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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青海十年——一段遗憾的经历

1976年,有人说是多事之秋,丝毫也不过分,这是一个大悲大喜、大事不断的年度。记得当年春天,东北某地降了陨石雨,大大小小的陨石从万里高空降下,撒在中国的大地上,实属历史罕见。在群众中引起了广泛猜测和流传,说“此乃不祥之兆”。以唯物主义为理论指导基础的共产党员们也若彷若惶,将信将疑。是历史的巧合,还是先验之灵呢?应

该说都存在,并且让你置信不疑。就在这一年,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德高望重的朱德委员长和伟大的领袖毛泽东主席,先后于1月8日、7月6日、9月9日与世长辞。7月29日,中国北方城市唐山发生了地动山摇的剧烈震动,震级达7.8级,数十万人民群众蒙难,掩埋在泥土之中。然而,“四人帮”正是利用这些重大历史事件,给新一代领导集体处处置障,反其道而行之,尤其对周总理的悼念不设灵堂、不准吊唁的规定,激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愤怒。终于,爆发了后来以悼念周总理为行动的“天安门事件”。此举,也促成了“四人帮”的必然倒台与完蛋。

10月8日,是历史的重要日子,因为它记录了“四人帮”被粉碎这一重要事件,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被赶出历史舞台。从中央到地方,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庆祝与揭批活动。以后,又以较长的时间深入揭批他们的罪行,直把他们彻底批倒批臭,遗臭万年。

但是,就是在深入揭批“四人帮”的过程中,出现了我有生以来最遗憾的一段经历。在几个极端分子的煽动下,以密切联系实际,将运动不断引向深入为由,把我和青海省军区司令员张江霖、政治委员宋长庚、政治部主任杨军,称做“张、宋、刘、杨”,是青海省军区的“小四人帮”,经常进行小会揭、大会批,说我是冼恒汉安插在青海的“钉子”,是张江霖的“狗头军师”,是宋长庚的嫡系。

根据“运动”办公室的安排,有时要到会,有时要回避,回避不是休息,而是要写检讨。我文化程度有限,我不会写、不想写,但我想得最多的是这个检讨不能写。任谁都一样,不了解他人是可能的,还能不了解自己吗?我十来岁就出来参军,闹革命,难道说,我闹来闹去闹了个反革命吗?我始终这样认为,不是我瞎闹,就是他们胡闹,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所以,我泰然处之,在会场、办公室,于上于下,我依然如故。你拍桌子瞪眼,我照样喝茶吸烟。在领导眼中,我是两头“冒尖”的干部,“能干”,干过不少好事、大事,但脾气不好,有时也说错话、办错事。在“造反派”眼中,我是茅厕中的“石头”,又臭又硬。就这件事而言,工作可以不干,但话不能不说,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真话。运动就是运动,有时群众发动起来了,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总要有人作出牺牲和付出代价。1978年6月,宋政同志被任命为青海省军区参谋长,我被免职。

今天,我之所以回忆这段经历,显然不是怨恨、愤怒和有什么不满情绪,只是想说说,世界上绝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只有面对现实,时刻准备迎接艰辛的坎坷与挑战。后来想想,对于“文化大革命”中受到揪斗、游街,勒令到农场、牛棚劳动改造的人来说,我这段经历又算得了什么。教训给人的启迪,有时更为深刻和珍贵。“运动”来了,把你当初因行为过激、说话伤人之举触动一下,未免不是什么坏事,这次经历对做好以后的工作还是有不少帮助的。

值此,虽有些“言不由衷”,仍要对当时那些跳得最高、喊得最响的人道一声:“老刘有谢了!”因为毕竟历史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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