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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不是受害者

9月17日晚21点30分。

广元市公安局110报警室电话骤响。

莲花村民报案:今晚9点20分,仪陇县两个做木材生意的人在四一○医院背后山坡上被数名歹徒击伤,抢走现金5000元、钻石牌手表两只。

案情重大,刻不容缓。

市公安局领导当即指示:由市局刑警支队、市中区分局刑警大队紧密配合,协同作战,迅速破案,抓获罪犯。

市局刑警支队侦查员立即奔赴现场。

一刻钟内,由50多名公安干警组成的侦破组,分成堵截、侦勘、调查3个小组。一张缉捕罪犯的网迅速在夜幕中拉开。

受害人陈述

唐某某,男,40多岁,仪陇县碑垭乡农民。他向侦查员陈述:

今晚9点20分左右,他与同乡好友袁某某应瘦矮个“眼镜”邀约,到四一○医院背后山坡上看木材,走到1公里处,突然从路边蹿出3个年轻人,用酒瓶砸伤他的头部,割断腰部装有4000元现金的钱袋,扯下手表,迅速逃离。他在与罪犯搏斗中咬伤了其中一人的右手拇指。

走在唐某某身后的20多岁的小伙子袁某某,被一个罪犯用绳子反捆双手,抢走裤包内1000元现金和手表。

现场觅踪

22时,侦察员们在案发现场仔细地勘查、取证。现场只留下一个破碎的亚太啤酒瓶和一根半米长的口罩绳。

警犬追踪:调查瘦矮个“眼镜”和右手拇指受伤者。

寻找突破口

23时30分。侦勘、调查、堵截小组陆续传回消息,未发现任何线索。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侦破小组立即召开案情分析会。大家动脑筋,寻找突破口。

市局侦查员陈学清、何贵生、凌小华,二分局局长汪克勤、政委牟方亮、副局长任东年,市中区分局副局长杨卫国,刑警队长刘挑元等反复分析案情:这起重大抢劫案,发案突然,罪犯袭击目标准确,受害者是被人邀约看货,无防备心理,很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案。必须让受害人讲清有关细节,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询问受害人

18日零时,二分局刑警队。

侦查员询问受害人唐某某。

唐的头部包扎着,满脸血迹,白衬衣被撕烂,悲愤、激动。

问:“你与袁某某是什么关系,来广元到哪里去买木材?”

答:“我与袁某某是同乡。9月初,在广元做零工的袁某某回家对我说,他认识广元一个木材贩子,一方木材只要230元,比仪陇便宜一半,要我带上几千元现金到广元同他合伙做木材生意。9月14日,我带4000多元现金,袁某某带1000多元到广元。当天晚上在四一○医院门口对面的拉面馆,一个戴眼镜的瘦矮个小伙子对袁某某说,老板回朝天去了,等两天来谈生意。17日上午,袁某某叫我一起到朝天去找老板,未找到,我们又返回广元已是晚上8点,袁某某外出一阵回旅馆告诉我,老板叫我们9点过去山后看货。9点20分我与袁克东刚走到山坡上就遭抢劫。”

侦查干警陈学清、凌小华询问袁某某。

袁衣着较整洁,平静、愤恨。

问:“你知道广元哪里有便宜木材?”

答:“是‘眼镜’告诉我的。”

问:“眼镜是谁?”

答:“广元人,叫不出名字。”

问:“抢劫你时,有几个罪犯,你反抗没有?”

答:“只有一个人把我按倒在地,反捆我双手。我看见走在前面的唐光明挨打了,吓晕了,所以就没反抗。”

案情推理

凌晨2时,侦查员陈学清、何贵生、凌小华等,不停地吸着烟,驱赶疲劳和睡意,对案情进行缜密推理。

受害人被人诱骗,谁是导演?

罪犯胆大,在周围人多灯明的地方实施抢劫,袭击目标准确,作案快,逃窜快。罪犯知道内情,谁是内线?

受害人袁某某年轻力壮,罪犯抢劫时,用一根口罩绳就捆住了他的双手,不反抗,没有被打击的伤痕,是真的被吓住了?

袁某某为啥裤包里装1000元,旅行包里又放有100元?

广元木材最低价格每方也是300多元,每方230元纯属骗人。

袁某某前两天晚上和发案的当天早上单独外出,声称去朋友家,但又说不出姓名、单位、住址,纯属扯谎!

袁某某,不是受害者!

突审“受害者”

袁某某被侦查干警陈学清、凌小华带到市局刑警队。他俩递给他一杯水、一支烟,用威严的目光审视他。他低着头,手在颤动。一阵沉默,陈学清突然说:“我们公安机关是保护受害者的,但是,袁某某你这个受害人是假的!”

袁某某一怔:“我是……我是真的受害人。”

“‘眼镜’住在什么地方?”

“仪陇,不、不是,不知道。”

“撒谎!”

“你认识的木材老板是谁,住在哪里?”

“全是‘眼镜’给我说的。”

“你为啥对唐某说你认识老板,还带他去朝天找?”

“这……这……”袁慌张,结结巴巴。

陈学清单刀直入:“袁某某,你不要再演戏了。你知道‘眼镜’的名字,也认识其他人,你就是抢劫案的策划者!”

袁某某顿时满头大汗,“我再要一支烟。”

陈学清又递给他一支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正年轻,只有老实交代才是唯一的出路!”

袁颤抖不已,语无伦次:“是他们叫我这样……让我考虑考虑。”

此时已是凌晨3时许。

罪恶的密谋

9月初在广元做零工的袁某某与其姐夫李某某和同乡“眼镜”张某某密谋,要发点横财。李说同乡做木材生意的唐某某很有钱,我们想办法把他骗到广元洗(抢)了。李某某叫认识唐的袁当内线。

9月14日,袁回仪陇县碑垭乡,找到唐某某,谎称广元有每方230元的木材,要唐带上4000元现金,他带1000元,合伙做趟生意。

李和张在广元邀约广元118厂青工王某、东坝村五组农民何某合伙作案,事成之后,每人给520元现金。

9月16日袁与唐乘车到了广元。晚上在四一○医院前面的拉面馆,袁向唐引见了“眼镜”张某某,张谎称认识一个木材老板,回朝天去了,等两天看货。

9月17日,袁与唐乘车到朝天。李某某、张某某、王某、何某暗中同行,寻机下手。

到了朝天,袁去旅馆找人,乱问了一个名字,没有这人,袁又去邮局乱拨了一个电话,出来对唐说老板回广元去了。他们又乘车回广元,李某等四人也暗中跟踪同行,但无从下手。

晚上8时许,他俩返回广元,住在四一○医院个体旅馆。袁某某单独外出了半个多小时,与李某某策划好了抢劫的地点和方法,回来又告诉唐某某,已经联系好了,9点过去山后看货。

9点20左右,唐某某刚走到山坡上,袁和李等5名罪犯嫌疑人便实施了他们的罪恶计划。

原以为天衣无缝,岂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袁某某等人终于落入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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