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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先天,能延寿耶?

端坐在上首的影子身披着像深沉夜色般的黑色大氅,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眸子散发出摄人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起来吧。”

黑色影子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雌雄难辨。

“是!”

蓝杉疤脸大汉站起来,微弓着身,恭恭敬敬的站立一旁,等候黑色影子的询问。

“东元胜是只老狐狸,你和东元霍启这个废物之间的接触,我相信瞒不过他的耳目,这里毕竟是东元家的老巢,凡事再小心,也无法做到滴水不漏。”

蓝杉疤脸大汉沉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为何东元胜还不理会我,还任凭我几次借东元霍启踏入‘藏书阁’,誊抄他们东元家的秘籍?”

“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你不懂?”

黑色影子微讽道,“不要小看那个老不死的,这一次辞官之举,他就做的十分漂亮,眼下因为东元家那只惊才绝艳的凤凰儿突破,天凤阁高层已经发声了,我们三家都得妥协。赵家天子不日就要下诏,再度请那老不死的出山,而且官拜三公之一的大司空,这就是讯号,一个势力重新划分的讯号,都说一人可以兴邦、兴族,想不到,东元家的兴旺,居然是应在了那个小姑娘身上。”

蓝杉疤脸大汉眼皮跳了跳,沉默无言。

“知道你好奇那封信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甚至就连家主也不见得知道。只能说这封信里面涉及的事情,是关系到大燕四大家族、甚至对几大太宗实力此长彼消都有关联的头等大事。”

“这事,不是你一个小小‘气壮’境界的武者该打听的事情。”

蓝袍疤脸大汉连忙口称不敢,脸上竟然微微渗出汗来。

黑色影子说话间站起身来,裹在身上的大氅微微晃动,他的身材并不高,只是眼睛亮的吓人,黑夜之中竟然泛出淡蓝色光芒。

“若是能拿到那封信,蓝无心,我便可以做主,让你直接进入南宫世家核心,聘为一等供奉。”

说完这句话,黑色影子渐渐没入黑暗之中,突兀在厢房内消失不见,就像一阵轻风,消散无踪。

“恭送大人!”

蓝无心躬身相送,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黑色影子是南宫家的大人物,他的话几乎就可以代替家主,有他的保证,只要办好这件事,自己就能一步升天,成为大燕帝国最具权势的一批人之一,实现多年的夙愿。

“这封信到底里面写了什么?”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蓝无心的脑海,这封信居然有如此干系,显然其中的内容十分惊人,只是虽然他也深感好奇,但想到那个黑色影子的恐怖,悄然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瞬间被掐灭。

……

东元家族“藏书阁”第三层楼一间普通借阅室内。

“这……这是?!”王元刚刚翻开《问道拳经》,仅仅看了几页,心中就如同被丢下了一颗炸弹,整个心海瞬间起了狂风巨浪,脑海之中也一阵轰鸣,整个人几乎都风中凌乱了,无法抑制的骇然失声。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

由招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力日久,不能豁然贯通焉!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

……有力打无力,手慢让手快,是皆先天自然之能,非关学力而有为也。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立如平准,活似车轮。偏沉则随,双重则滞。每见数年纯功,不能运化者,率皆自为人制,双重之病未悟耳。欲避此病,须知阴阳:粘即是走,走即是粘;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方为懂劲。懂劲后愈练愈精,默识揣摩,渐至从心所欲。本是舍己从人,多误舍近求远。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这不是王宗岳的《太极拳经》么?

王元糊涂了,这一刻,他的心异常震惊,原本对于这个世界武道轻视之心尽数烟消云散,这《问道拳经》分明就是阐述了太极拳理,而且字字珠玑,天地之妙尽在其中,和前世地球上流传千万年的太极之道别无二致。

他忍住心头惊讶,抬头看看一旁正暗中打量自己神情变化的东元无忌,禁不住问道:“无忌,这本《问道拳经》究竟是何人所著?”

东元无忌虽说表面看不出,其实自从王元一拿起《拳经》脸上便夷然色变时起,他的心里也是激动不安,这王元所使的功夫,果然和赵无名的《问道拳经》有关系,这可是北玄大陆上直通“先天之境”的拳道秘籍啊,虽说流传广泛,可世上很少有人能够参透,因为其中的一些拳理和这世上流传的大多数拳理截然不同,很多人根本无从参详,就算有悟性极强的武者参悟出部分,也无法将之诉之于口,行之笔端。

这就是这本无上拳经虽然世上大多数人都知晓,都誊录,却始终很少人参透的原因所在。

“这是大燕第一人,皇城内苑龙鼎山上无名道观之中那位皇族老祖赵姓真人所著,流传甚广,拳理玄妙无比,世人无人能参透。”

王元稳了稳心境,继续看了下去,果然,再翻了几页,形意拳法也赫然在目:“……龙形者,有降龙之式,有伏龙登天之形,而又有搜骨之法,龙者真阴物业,在腹内而谓心火下降。

丹书云:龙向火中出是也,又为云,云从龙,在拳中则谓龙形。此形式之劲,起手承浆之穴,与虎形之气轮回相接,二形一前一后,一升一降是也,其拳顺,则心火下降,其拳逆,则身必被阴火焚烧也,身体必无活泼之理,而心窍必不开也。故学者,深心格致,久则身体活泼之理自然明也……”

“这是形意十二形拳理!”

王元前世对这些拳经耳熟能详,倒背如流,如何不知道这《问道拳经》之中所载的形意五行拳之中的龙形之法。接下来,虎形、猴形、马形、鼍形、鸡形、鹰形、熊形、蛇形、鹞形、燕形拳法精要一一出现在拳经之中。

王元沉浸在《问道拳经》之中,不知时光流传,最后,他盖上了秘籍,脸上露出了恍然之中又带着惑然的表情。

“莫非,这世间真的有……有神仙?”

他想起了《问道拳经》之中最后几页的话语,“太极、形意、八极、少林……合共一百八十八种拳法精要,直通先天之境,通读领悟拳道,破先天桎梏,便能凝聚神识,踏入前所未有之领域。”

“先天之境,就是凝气之始,搬天地灵力强大肉身之宝,开启人族身体奥秘,炼神识,以达天人之端。”

王元闭起双目,脸上神色不定。他突然对这个神秘的大燕第一人倍感兴趣,莫非,这个无名道人和自己一样,是来自那个……宇宙,那个自己魂牵梦萦的世界?

当他睁开眼睛,却突然吓了一跳,只见东元无忌距离自己脸孔不过半米,一双牛眼死死盯着自己,脸上充满了期待之色。

“你真能明白领悟这拳经?真能领悟?”东元无忌兴奋的连连追问。

王元点点头,并没有否认,“这拳法却是和我所学有共通之处,我传授你的拳法,正是拳经所载的形意十二形。”

东元无忌顿时激动异常,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我学了那拳法之后,总觉再观看《问道拳经》时,隐约能看懂其中的一些拳理,原来竟然是同源,王元,你教我其他拳法好不好?”

王元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淡然道:“既然我答应了你将拳理传授,必不食言,这些天你就跟着我,我为你一一阐述这部拳经的拳理。”

东元无忌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狠狠一拍王愿肩膀,笑道:“王元,谢谢你!你是我们东元家族的大恩人,要是我们东元家族的子孙后代都能领悟贯通《问道拳经》,那东元家族至少千年无虞,谁也无法撼动我们家族的地位。”

“这些拳法都是易学难精,要融会贯通谈何容易?你也不要想得太过简单了。”

王元当头泼了东元无忌一瓢冷水,打消了他狂热的心,站起身来。

“时间差不多了,先回去吧。”

东元无忌笑着点头,眼眸深处流露出了一丝莫名之色。

……

回到下人房舍,王元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入定,但此刻却静不下心来,脑中一直浮现《问道拳经》的内容。

这部拳经博大精深,几乎涵盖了前世地球上所有一流拳法至理,甚至还有一些王元并不熟悉的拳法,每一种拳法都博大精深,东元无忌想将所有拳法全部融会贯通,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没有人有这种悟性和精力,去精研《问道拳经》之中所载的一百八十八种拳法,除非——

他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生命!

那么,问题来了,这《问道拳经》的作者赵姓无名道人很显然就是这样一个精通一百八十八中拳法的高人,他为什么会有这么足够的时间?又或许他天资绝世,能在有限时间内融会贯通所有拳法?

想到这里,王元自己都不相信,摇了摇头。

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拥有足够的时间去修行,去贯通这些拳法。

“先天之境,凝气之境,究竟是什么?”

王元喃喃自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难得的渴望期待之意。

“莫非,世上真有修真者,而他们——能够突破寿元限制?”

“那岂不是,这世界有人真可以长生不老?”

想到这里,王元眼睛一睁,双目之中流露出火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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