不要这么冷漠嘛!你们男人来这温柔乡,不就是为了享受吗?来,美人,给爷亲一个。”
“夫、公子,咱们还是回吧。”阿武有些抗拒的看着她,眼神挣扎的很。
‘呵呵!’兮凝豪气万丈的轻拍他的肩膀,“你总得有点男子汉的气概,不然以后如何娶媳妇!”
阿武脸色瞥的通红,显得十分可爱。悄悄靠近她道:“夫人,咱们回吧,老爷若是知道,臣会没命的。”
“放心,不会有事的。”语毕,大摇大摆的进了怡红院的正门。
怡红院的妈妈很快迎了出来,“公子有什么需要?”
“把你们这最好的厢房给我腾出来,再找两个姑娘给本公子唱曲。”
很快,姑娘随着妈妈的叫声来到兮凝面前,兮凝定定神,慢慢走了进去。厢房,的确有妙处,打量着这里的景色,窗外便对着大片的荷塘,美丽的很。
姑娘看着面前容貌精致的人,笑道:“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阿武惶恐的站着,打小便被送去习武,如何会晓得这些男女之事?于是更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遭受灭门之灾。
兮凝回身便见他这副模样生气的紧,“既然来了,你只管放开手脚。这般杵在那是要做什么?”
“公子咱们还是回吧,小的打小过不惯这些的。”身后的姑娘一听,却更加笑着凑上前去,身子更加切近他的,“公子莫要紧张,这种事嘛,自然是一回生二回熟,无碍的。”
兮凝拍拍手,“你看人家姑娘多懂事!哪里像你一样,这么大个男人畏手畏脚的像是什么样子!”顺势搂过唱曲的姑娘,询问道:“你们这最红的曲子是什么?”
“奴家不敢欺瞒公子,这最火的曲子嘛,当属当年宛儿在这的时候留下的那曲《伊人醉》呢!”
“宛儿?”兮凝嘴角发出魅惑的笑,看着对面的阿武。
阿武只觉着头皮发麻,却见唱曲的姑娘接着道:“看公子第一次来,怕是还不知道这宛儿的名声。”
阿武刚要开口斥责,却见兮凝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只得在心里祈祷皇上总要快点来才好。
兮凝为自己添杯茶,慢慢品着。“这倒是新鲜事,在下不曾听过,还请姑娘细细讲来。”
姑娘甚是开心的笑,“这宛儿开始时是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可有一天在跳舞的时候遇到一位贵人,愿意为其赎身。这宛儿按例说该是不愿的,可是却不知为何同意了,似乎那位贵人权势大的很,连我们妈妈都不敢得罪呢!”
“哦?”
姑娘见她好奇,越发说的起劲。“不过是个出来卖的,偏要装的那般清高!后来听说那贵人给她盖了一座别院,喏就是那,红叶轩。”
兮凝顺着那姑娘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离着这里不远处的一条街,当真是‘大隐隐于市’的赶脚。
“既如此,那姑娘当真该是貌若天仙才对!”兮凝话锋一转,“我看咱们怡红院里的美人果真不少!”
唱曲的姑娘便发出一声娇笑,兮凝微微一笑。“姑娘,不如唱唱那传闻中的伊人醉,咱们也好听听。”
姑娘抱起自己的琵琶开始浅声吟唱:“……”
音还未落,门外便闯进一个身穿玄色长衫的人影来。“阿武,你好大的胆子!”
阿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低着头不敢再看。
唱曲的两个姑娘吓得不敢动弹,不知眼下发生了什么。
“滚出去!”冷寒眼含怒火的看着兮凝。两个姑娘退了出去,屋内陷入无边的沉默。
兮凝继续事不关己的喝着茶,冷寒见她不语自然将怒火发泄到阿武身上。“阿武,你且回去……”
话音未落,兮凝此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阿武,起来!谁让你跪在地上的?”
“臣不敢!”
冷寒不屑轻‘哼’一声,“他敢!”
“哟,这是谁?”兮凝目光不转,接着叹道。“阿武,怎么来了熟人也不招呼一声?”
“凝儿!”冷寒上前凑着叫她,“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兮凝也不回头,“可别叫的这般亲热,且不说在下现在是男儿身,即便不是,也和阁下没有任何关系。”
冷寒听她将两人的关系撇的这般清楚,只得再哄着道:“凝儿怎么能来这些烟花之地!别回头让这些东西脏了耳朵。”
“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来这也是有人陪着的,总比某些人自己来这要强的多。”
阿武听她这话,实在忍不住便笑出声来。
冷寒回身呵斥,“笑什么笑!你敢带皇后娘娘来这种地方,回头朕在收拾你!”
“收拾他?”兮凝淡淡的笑道:“也罢,原以为你是送人来保护我的,不曾想却原来是监视我的!”
冷寒又忙着赔笑:“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派人监视你呢!派来的人自然是你的。”
“哼,既然是我的人,你又凭什么收拾他们!”
冷寒回身瞪着他,“还不快谢恩!”
“臣谢过皇后娘娘大恩大德!”阿武恭恭敬敬的谢了恩,赶紧退了下去。
兮凝这才回身看着他,“听说这原有位宛儿的名妓,皇上可认识?”
冷寒面有难色,“这都过去的事了,咱们不提了。”
“皇上好大的性子,今儿怎么不记恨我担心子卿大人了?”
“我那不过是出于在乎,凝儿不和我一般见识啊!”
兮凝回身斟杯茶给他,“皇上此言差矣,怎么能说是在乎呢?这么说来,臣妾还真想去那红叶轩看看呐。”
冷寒再好的性子,被她如此逼迫不免有些挂不住,拉下脸来:“你是皇后,怎能如此不顾大局!”
兮凝一福身子,“皇上教训的是,既然臣妾无才无德,不会顾全大局,还请皇上废了臣妾。”
“你当朕不敢!”冷寒虎眸一瞪,“六宫之首却没有丝毫容忍之量,你这是何苦!”
“皇上既然如此说,自然也该明白,臣妾与子卿不过是兄妹之仪,如何像是皇上说的那样。”说着眼泪委屈的落下来,“皇上当真就如此狠心,几天对臣妾不闻不问。”
冷寒的心里当下软的一塌糊涂,当真是在意了,身为帝王,明知不该动情,却还是在乎了。两人尽释前嫌,帝后二人方相携回宫。
此刻,皇宫内安妃却是坐立不安的赶去长春宫内同静妃商量对策。
“姐姐,你说此刻该如何是好?”
静妃禀退众人,只能宽慰道:“你此番行事只怕是要大祸临头啊!”
“姐姐……”
“我早前便说过,要你万事小心,最好能做得到明哲保身,岂料你居然这般糊涂。”静妃握紧手中的佛珠,自家族人遭此横祸的确难免,只是不曾想连这个妹妹也这般糊涂,却是提前葬送了一家人的性命。
安妃‘扑通’跪在地上,“我家族那么多人,老弱妇孺她们如何有错!如今我也不求别的,只是她们的确冤屈……”
静妃上前扶起她,“的确,你把家人看的比我重的多,只是此番如此大的动作,只怕宫内众人都会有所动作。皇后此番回宫,不知是福是祸,你且请罪去吧。”
安妃不解的看着她。
静妃‘唉’叹口气,“事到如今只能以退为进,虽说皇后待人一向亲厚,但这次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皇后不在,六宫主位空缺,大事无人做主,自然没人敢拿些小事去烦皇上。是以,初闻皇后回宫,众人无不欣喜万分,皆带着贴身丫鬟,来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
兮凝回宫,素心也随即带了小阿哥跟着回来,不同的是,此番皇后身边多了两名贴身侍卫,皇上特意下旨命阿武、阿桐追随皇后娘娘左右,听候差遣。
“皇后娘娘,安妃来了。”
兮凝放下玄烨,奶娘上前接过来抱着离开,兮凝这才对着素心道:“瞧,耐不住性子的来了。”
素心轻笑着点头附和:“娘娘可莫要再和以前一般让人欺侮了去才好。”
前厅内,安妃忐忑不安的到处瞧瞧,芝兰安慰道:“娘娘,莫要担忧,无碍的。”
“原是安妃妹妹来了,瞧你们这些做事的,还不快给上茶!”
兮凝淡笑着走出来,一举一动尽是万千风华。话音刚落,丫鬟匆匆忙忙的端了茶奉上来。安妃不自然的站起来陪着笑:“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兮凝在素心的搀扶下走到主位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