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天都待在城门等你,你一见面就动刀,你可是把我这个小心脏都给吓坏了呢!”让属下退下的白仲明装作虚弱的样子,捂着胸口病怏怏地说道。
“何不将它挖掉,如此你便不必这般辛苦了?”白锦乐提剑跳到马背上笑道。
“这些沽临贵人怎么和你一起来罗姜了?姐姐,你在路上还捡了一个小相公啊?”见靳逸风坐在马车里悠闲地摇着扇子,白仲明撑着下巴笑道。
“都说了是贵人,那么他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我这种乡野俗人难不成还敢阻扰他们不成?”白锦乐侧身坐在马背上,将剑扔给推在一旁的玄衣男子说道。
靳逸风停下了动作良久,等白仲明扶白锦乐下马才缓过神来,平津晟方才所说的一直在靳逸风脑海里翻涌着,坐在外边的白南随着白锦乐和白仲明徒步往前走着,靳逸风刚走出车门,简识便飞身跳在他跟前。
“少庄主,咋们要启程回沽临了,下旬便是老庄主八十大寿,还请少庄主随我们一同回山庄,白姑娘等人我已经派人跟着了,若是有什么消息我定马上通知少庄主。”简识拱手战战兢兢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先回沽临吧。”靳逸风看着走了许久都不回头一次的白锦乐,有些伤心地坐回原位,看着小桌子上还未开封的糖葫芦低声说道。
“那公子很是俊俏,怎么姐姐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白仲明听着马车轱辘摩擦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远,用肩膀蹭了蹭白锦乐低声说道。
“你要你就拿去,我现在可没那个闲心管这些,快些去找仇姑娘,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爹爹定是要扒了我们的皮!”
“姑娘,仇姑娘在那边茶楼歇息,我们从这边的小巷子过去便可。”白南上前摆手说道。
“那个安延王也在那里?”白锦乐跟在白南身后低声说道。
“他在楼下买糖人,茶楼附近都是东郭侯府的人,奇广贤借着回府办事在对面茶楼看着仇姑娘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么说,姐姐是要好好向白夏行礼了?”白仲明在一旁幸灾乐祸,用玉箫敲了敲手心笑道。
“那又如何?你可是要唤白夏姐姐的!”白锦乐无所谓地笑了笑,拍着表情有些僵硬的白仲明的肩膀说道。
“前面就是了。”白南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茶楼,绕到白仲明身后说道,白锦乐闻言也走到白仲明身后低头跟着。
“仇姑娘许久未见,你还是这般美丽动人,”白仲明一边上楼一边笑着看向上边的仇静湘,等白锦乐和白南向两人行礼后便挨着白夏坐下,“姐姐,近来在侯府可还好?”
“有劳弟弟费心了,一切都还好,”白夏皱着眉为白仲明倒茶,“怎么前些日子我刚来罗姜时你不来看我,倒是今日却出现在这茶楼,好生让姐姐疑惑啊。”
“你是谁?”慕容子行受不了仇静湘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地盯着白仲明,拍了一把桌子指着白仲明说道。
“我?”白仲明指了指自己笑道,“在下玉树临风,敢问阁下有何贵干?”
坐在另外一张桌子的白锦乐猛地掐了一把大腿才忍住不笑出来,身旁的白南淡定地端着茶杯端详着茶叶漂浮。白夏眉头成了川子,之前白北说二公子很是臭美,可却想不到已经达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境界,方才若不是双手托着下巴,恐怕现在下巴已经脱臼了。
“就是,仲明哥哥最是玉树临风了,你没事吼什么吼!”仇静湘捧着脸花痴状地说道,想着慕容子行好歹是个王爷便起身行了个礼,“方才民女是兴奋过头了才说那样的话,还望王爷海涵,若是惹怒了王爷您,还请放我仇家一条生路,民女一命抵罪便是。”
“你这是什么话?我生性不喜杀戮,我不会为难你的。”慕容子行被仇静湘这么一说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可看着颖城白府的人一个个地低头喝茶,便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抄起茶壶砸向楼下装扮成小贩模样的东郭暗卫脚边。
“啊!谁砸的茶壶!给爷爷出来!”小贩正盯着斜对面走过来的美妇流口水,楼上便有一茶壶砸下来,茶水烫到腿脚令小贩暴躁如雷。
“来人,将这个敢妄称自己是皇爷爷的狂徒拉下去好好整治!”慕容子行站在窗边指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小贩大声吼道,旁人闻言连忙收拾东西远离小贩,坐在对面的奇广贤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贩被人拖走,手上的茶杯不觉被磨掉了花纹。
“公子,这王爷是看出来了?还是。。。”谢临站在奇广贤身后喃喃道。
“这个草包除了发脾气还会做些什么?”
“那白夏方才可是与平津小侯爷一同进的城门,公子?”谢临还未禀报完,奇广贤手上的茶杯却成了粉末。
“谢桉一事若不是有他从中作梗,我们也不会折损如此多兄弟!”
“公子切莫动怒,眼前这白夏与平津小侯爷应是有些交情,我们或许可以从她嘴里掏出一二。”
“平津是皇亲,而我东郭只是外戚,现今姑姑不受宠,司徒大将军还因司徒燕被劫一事与我生隙,若是不能将颖城的白府拉拢过来,那只好寻机会将小妹嫁给这草包王爷了。”
“小姐性子刚烈,若是小姐想不开,那该如何是好?”谢临闻言忙俯身说道。
“她是东郭侯府的人,为侯府办事是天经地义,她没有乐意不乐意,只要应该和不应该!”奇广贤一把将桌子拍碎,茶具皆碎了一地,谢临闭口退到一边。
“你还这般作甚?我不会怪你,更不会治你罪,方才你把我的手弄脱臼了,哎!你跪下作甚!”仇静湘闻言忙俯身跪地,额头狠狠地撞在地板上,慕容子行慌张上前却被白仲明伸腿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才兜回来拽着硬是不起来的仇静湘,“莫要这般疏离我可好?方才我都未曾生气,何况是现在这么一两句话?”
“贱民仇静湘再三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仇静湘甩开慕容子行的手,语气平淡地说道。
慕容子行揪着衣袖不知如何是好,瞄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白仲明咬牙上前拽着白仲明的手臂到仇静湘跟前,耳语道,“唤她起身,快些!”
“王爷,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可帮不上什么忙,还请王爷见谅,若是小的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王爷务必去颖城将我们白府上下三百余人带去沽临皇城看看热闹。”白仲明学着方才仇静湘的模样俯身行礼,白锦乐与白南交换眼色起身跪在仇静湘身旁向慕容子行行礼。
“你们这是。。。这是作甚啊!我明明说了不会怪罪你们的!”慕容子行挠着后脑勺焦急地扫了一眼茶楼里的皇家护卫,反身看见白夏还在优哉游哉地品尝杯中最后一滴茶,灵机一动便上前俯身,“姑娘,可否帮本王让姑娘起身?”
“民女谢王爷抬举,”白夏起身看了一眼跟前的白锦乐轻声说道,“姑娘只不过是听多了谣言才会如此,若是王爷写下字据承诺即刻便可将姑娘平安送回湬桂,姑娘必是会起身的。”
“好好好!快来人!速去将笔墨拿来,”慕容子行向楼下小二吩咐道,而后转身扶起有些后悔跪下的仇静湘和白南等人,“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就莫要害怕本王食言了。”
“民女不敢奢望王爷许诺,还请王爷许我与白夏一同回湬桂,有白夏在,民女便觉得踏实些。”仇静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拉着白锦乐低声说道。
白夏挑眉看了一眼躲在窗外的人影,装作不经意经过桌子将茶杯弄倒,随即将袖中银针甩向窗外,“哇!有人摔下来了!”外边一个老妇提着菜篮子大声吼着。整齐的脚步声应声而起,黑衣人即刻被打晕拉下去审问。
奇广贤刚想起身下楼身后影子晃动便转身看个究竟,谁知黄家护卫又将自家暗卫抓了去,谢临暗叫不妙,果然方才奇广贤坐过的椅子不一会儿便与桌子陪葬了。奇广贤踩着碎木片喘着气走下楼去,谢临见状连忙上前尾随其后。
“那我也随你去湬桂可好?”慕容子行住在皇城已有二十三年有余,却未曾远离罗姜与沽临十里之远,身旁侍卫要么凶神恶煞要么神出鬼没,不是吓到了旁人就是吓到自己,慕容子行一听到仇静湘要找白夏一同回湬桂,即使不舍又是不敢留。
“既然有王爷在,路上定是平顺些,”白仲明走上前挡住慕容子行看仇静湘拱手道,“这仇姑娘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不是。。”仇静湘还未说完便被白锦乐拽住手摇头示意,仇静湘见状低着头闭口不语。
“王爷,笔墨已到。”侍卫端着文房四宝走上前说道。
“不用了,退下吧。”慕容子行摆了摆手说道。
“王爷这是要写诗还是作画?怎么撤下这笔墨了?”奇广贤摇着扇子上前说道。
“东郭小侯爷这般快就处理好事务了?方才可是行色匆匆得紧呢。”慕容子行拂袖转身绕过白仲明,看着对面紧闭的窗户说道。
“方才只不过是家妹买了一檀香屏风想赠予王爷,那家丁前来禀报时很是着急,如此我才急忙赶回去,还请王爷恕罪。”奇广贤俯身皱着眉头恭敬说道。
“本王不喜檀香,闻着令人胸闷烦躁,很是不舒爽!”慕容子行瞄了一眼仇静湘的翡翠簪子顿了顿说道,“与白姑娘相处不到一日,却觉得甚是投契,本王想着要不就将姑娘带回沽临好好处个痛快。”
“能受王爷青睐,那。。自然是姑娘荣幸,可。。。”
“可不!白姑娘,你就与我一同去沽临吧!看看,东郭侯府的小侯爷都觉得挺好的。”慕容子行见奇广贤还有后话连忙打断奇广贤,拱手向着白夏笑道。
“若是王爷愿意,民女便随王爷去沽临,这段时间还多亏了东郭小侯爷的照料,令小女子着实无以为报。”白夏装作为难的模样低声说道。
“姑娘何必客气?是在下邀姑娘来罗姜的,在下自是要好好照料姑娘。”奇广贤低头咬牙切齿说道,若不是碍于慕容子行和白仲明在,奇广贤真想上前掐住白夏的脖子好解心头之恨。
“贤弟真是好,”慕容子行拍了拍奇广贤的肩膀赞道,见奇广贤抬头微笑,慕容子行便唤侍卫准备马车回沽临,“你们也随我一同回沽临吧,沽临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呐,还有那里的厨子啊也是拔尖的!”
奇广贤闻言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看着慕容子行在跟前挥舞手臂比划沽临的林林种种,奇广贤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早上赔了上好的珊瑚,现在还亏了辛辛苦苦追来的白府千金。若不是慕容子行急着赶路,奇广贤非得当着慕容子行的面吐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