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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李商隐

李商隐(812—858),字义山,号玉溪生,又号樊南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唐文宗开成二年(837年)进士,受牛李党争影响,终生遭到排挤,沉郁下僚。曾任秘书省校书郎,弘农县尉,在多处地方节度使幕府充做幕僚。他是晚唐时代重要的诗人,与杜牧并称“小李杜”。有《李义山诗集》。李商隐的诗歌内容丰富,讽喻时政的政治诗、借古讽今的咏史诗、缠绵深挚的爱情诗等,各有佳作,其中无不寄寓着人生的感慨与失意的心情。用典繁复深僻,语言华美精工,韵调流畅和谐,具有凄艳浑融的艺术风貌。

锦瑟

【导读】

李商隐诗歌创作中成就最高的是以近体律绝(主要是七律、七绝)写成的抒情诗,叶燮在《原诗》中曾评价其诗歌“寄托深而措辞婉,实可空百代无其匹也”。这些诗歌看似是抒写复杂矛盾的爱情心理,但由于典故的密集和意象的跳跃,使其主旨具有多义性,内涵历来有不同的解释,诗意朦胧含蓄,细美幽约,具有鲜明而独特的艺术风格。如《锦瑟》这首诗通篇由一个个美丽而凄迷的意象构成,这些意象彼此之间并无明显的联系,却共同营造出一种恍惚迷离的气氛,交织着诗人内心怅惘、感伤、向往与失望的种种情绪。人们只能被其意境所打动,却无法

确切了解释诗歌的具体含义,这正是李商隐此类诗歌的艺术魅力所在。

锦瑟无端五十弦[1],一弦一柱思华年[2]。庄生晓梦迷蝴蝶[3],望帝春心托杜鹃[4]。沧海月明珠有泪[5],蓝田日暖玉生烟[6]。此情可待成追忆[7],只是当时已惘然[8]。

【注释】

[1]无端:无缘无故,没有由来。五十弦:传说中古瑟本来五十弦,后来改为二十五弦。见《史记·封禅书》。

[2]华年: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

[3]“庄生”句:意为浮生若梦,变幻难测。《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俄然觉,则遽遽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4]“望帝”句:意为托文字以抒写内心中的哀怨。望帝:古蜀国国君,名杜宇,号望帝,禅位给开明,隐于西山。传说他死后化为杜鹃鸟,啼声悲切哀怨。

[5]沧海:大海。月明珠有泪:《大戴礼记》中有月满珠圆,月缺珠亏的说法。张华《博物志》载:“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6]蓝田:指蓝田山,出产美玉,在今陕西省蓝田县。日暖玉生烟:指在阳光照耀下,玉沉埋地底也能烟云升腾。

[7]此情:指上述的失意之情。可待:岂待,哪能待到如今。

[8]当时:指上述感情产生的时候。惘然:迷茫的样子。

【延伸阅读】

李商隐的爱情之谜

李商隐的爱情生活之所以被许多研究者关注,部分原因在于他的那些以《无题》为代表的诗歌中,表现出一种扑朔迷离而又精致婉转的感情,容易被人视为丰富的爱情体验的表达。根据诗歌中的相关信息,人们大多认为有这些女子曾与李商隐有过恋情。

一、柳枝。柳枝的名字出现在李商隐写于开成元年(836年)的组诗《柳枝五首》中,他还为这组诗写了一个长长的序言,讲述了柳枝的故事:她是一个洛阳富商的女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李商隐的《燕台》诗,心生爱慕,于是主动与他约会,但李商隐却因故失约了,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后来得知,柳枝已经被一个有权势的人收为姬妾。

二、宋华阳。李商隐在青年时期曾经在玉阳山修习道术,在《月夜重寄宋华阳姊妹》、《赠华阳宋真人兼寄清都刘先生》等诗中,李商隐提到了“宋华阳”的名字,因此有人猜想他在这期间与女道士宋华阳发生过恋情。

三、锦瑟。刘攽在《中山诗话》中提到,有人猜测“锦瑟”是令狐楚家的一位侍儿,李商隐在令狐家受学期间曾与她恋爱,但终于没有结果。

四、荷花。民间传说他在与王氏结婚前,曾有一小名“荷花”的恋人,两人十分恩爱。在他进京赶考前一月,荷花突然身染重病,李商隐陪伴荷花度过最后的时光。这段悲剧给他造成很大的打击,以后的诗中他常以荷花为题也是对旧情的眷恋。

这些多是悲剧的爱情故事,大多没有实际确凿的证据,但是人们仍然对其乐此不疲,试图从他的诗歌中发现更多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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