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晋存一直目送着司机小刘带着余兰芷母子出了县政府的大门,上了自己的洋汽车,才转身向后堂走去。
古代官宦家的宅院相当讲究,按着官位高低、财富多寡而决定他们的住宅的大小,是几进几出,门槛高低,以及大堂房梁的高低。高晋存属于县级首脑却和阜新首富的程家大院同为五门进的院子,但是官宦与乡绅的园林风趣自然不同,官宦重气派规整,而程家大院却风雅别致。
高晋存哼唱着小曲径直向后堂走的时候,其盎然情趣显得与他的府院的肃穆井然稍显不搭衬。
一直默声站在一旁的常副官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后,迅速跟在高晋存屁股后面到了通往后堂的长廊。
常副官悄悄瞥了高晋存一眼,紧走两步与高晋存齐肩并行在一起,观察到高晋存眉宇间带了几分欢愉,就流里流气地说,“怎么?咱们高大县长终于思凡了吧?”
常副官在高晋存手底下听了十几年的差,察言观色的本事上算是一流的,按常规说上下级之间的交谈时常面临种种禁忌,要不人们怎么老说“狗腿子”呢,要不是具备狗一样敏锐的嗅觉,还真当不起这份差事!
而常副官鬼就鬼在他能分得清楚什么时候在高晋存面前扮成下属,什么时候扮成哥们儿,所以,通常官场上最会来事儿的,通常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首要官员,反而是像常副官这般夹在将军与兵士之间的中层,他们更懂得见了什么人说什么话。
“臭小子!竟胡说!”高晋存喜滋滋地啐道。
这下常副官更加确定了上司的心思,“你们文人那一套情情爱爱的我是不懂,反正我只知道,男人啊,要是长时间尝不到女人的滋味儿,可就老得快喽!多快的刀枪不磨也会生锈,更别说咱们老爷们儿裤裆里的家伙式儿了!嫂夫人没了两年,您这儿就素了两年,此情可鉴,但差不多就行了!”
高晋存有些难为情地笑笑,“你这话嘛,话糙理不糙!”
他这么说常副官心里就有底了,说实话他都没瞧出那小娘们儿哪里好来,**不够大,屁股不够圆,关键还是棵被人啃过的白菜!
可不管怎么说县长大人好这口。
“等小刘摸清了那女人的家门,剩下的事儿,你就放心全包在小弟我身上!我保管给你找个什么人都摸不到的大院子,把她接过去,之于她那小崽子,也悄悄地给他找个人家卖了吧……”
常副官自认为跟了高晋存这么些年,已经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了,可是当他再他抬头的时候,竟看到高晋存越来越难看的脸,就没底气了,“哥,你不是想‘金屋藏娇’啊?呃,也是啊,都他娘的一个残花败柳了还买什么宅子,犯不上,玩儿玩儿就算了吧!等你玩儿够了,还有兄弟我给你善后呢,随便带到秦淮河畔,好歹能给你变俩钱儿呢!”
高晋存刹住脚步,打量着常副官那张瞬间变得万分讨嫌的脸儿,皱了皱眉头,“谁告诉你我玩儿玩儿就算了!我……我……”他极度难为情地搓了搓手,“我打算娶了她!”
常副官当时就傻在那儿了,“您、您不是开玩笑吧!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县之长吧,虽说是续弦,也是娶进门当县长夫人的,就算不找个大家闺秀,也得选个黄花大姑娘呀,怎不能娶……娶一个带着一老一少俩拖油瓶的弃妇,多让人笑话!”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什么叫带俩拖油瓶的弃妇?!那是程家大院的女人啊!正因为我是要续弦娶老婆,不是逛窑子把戏子,我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给我把持住这个家,帮我管教好那几个孩子!”
常副官瞠目结舌地看着高晋存,“你……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