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清晨,我独自去了南华寺,我不是虔诚的信仰六祖,只是我很单纯的喜欢,喜欢寺院后面的千年水松,据说分别是明朝和清朝栽种的,现在差不多也都干枯了,也许,是活了那么多年活累了,见惯了人间的是是非非,只有真实的死去,才是真正的解脱吧;置身一片高大的古树间,我会产生恍如隔世的错觉,塞上耳机,细细的聆听着,如此安静,一尘不染;收到鱼锋发的信息,他说约我今晚见面;
晚上的校园,依然是那么热闹,有能耐的师兄搂着师妹,不是土豪的屌丝呆在宿舍打击,所以,往往此时的校园,广场,小路,变成了专属的情侣路;头顶的路灯泛出乳黄色的光,照着大地,不过,有灯光的地方,一般只有行人,情侣,一般都喜欢独处在黑暗的角落,无人的草坪;
鱼锋没有说话,和我保持着1公分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走着,最后,我还是打破了寂静;“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想和你走走;”
“哦。下个月校十大歌手大赛,你会参加吗?”可能为了不冷场,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提问着事先没有排练好的台词;
“那个,就不去了吧,没意思;况且我,不太喜欢这些爱出风头的场合;”
“呵呵,不是吧;感觉这不像你啊。你应该,是属于那种,适合在绯闻中生活的人”。
“不是吧,难道我给你的印象就这么差啊;”
“不是印象差,而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就像,我喜欢安静,喜欢旅行,喜欢一个人行走一样,在别人看来,可能有点不合乎常理;因为我不喜欢淘宝,不沉溺韩剧,不期盼土豪;就像一片土地,并没有长出适合季节适合南北的作物,却奇迹的滋长了本不该的东西;人们除了惊讶,不会再有第二种表情,也没有人去探个究竟”。
“哦,那如果,我喜欢一探究竟呢?从小我就是一个爱冒险的人,家人总是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那我就强迫自己不对人开放;就像含羞草,紧紧的保护着自己不去接受,不被探究”;
“我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座城市2年;去澳大利亚做交换生,因为有些东西明明自己很喜欢,并且离自己那么近,但又无法得到,只能那么守着,那么耗着,我承认我没有那么伟大的勇气去坚持下去;我想,还自己一片新的天空,也许就不会再这么牵强了;说不定彼此,也会过得比以前都好,不管对谁,也好歹算是一种解脱吧”;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脚下的路,突然觉得今天这条路,显得很长,就像走了一个多世纪还没有走完。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我找不到恰当的词去回答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也或许,我不回答,也算是一种答案吧;因为这世上,注定了,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要求有一个结果;就像旁边的西湖,湖水耗干时留下那么多的鱼,没有人捡,没有人理。就在太阳下面晒着,被风吹着,就那么耗着,直到风干,然后没人会记得它们,好像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般;我也是,就这么耗着,等待风干,说不定某年某月某一天,再没有人提起这个故事,于是,它也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回归于零,回归于无;
“我可以,有一个奢侈的要求吗?”鱼锋用一种极其虚弱的语气问道,像文字的窃窃私语;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我依然没有回答,回过头,穿过他的手臂紧紧的拥抱着他;我头顶正好顶着他的下巴,脸埋在他的胸口,于是我听见了他的心跳,我想起我小时候第一次被他拥抱也是这种感觉,那是在我家门前的小巷,当时特怕会被大人们看见,当时脸红的像红富士的苹果,心跳的很快,像小兔子一样,他当时说别怕,有我呢。我点点头,但还是很怕,因为太小,所以没有足够安心的能耐;但这次不同,这次很安心,很安静,没有脸红没有剧烈的心跳,仿佛是画了一个句话,回报多年前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同样的拥抱,还给了不同的人,我却在这种奇怪的逻辑中获得了安心;像一个被当事人原谅了的罪犯,灵魂得到安心而升华;
鱼锋双手慢慢的拥着我的身体,慢慢的用力,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一种安全感的象征;他的脸贴着我的头,久久的,他说,“谢谢你,我永远记得你,祝福你早日找到停靠港湾,守护属于你的幸福”......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时间在钟表的滴答声中走了一圈又一圈,泛黄的路灯拉长俩个人的身影,没有承诺没有永远,这不是爱情,一个拥抱,成了最后俩个人的救赎;
我猛地挣扎出他的怀抱,向宿舍跑去,什么话也没说,一路跑回宿舍;
我回到宿舍,跟燕子说,我们去唱k吧,我今天想唱歌;燕子关上了电脑,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但什么也没说,拿起衣服跟着我走;
以为我忘了
就可以坦然面对
以为你走了
就不用再 那么想念
以为我们都老了
就可以不用再那回忆折磨自己
直到出现了一个他
一个很像你的他
原来我一直都爱不起
我就是怎么忘也忘不掉
你曾经 给的温柔
虽然我已不知道你在了哪里
我还深深的困在原地
死在回忆的孤城
我就是怎么逃也逃不掉
这撕心裂肺 的诅咒
再也不会回到过去
那片 橘子树下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了 是我把你弄丢了还是我把自己弄丢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勇敢足够坦荡 谁知我早已死在了回忆里 那片有你的回忆
我在K房了唱着自己想说的话,这是一首没有歌名的歌,或者它压根就称不上是一首歌,但的确是我埋在心里烂在肚子里的话,霓虹灯的闪耀,没有人看见我流泪,我告诉自己,我没有哭,是回忆里的那片洋葱,刺疼了双眼......
第二天,在车站,我远远看见了小强和李斌他们拿着鱼锋的行李,站在进站口,像在等什么人,我没有过去,躲在七路车的站台下,远远地看着他们;摸索出手机,给鱼锋发了一条信息,“没有惊艳的相识,也就注定不该有难舍的分离;祝你一路顺风,在别国的大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看着头顶蓝蓝的天空掺杂着刺眼的阳光,象征着送别仪式的完美闭幕,我踏上了回校的七路车,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