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不去正中白奉艮的下怀。奉艮搬了个手响,吹着口哨,独自开车直奔福州最豪华的“映山红”宾馆。
“白老板,这边坐。玲子挨着白爷靠紧点,咱白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啊!白爷是全才,既爱江山更爱美人,玲子你把十八般武艺全使上。”
玲子姑娘侧身一屁股塌在白奉艮的身上,一手勾着白奉艮的脖子,一手端杯酒送到白奉艮的嘴边:“白老板,喊你帅哥不介意吧?您喝,我陪您喝。”
“玲子,喝了酒还要陪唱,你敢不敢陪你帅哥睡?”玲子成了筵席上一套杯具或者是供人取乐的玩物。一个女人把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歩,也就无话可说。从公安部门扫黄行动记录表明:从事******的女孩有三种,一是生活所迫,二是迫良为娼,三是甘愿堕落;其文化程度从小学生到大学生,从打工妺到白领阶层,中国之大无奇不有,上朔到封建王朝,近看大清民国,歌妓春楼,比比皆是。新中国成立后改造了一批妓女从良,也许她们的子孙后代又开始重操旧业,混淆社会,尽管不能阳光作业,暗箱操作也疯狂,但是各大城市仍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底是男人贱,还是女臊,恐怕谁也无法理论岀谁之过。
白奉艮瞟了铃子一眼,推开送到嘴边的酒说:“许老板,你以为我是大清山下来的狼,饥不择食,玲子是谁的菜?”
玲子没趣地从白奉艮的身上溜下来,旋到许老板的身边又开始嘻嘻哈哈摆弄风骚。
“白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喝、喝酒。”许先生为自己的安排失策找个下台阶的理由。
那白奉艮并非正人君子,只是许老板送来的菜不合口味。他不喜欢穿得太露,看不到一点神秘感的女人,要是这样不如买张进场劵去参观********展和T台走秀。吃完饭许老板邀白奉艮去红灯笼娱乐中心潇洒走一回,听说新来了一窝嫩草。
刚进二楼,白奉艮与胸牌四号的撞了个大满贯。这四号小姐彬彬有礼,遇事不惊,娇容可鞠的举止,给白奉艮留下很深的印象,点名要四号跟他OK。
四号小姐说:“先生明天陪您,我先有约,对不起哟!”
白奉艮不让,问她多给点行不行!
风尘女子妩媚地说:“咱得讲究职业道德,有个先来后到,委屈您了。拜拜,下次欢迎先生光临。”说完扭着屁股走了。
矿老板个个财大气粗,还有我白奉艮买下不了的单,笑话。
还是许先生会见风使舵,劝白奉艮在江湖上要拿得起放得下,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就是个……您、您在山铭是个人物,省府都城……
月照坎门户,月姐做媳妇(新娘)。做池哪(嫁何处)?做下渡。下渡,虾鲜笃(沾)鱼奇露。鱼奇露搓搓(很腥),一碗米孟糕。米孟糕软软,一碗草软。草软井井(淡淡),一碗蚬仔。蚬仔裂咀,月姐退(后)悔……怄了气无处发泄,咱福州小吃小有名气,不如买点干菜卤制品,带回别墅去自作自饮。
白奉艮告别许先生,哼着闽南小调来到东街口小吃一条街选了几样平时喜欢吃的口味菜,提瓶长乐地瓜酒一头扎进别墅喝闷酒。心里不忿骂骂咧咧:你******狗眼看人低,什么东西?老子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老子到天上人间花十万送个花环给头牌,不照样望我笑跟我颠,我想往哪里摸就哪摸。我在山铭是个人物,省城怎么啦?老子的矿石倒进闽江口,也不卖给许老三。白奉艮没醉,想起了许多往事,他的童年和家世,想起矿难坍塌的情形和矿主临终前的托付。这一切都过去了,我白奉艮没有忘记,给您们修了最豪华的陵园,您们在那里有青山陪着,有松柏伴着,每年清明我带着冬梅、腊梅、雪儿去扫墓,大年三十为您送灯,无论我走到哪里,心里都装着你们啊!爹、娘,老矿主、岳母娘,你们不寂寞。白奉艮笑了一阵,接着又泣不成声,他抽泣的声音很小,怕惊动沉睡的雪儿。
月亮牙儿在云层里穿来蹿去,几颗星星眨看眼,在窥探流着泪的风流商人白奉艮。楼上拖着真丝睡衣的席腊梅,散披一头乱发,打了个哈欠,揉了楺松弛的眼晴说:“哥,你还喝呀?别伤了身子骨,让我姐心疼。”
“你来的正好,来、来、来,来陪你哥整两盅!”
“我可不会,万一喝醉了,明儿谁去送雪儿上学,酒我就不喝了。哥,今儿好像有心思,妺子陪你聊聊。”腊梅择席坐在奉艮的对面,双手托住还未醒透的脸庞。她忍受着强烈的冲动:爱一个人,怎么就特想那个……
白奉艮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腊梅,过去聚少离多,没有很好地关照姨妺子,特别是借钱盘铺面之事一直感到内疚,他虽说埋怨过妻子,总觉得对不住腊梅的地方很多:“妹子,你都成人了,懂事了,现在咱们条件好了,需要哥为你做点什么,尽管跟哥说!”
醒了个透彻的腊梅微笑着说:“你还提那事干吗?我恨你们就不会回来带雪儿了,哥,你别往心里去,老提借钱的事,搞得好没心情哟!”腊梅放下托腮的手,跟白奉艮斟了一杯酒;“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