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琴名为九弦幻灵琴,是由我带上这九重天宫的,置于乐章殿中,司音神君取了我一盅血用法力封印净化着它的魔气。五千多年前,它的主人也曾是位神仙,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介凡人,他将此琴赠予我,我飞升之时,他却因我坠入魔道。月若尊神出世的前一日,是这五千多年来,我第一次梦见他,那时我来乐章殿看过这琴,它的魔气并未得以减弱,近来我频频的梦见他,得知它琴弦已断,你送来乐章殿修,今日来见,却见它的魔气已所剩无几。仙缘,你知道为何么?”司命简短的描述间泯却了太多的恩仇。
仙缘觉得司命掩盖了太多事情的因果缘由,她觉得这琴的来历远不止如何,修不好的原因她也猜不透,可这其中又和爹爹有何关联,对司命的问题她不解的问道:“为何?”
“尊神是以自身净化它的魔气,琴毁而人亡。”仙缘看向司命时,正见她神情复杂,担忧之色却是显而易见,“琴毁,亡的是入魔被封印的他,同样也会是尊神。”
“这……怕是我所不能交代的,还请两位神君亲自去月神殿向尊神……”仙缘有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他们又如何向月若交代呢,让他不要以自身修为净化那琴的魔气么?如若他一开始便知道呢?仙缘猛得起身作揖,“小神先回仙缘殿了。”
听着仙缘微颤的音色,又看着她有点落荒而逃的身影,萧贞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面具,“司命,你又何苦吓她,你该知道这琴上的魔气为何而散。”
“神君,那你又何苦顺着我的话,让她误以为这琴与仙缘神有关。”司命同样笑着看向萧贞,其实他们都一样,一些往事他们都不想再提及,也不想仙缘现在就知道姻缘神因月若尊神散尽姻缘而羽化。
“仙缘她还不知姻缘神已羽化,”萧贞把玩面具的手顿了顿,神情满是落寞,“也不知我何时会羽化?”
“你……羽化前就不想再见见我的师父吗?”司命看着萧贞手中的面具,试探的问道。
“凤……息……吗?”萧贞想起了那个很久远的人,想来已有七万五千多年不曾见过她了,“身为凤族弟子,你该明白往生之渊一但开启,这世间再无人可进入。何况这七万五千多年来,她都不愿意见我。”
“其实,师父她……她并不是不愿意见你,她只是”不等司命说完,萧贞便打断她的话,挥手间又把小白狐变回了他身侧,摸着安然入睡的小白狐说道,“她心中只有天下,早已没有了我。七万五千多年前,她用这小白狐骗我出凤族,五千多年前,她入往生之渊,又有哪一次想过本座。”
本座?许是她是风息的弟子,司命私下里从未在萧贞口中听过“本座”两字,她仿如看见了那个人前冷漠的神君,无奈的安慰道:“师父她只身换天下,她只是想你好好活着。”
“只身换天下,只身换天下,只身换天下,”萧贞一声长叹道:“她又岂会不知本座愿陪她换这天下,她永远不需要只身一人,这诸天众神,不缺本座一人。”
司命恍然间顿悟,其实这世间的人、神都一样,宁愿自己背负一切,也不愿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受到一丝伤害,而那个人,却是灰飞烟灭也愿追随。
“神君,其实师父房间里一直悬挂着你的丹青画卷,她一直很想你。”司命在九重天宫看到萧贞时,方知那画卷上的人是谁。
炎千殇入魔那日,司命曾在九弦幻灵琴中发现风息留给她的帛书,她不敢告诉萧贞往生之渊会再度开启,她怕萧贞会在羽化前等不到,所以她刚刚听萧贞提及羽化时才有此一问。
“本座也一直很想她。”萧贞落寞的一笑,这七万五千多年来,他们藏着太多的往事,太多的秘密,他们致力于去改变一个结局,可终究那个人还是坠入魔道。“司命,月神殿里的那位尊神不会是他,这世间可以弹奏九弦幻灵琴的人不只他,你该知道他若醒来,只会是魔,五千多年前,即便本座出手也伤不得他分毫。”
“他……我该猜到是谁了。”司命故意顺着萧贞的话说道,其实她不愿相信萧贞的话,却也不曾自欺,她对仙缘说的那些话,只是想借由这九弦幻灵琴去探探他的身份。这九弦幻灵琴与其他琴不同,世间琴七弦,而它九弦,这世间能弹它的左右不过一个炎千殇,一个风息,不是他,是师父风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