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之后，他就更讨厌身后那些人。
——那些成群结伴脑袋里装的却都是豆腐干的白痴。
“喂！跟你说话呢！”寇菲对元柯的失神很不爽，随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元柯回过神来：“你又打我！在打我我就不教了！”
寇菲翻着白眼：“你这是威胁谁呢？谁稀罕你教啊！”
元柯从来没受到过这么大的侮辱，他站起身来：“好，我走！”你这个满脑袋都是豆腐干的二百五！
“哇打——”
咣当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
老爸吸着鼻子蹦来蹦去：“菲菲你又惹老师生气了！”说着又吸着鼻子：“哇打——”
元柯一脸黑线的看着穿着黄色紧身衣李小龙装扮的怪叔叔。
这是……Cosplay？
老爸点点头：“哇打——不好意思，现在是我健身的时间。哇打——老师要好好教菲菲！哇打——要是我发现老师有潜逃不想教菲菲的想法，我就……哇打——！”老爸一抬脚，门板应声而碎。
元柯木然，机械地坐回原位。
他觉得在这里比蹦极都惊险……
【言多必失。】
第二天一大早，寇菲由老爸送去学校。
一进班级，就看见元柯脑袋上依旧蒙着校服睡觉。
寇菲坐下来，故意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巨大的声响让桌子上那个生物猛地一惊，那生物掀开衣服，极不满的皱着眉，瞪他一眼。
寇菲她又拍拍桌子，嘴里大声唱歌：“有人砸场子啊，弟兄拿起枪啊，崩了XXX的XX呀！……哦厚哦厚哦厚厚……”
班级里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诡异的听着寇菲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元柯脑袋上挂了两根黑线。
这种被屏蔽掉一大半的歌是跟谁学的？
他皱着眉：“女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为什么不能？”
“你爱说就说吧，我睡觉了，别打扰我！昨天我忙道很晚。”
寇菲一阵惊奇：“昨天晚上在我家我们也没进行到很晚啊，你看你半死不活的那样，昨天晚上的劲头哪去了？”
班级里忽然响起众人集体倒吸冷气的声音。
小A攥拳，萌得东倒西歪：“超高智商校园王子VS胸小屁股小转校生偷欢激情大战！”
小B一脸黑线：“太噱头了吧……”
元柯的黑线乘二，青筋直跳，闭着眼睛尽量压抑自己的声音：“不要乱说话！Miss豆腐干！”
“关豆腐干什么事？”寇菲一拍他脑袋：“敢命令我，不想活了！”
元柯怒视她：“你又打我？昨天晚上就打我！”还从来没人打过他，每个人对他都视若神抵一般的仰望他超高的智商和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成绩与外貌。
班级的众人再次倒吸冷气。
小A星星眼：“好先进！元同学是Masochi**！转校生竟然是Sadism！哇！这个话题太不少女了，捂脸~”
小B一脸问号：“Masochi**和Sadism是什么？”
小A仰望苍天，毕恭毕敬说道：“万物之神光年大人不让说！他说如果点明了会被河蟹。”又转头对小B说道：“你可以把我刚才说的话马赛克。”
小B：“……”
说完这句话之后，元柯发现众人开始以极度复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发现原来也有嘴说不清楚的事情……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元柯瞪了一眼寇菲，蒙上衣服，继续睡觉。
寇菲被瞪得莫名其妙，她使劲摇晃着元柯：“起来啊起来！”
元柯任由着寇菲摇来摇去，始终不动。
寇菲继续敲桌子、唱歌、推搡着元柯、掀开元柯的校服……
元柯悲伤逆流成河。
十大酷刑用过之后，寇菲的耐性磨到头了，不在蹂躏元柯。她拄着胳膊听老师讲课，看着一大堆的英文，就觉得眼前有无数个圈圈在绕来绕去。
好纠结，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慢点吃，不够还有，大姐我请客，管够！”】
中午，寇菲懒洋洋地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的时候，手触碰到某个东西，然后听到一声惨叫。她侧过头，看见元柯正趴在桌子上捂住右眼。
“虽然这个可以是故意的，但这个真不是故意的！”
元柯依旧爬在那里泪流满面。
“离心脏远着呢。”
元柯捂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白她一眼，之后，就听见他的肚子发出一个响亮的声音。
寇菲看看他的肚子，然后站起身来：“我去吃饭咯！”说着往教室外边走，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你怎么不去吃饭？”
元柯没好气的哼哼：“不饿！”
寇菲啧啧嘴：“我请你吧。”就算在粗枝大叶她也听见他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
“不……”元柯刚想本能的拒绝，却停了一下，刷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走吧，说请我不能反悔！”
寇菲一把拍在他后脑勺上：“本大姐一直都很照着小弟的！”
元柯捂着头，青筋噗噗跳：“你有完没完！”
“谁叫你老说让我不爽的话！”她又补充：“要不是看在以前的份上，我早崩了你了！”
元柯想到了那把枪，他小心翼翼地跟上她，不动声色的崇拜着问：“其实，你是电视剧里演的那个到学校来卧底的警察吧？”
寇菲斜了他一眼，用四十五度角望天，明媚而忧伤的说道：“不，我是混黑社会的。”
元柯一脸黑线。
黑……黑涩会？
哪都看不出她有Hey girl那种叫做“装可爱”的东西。
寇菲掏出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我本是没得选择，要是可以，我希望做一个好人，从此退出江湖。”极《无间道》的口气沧桑得让人落泪。
元柯满身黑线：“还有糖吗？给我一根。”
寇菲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糖，递给元柯。
两个人吃着糖，海皮地奔向食堂。
到了食堂，元柯极不客气的点了他平时从来不敢去看的食物。
端着餐盘，坐到椅子上开始吃。
贵的东西味道果然不一样啊！
寇菲看着元柯吃饭的狠劲像是要把盘子吞下去，她说道：“你慢点吃，不够还有，大姐我请客，管够！”
元柯抬起头，泪光闪闪地看着寇菲。
他第一次觉得她这么善良，而且，已经善良到周身闪烁着圣母玛利亚的圣洁光辉了！
寇菲看见元柯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目光，就觉得像是在练拳的时候被人在胸口处狠狠地给了一拳，心跳骤然高了一拍。
诶诶诶诶？
太诡异了！
寇菲清了下喉，继续自己一直的调调：“真能吃。”
元柯抬头看她，深情款款的说道：“哥吃的不是饭，而是寂寞……”
“啪”又挨了寇菲一下：“在老子面前敢叫自己哥！”
元柯开始鄙视自己竟然认为她闪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芒，应该是闪着巫婆的光芒。
【“我总是想给你最好的，在我眼里我的女儿什么都好。”】
是夜。
月色凉薄，寒星点点。
夜深到极处，却是哀号乱耳，支离破碎。
“你只要把∠3带入不就行了！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有人暴躁批评学生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拳拍在鼻子上。
“烦死了！我把脚放书上我也不知道啊！”说着，寇菲把自己的脚踩在书上。
元柯捂着鼻子被雷得外酥里嫩：“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要玩死我！”
寇菲早已从中午那段抽风的感觉中复苏过来，她敲敲桌子：“我不会就是不会，你要我玩死你我也是不会！”
两个人又在这个黑得极无耻的夜晚展开补课大战。
老爸在门缝偷偷看着屋里边，暗自抹泪：“看到菲菲学习脚的构造，我真是太感动了。”
囧……
原来∠真的等于脚……
补课完毕的时候，元柯已经要吐血了。
不过，寇菲的爸爸给元柯两张粉灿灿地钞票的时候，所有的哀怨好像被这两张钞票瞬间擦干净。
寇菲还亲自小送元柯一路。
两个人在暧昧的路灯下行走，影子被拉得好长，寇菲插着口袋吹口哨，身后跟着大煞风景的黑衣墨镜保镖。
元柯手插进口袋，摸着口袋里那两张粉红色的钞票：“你家好像很有钱啊？”
“凑合事吧。”她继续吹口哨。
元柯有点生气：“和人说话的时候你吹口哨，太没礼貌了吧。”
寇菲偏过脸看他：“有什么没礼貌的？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人说过我这样没礼貌。”是她没有自觉，不是别人不说，而是不敢说。
元柯青筋隐隐出现，却努力压低声线：“谢谢你送我，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不能在和这种豆腐干生物相处了，在相处他觉得自己要变成王大爷豆腐干了。
寇菲毫无自觉的挥挥手：“不算什么事，同桌一场又这么晚给我补课，送你也是应该的，我不怕麻烦。”
寇菲继续悠闲吹着口哨。
元柯瞪她一眼，然后加快了脚步。
寇菲下意识的感觉对方似乎是生气了，于是也快起追过去：“喂喂，你还真生气了呀？”
元柯黑着脸：“没有。”
“小气。从来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这么直接的生气。”
“我都说了没有！”元柯的脸更黑了。
寇菲挠挠头，异常诚恳的说道：“我没有说什么，你干嘛黑着脸，你这个人挺招人烦的，长了一张欠揍的脸，真的。”
“你才长了一张欠揍的脸！”
寇菲一巴掌拍过去，元柯终于爆发：“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个人有多烂吗？口无遮拦的当着别人的面骂别人，却不许别人说你，话不对说不过了你就上手，谁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凭什么让你打？你又粗俗又没有礼貌，从来不去顾及别人的感受，你这个人，烂 透 了！……”
元柯还没说完，寇菲一枪打在距离他鞋子只有几厘米的地方。一股火药的味道还能清晰的闻到。
“说够了滚吧。”寇菲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声音却阴冷得可以杀死一个人。
元柯看着地上那颗滚出来的子弹，看了看寇菲，转头就跑。
众多保镖面面相觑。
从来没人敢和寇家的大小姐这么说话，不仅是因为她这种随心所欲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性格，更是因为她有一个极疼爱她又极有势力的父亲。
从小到大，寇菲一直以为自己很好，因为从来没人说过她什么，但是今天从元柯嘴里听说到的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本能的就让元柯闭嘴，她不想听他说自己的不好。
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明明说她是天下最可爱的女孩的……
黯然地走到家的时候，老爸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