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在看见过彩虹,曾经我以为只要开了窗就能看见它,事实是,只要你能看见它,你不用开窗也可以。但它不出现或者出现在别处或者被有些压抑的天空挡住后,你打开你家里高高在上的天窗也别想见到它。
在我的岁月里,我就有过那两个最让我炙热的梦想,但是它们都随着彩虹的流失一同灭亡了,我不憎恨彩虹,我只是在当时埋怨我头顶上的那片天空越来越渺小、浑噩罢了。
我走出回忆。
导演宣布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并且是超额完成的,所以导演非常高兴,并且如数的付给了我那笔数目相当可观的演出费。
发现车圈上的油墨已经被大雨洗刷的不复存在,似乎这油墨在这个桥段里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甚至一点没有。不过这不是我在乎的,我只希望,走过这个小镇,包括我的一切都不要发生任何变化,因为我害怕它们变得更糟。
在我决定片刻之后就出发离开小镇之时,我被那个奇怪的记者拦住了,更奇怪的是,他跪地下来竟用双手拦住了发现的车圈。我瞬间以为那家伙是要向我乞讨,施舍他点物质救济品。听过他的一番解释后,我才明白他的确是想向我乞讨,但对象是关于这个电影的有关细节。
我答应了他配合采访,我的要求就是要“速战速决”。
这记者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戴着一个在我的小镇上很多工人戴过的高尔夫球帽。小时候我认为戴帽子的人总比不戴帽子的人多什么似的,等我大点后,我明白前者的确比后者多,他们多的就是五颜六色的帽子,这其中不乏几个绿色的。等我明事理后,我更明白前者中的大多数中比后者们缺少什么,简单点的,就是缺几根头发,有内涵的就应该缺心眼了吧,这其中的代表应该是那些戴绿帽子的。
这导演属于前者,因为他已经两次摘下他的白帽子,我看到那凹凸不平的头顶上,稀散的盖着几根易断的头发,就像一块不太恶劣的盐碱地还能长着几根生命力顽强但缺少水分的杂草孤傲的东倒西歪着。
他频繁摘帽子的动作也许是希望雨后的新鲜空气能滋润一下他可怜的头发。我看着他那又油又麻的脑袋觉得很恶心,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一直觉得脑袋半秃的男人是坏人,即使他是学富五车的教授。不过现在的教授也没几个好玩意。所以在我的世界里,我一直对头发欠缺严重的男人有种排斥感。
我不耐烦的说:你问什么?
记者笑眯眯的说:这就问,这就问。
记者:这部电影在什么时候上映?
我诚实的回答:一个月后。
记者自言自语:这XX导演还真是厉害。记者然后又说:能不能把这个电影的剧本大概的讲一下?
我说:你问导演去吧,这是他的剧本。
记者问:你觉得这个自行车适合这部电影吗?
我说:你问导演去,这是他的电影。
记者:你叫什么名字?
我:戏里戏外?
记者:先戏里后戏外。
我:戏里我没名字,戏外我不告诉你。
记者:导演给了你多少出场费?
我伸出一个手掌。
记者:五十?······五百?······五千?
我:你觉得这仨数哪个读着自然就写哪个吧,反正报道是你们报,你们想怎么报就怎么报,我们也不可能在电视机上或报纸杂志上更改真实的。
记者:看你说的。我们的报道都是属实的,下周我们决定拍一个真实的纪录片,还原曾经那些让人感动的一幕幕,我们不会作假的。
记者的话吊起了我的胃口,我问:什么纪录片?
记者:我一会再跟你说那个,先把你采访完毕。
这让我更对那个纪录片好奇,于是我很痛快的回答者记者的提问。
记者:你觉得你演的怎么样?
我:全身心投入。
记者:是什么让你跟这部电影结缘?
我:因为这辆自行车。
记者:这自行车有什么特别的吗?还是有什么渊源?
我:导演看上他后才看上我的。
记者:觉得男女主角怎么样?
我:戏里戏外?
记者:戏里戏外你都知道?
我:他们戏里戏外都一个样。
记者:什么样?
我:他们演的那样。
这记者明显有点不适应我的痛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硬是摘下了帽子抓着那几根可怜至极快要窒息的头发。在他未抓头发之前,我仔细的看见他头发有三道沟痕,等到他抓完之后,我发现那三道沟痕越发清晰,这让我怀疑这记者经常抓头发,我更怀疑这记者的头发是抓没的还是因为渐渐地没而常常的抓?
记者: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这也算是采访内容吗?
记者:我只是问一问。
我倒没觉得这问题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既然他喜欢问,那么他也该有幸的知道我要做的那件我喜欢做的事。
我:南方。
记者:南方?你去南方干嘛?
我觉得这个问题就是多余的了,因为我只能回答找一个特别的地域和一个脱俗的姑娘,假如这回答真要是被这家伙登上了报刊,我想肯定会招来很多好事者们乌烟瘴气般的评论。
我说:还是不要说了吧。
记者:你来自哪里?
我回答:应该是北方吧。
记者:你专程从北方赶来准备去南方的吗?
这话让我觉得怎么听都像个病句,且是语义不清的那种,我问:什么叫从北方赶来准备去南方?这里不是出发点。
记者哦哦了两声。然后问:你会经过L市吗?
L市是我的下个要经过的大都市,我回答:会的。
记者有点是兴奋地说:下周我也会去那里。
我问:你去那里干嘛?
记者:拍纪录片啊。
我又问:什么纪录片?
记者:我得保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纪录片,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拍摄地点。
我说:好。
记者附在我耳边详细的说出了那个地点,然后叫我不要对任何人说。
我说:路上我谁都不认识。
我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记者:没有了。哦,对了,还有一个。
我说:什么问题?
记者:路上你真的谁都不认识吗?
我回答:真的。
记者:我没问题了。
我骑上发现下了山,向L市驶去。L市距离这里不算近,沿途的风光也可以欣赏,俗话说,好山好水养好人,我想我没准能在这大山之中遇上一位脱俗的姑娘。我天生就是对山反感的人,我不喜欢被事物环绕的感觉,假如这世界就我一个人,我绝对希望当年的愚公能移走每一座山,即使这样会搞得生态不平衡。
我骑在山路中,环顾四周,希望有一个脱俗的姑娘马上出现在眼前,不管她站在哪里,只要她让我发现了就好,我就这么满带憧憬的掠过每一个野花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