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桓楚密切注视着战局发展,在宁武关战局焦灼之际,终于得到消息,燕王臧荼已从蓟县率军南下,以迅雷之势包围桑乾城,李左车五万赵军退路被断,估计要不了几日,粮草都难以为继。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桓楚审时度势,亲率精锐士卒万人一日赶赴宁武关外。
“将军,你怎么才来呀!”栾布满脸血污,他好几天都没合眼,惨烈的攻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栾布,嫌本将军来晚了吗?”桓楚神情略微严肃地回道,有时作为三军统帅,桓楚认为权威远比过失更为重要,看来栾布除了军事上有优点,在其他很多方面仍有欠缺。
“不,不!卑职怎敢怀疑将军的决断,是卑职喜极而涕,有点忘乎所以了。”栾布很快反应过来。
放缓了神情,桓楚言道:“栾布,你以为本将军将你们遗忘了吗?恰恰相反,本将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这里,之所以保留仅剩的一万精锐,是因为要派上大用场。”
桓楚将栾布拉到身边,小声道:“代郡传来消息,臧荼与我军联合,已经包围桑乾城,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拿下了桑乾。李左车归路已断,败亡已是不远,若回邯郸,唯有迅速渡桑乾河南下至恒山郡,我军趁其渡河时全力出击,定会全歼赵军。”
“报,将军,赵军又开始攻城了!”军士急报时,关外响起沉闷的号角声。
“看来,李左车已经知道退路被断,准备奋力一搏,以攻代守,拿不下宁武就准备撤退了。”桓楚略微思索言道。
栾布应道:“将军,赵军已是强弩之末,卑职恳请率军杀入关下,请为先锋,定能大胜赵军!”
桓楚回道:“栾校尉英勇与忠心我岂不知,所谓困兽犹斗,我等也必须防止赵军背水一战,切不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只需抵住此轮攻袭,待赵军退至桑乾河过半时再发起反击,赵军上下必无战心,定能以少胜多。”
栾布抽出利剑,飞奔上关,边跑边给守关将士鼓劲,“好,弟兄们,打起精神来,我们援军已到,赵军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很快我们就要带弟兄们打进邯郸,嘿嘿,听说邯郸是个好地方啊,到那时弟兄们好好享受一番!”
桓楚换来蒲坚,“栾布与手下将士伤亡过大,你去抽调一部分兵马给他补充过去,这小子不给他带兵打仗,还不把他急死!”
蒲坚拱手,“诺,卑职这就去办!”
桓楚转身向夏侯韬言道:“三千精骑都已经整装待发了吗?”
夏侯韬回道:“就等将军下命令了。”
“很好,此役过后,李左车必定率军撤退,准备强渡桑乾河,待其渡河时,那就你夏侯韬出马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夏侯绝不负使命,定要生擒李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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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赵军止步不前,李左车渐渐萌生退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赵军主力尙在,下一步卷土重来也未尝不可。昨天,李左车向赵王上了奏折,希望可以暂时退至桑乾一线,全军休整。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桑乾城失手。李左车懊恼不已,他太轻敌了,太低估眼前的对手,那个曾经事事向他请教的楚国青年将军。
也许桓楚军事素养根本不如自己,但是至少桓楚有一点比自己强,他有很强的战略眼光,知道怎样借力打力。因为李左车根本没有想到燕王臧荼会南下,会横插一脚,趁火打劫,
现在说什么平定雁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能不能回到邯郸都两说了。
不行!
李左车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赵军主力带回邯郸,否则对不起赵王,对不起陈余,更对不起邯郸十万百姓,他李左车是赵国李牧将军之后,怎能辱没先祖的威名。
在宁武关前,赵军最后一拨攻势依旧没有奏效,反而丢掉数百敢死之士,鸣金收兵后,李左车明确告诉诸将,桑乾失手,今夜迅速南下,与时间赛跑,强渡桑乾河,回到恒山郡。
夜半,赵军全线撤退,“李将军,营中仍然照往常一样燃起火把,站岗的军士换成稻草人披上衣甲,各营正在有序撤离。”
李左车认为做的不够,“将老弱的马留下,没有一丝马鸣,会让人察觉。”
“诺,卑职这就去办。”麾下领命而去。
翌日,清晨,桑乾河畔战马嘶鸣,人声鼎沸。由于已是初夏,河水变宽,不会游泳的士卒望着河水是干瞪眼,木筏根本不够用,好多军士脱掉身上的甲胄,找一处比较窄的地方就直接游了过去,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怕什么来什么!
就当李左车全力指挥全军渡河时,远处战马奔腾,大地都在微微颤抖着,夏侯韬率精骑气势如虹般地杀来。
李左车慌了,他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处在桓楚的掌控之中。为今之计没有他法,只能抽调一部分骑兵看能不能死死挡住了。
三千多精骑飞奔起来,阵仗很是威猛吓人,“杀!冲上去,”夏侯韬撩开嗓子吼道。
半渡而击!赵军兵无战心,只想着过河回到邯郸,象征性地阻截很快被夏侯韬骑兵部队冲的七零八落。
呜??????
一阵阵战斗号角声响起,远远瞭望,桓楚亲率步兵团赶到战场,赵军除了渡河,三面已经被包围。
整场战局成为一边倒的屠杀,赵军纷纷丢下战马、器械,发疯似的涌向河边,会水的,不会水的皆冲进河里,没命似的往对岸游去。
李左车根本止不住局面,欲哭无泪,完了!全完了!功名富贵,这一刻仿佛如过眼烟云从身边悄悄溜走,他还有何面目在回到赵地。
败局已定!
李左车抽出腰悬宝剑,锋利的剑刃闪烁着寒光,眼看着从喉咙处划过,死!对自己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嗖!
一支利箭划过李左车的右手,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根本无法握住手中剑。
踉蹡!
长剑落手,李左车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知所措,唏嘘不已。
桓楚放下手中强弓,在众将士的簇拥下,拍马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