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妈吗?愚昩、无知、法盲,无可救药的封建意识的牺牲品。五千年的文明,培养了这么一个如此忍痛割爱、忍辱含垢、忍气吞声、忍字头上一把刀。雪儿把有关忍字的成语罗列一大堆与母亲对号入坐。她怎么也没找到正确答案。是母亲伟大吗?不是!是母亲的软弱吗?不是。是妈为了维护这个曾经几乎支离破碎的家啊!劫后余生受过惊吓的女人,对家的概念,对家的渴望,是多么强烈啊!其实类似席冬梅这种企盼的女人,在博大的中国何止一人?
一场一触即发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以“忍术”宣告结束。一切恢复平常,每个人的心里是怎么在盘算今后的生活或前景,暂且不谈。因为,那张伪装的面纱还没撕开,那张泼满污迹的白纸未曾戳穿。席冬梅回到矿区继续守着她的“财”袋子。但是,她微妙地在改变自己,跟丈夫的爱好习俗走,穿着也开始跟新潮,四十岁的女人化点淡妆,凸显岀成熟之美的风韵。这些微缕吐馨的变化引起了白奉艮的注意。哦!我的女人,不,我的妻子,风釆不减当年啊!也许得到的而不懂得珍惜,偷吃的果子才有甜味,家花不如野花香。他终于有所醒悟,尽量推脫不必要的应酬,正式场合也会带冬梅露露脸。
冬梅的心血没有白费,她坚信自己理岀的一条真理:男人走错了路,迟早要回来。我们是患难与共的结发夫妻,谈不上有浪漫情调,起码有稳固的婚姻基础,佳偶难久,热烈的爱情自有其脆弱的方面,他在事业上叱咤风云,我在家务独当一面,当然这就是美满姻缘。他比我强大,男人嘛就应该风里来雨里去,我知道自已弱小,是个连男人都没本事看住的小女人,只要他在乎这个家,迟早会回头的。
?要使丈夫品行正,必须家中有悍妻。白奉艮的不良行为除了应酬,也是一种生理需要,长期生活在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商场中,他需要谅解,需要妻子的宽容。?他确是和异性发生瓜葛,事实确凿。但白奉艮把事业与家庭分得清楚,从来没有毁掉家庭的念想,?所以,他开始反思:保证婚姻的稳固性,避免不该发生的破裂。?
席腊梅明显感到与姐夫幽会的次数逐步减少,虽然有些失落感,姐妹间打断骨头连着筋,不可能争夺一个男人大岀打手闹得满城风雨。人要认命啊!我要紧紧抓住这根绳,稍一松就会远走高飞,二妈就二妈,本身我比姐姐要小,咋叫也无妨。她很自信地安慰自己:起码我年轻,年轻就是本钱。牛还喜欢吃嫩草呢?腊梅在暗暗使劲,要把失衡的重心拉回来。
涉世不深的雪儿,她虽反对母亲的包容和无谓的牺牲,但做女儿只有面对现实,仇视、冷漠、嘲讽的报复心理渐渐淡化。这些天雪儿玩的很开心,高考结束了,如释重负地与同学的交往与日备增。别墅成了临时饭馆,走了一拨又一拨。席腊梅不厌其烦地无怨无悔地招待客人。在雪儿同学眼里,雪儿的二妈既能干又漂亮。雪儿在一旁也免不了夸上几句,美得腊梅的心里乐开了花。这天,雪儿对腊梅说:“二妈,今天没有客人,我想到仓山城门镇胪雷村闽榕茶厂去一趟。陪我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