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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血浓于水

站在街角黑暗处的白虎,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抓了妹妹兔子时,手下说兔子是地下党,现在黑石山上的土匪居然去了兔子家。难道兔子是黑石山设在城里的“暗桩”?这样解释也通,鬼子的“军官团”消息是兔子通过自己,然后本来该自己得人马出手,自己考虑到人手不够,借黑石山的人马消灭了鬼子。那当初为什么黑石山不直接出手由兔子把消息漏给自己呢?

这中间的环节,很让白虎费心,暂时无法把每一个细节串起来,给自己一个完整的答案。

现在,白虎转念一想后不想在兔子家和山上的那个老大会面了,他得另找一个地方见这个土匪的老大。

白虎现在只能把自己置身于树荫下的黑暗中。他不担心兔子的安全,他肯定土匪老大不会对兔子构成任何的威胁,他们是一伙。白虎只是好奇兔子怎么会和土匪有联系。

白虎自己因家庭关系,从小被邻县一户人家领养。在这户人家里小白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也上了私塾。但不幸的是领养他的那户人家,不幸因一场大火焚毁,家里也烧死了好几个人,家道开始破落。侥幸逃过一劫的小白虎又不得不开始流落在街头,为了活命,他到处捡破烂糊口。

有一天在街边饿得发昏,有人在他脸上把他拍醒。小白虎抬头一看是一个中年人,问他:“小兄弟,我给你一块钱,你能帮我做件事吗?”

一块钱对小白虎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他当然愿意。中年人交给他一张小纸条,说:“这很重要,比你的性命还重要。”然后要他把纸条交给街头那个卖地瓜的人。

小白虎按照中年人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在街头卖地瓜的人。正准备把纸条递给那人时,对面冲来了一群便衣。把街头的人团团围住搜身。

小白虎见状,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把那张纸条塞进嘴里。那群人抓走了那个卖地瓜的人。

小白虎很沮丧,感觉自己很没用。正当他闷闷不乐时,那个中年人又出现在他面前。白虎低着头把那块钱递还给那人,说:“叔,钱还给你。你的东西被我吃掉了。”

不料,那个中年人不仅没有收回原先的一块钱,居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小白虎。说:“小兄弟,你做得很好。家里还有什么人?”当小白虎诚实地告诉他自己情况后,中年人说:“跟我走吧,管吃、管住,还有零花钱发。”

从此,小白虎跟着这中年人走了。不知转了多少次车,走了多少路,中年人终于把他带到一个门口有兵站岗的大门前说:“以后,你就要在这里面生活和读书了。用心学,用功练。”正说着,里面出来一个军官,把小白虎接进去。

中年人摸了摸小白虎的头走了,从此也神秘地消失了,从未见过面。

在小白虎在里面一待就是好几年,他从一个懵懂少年变成了一个朝气青年。同时在里面学了不少文化和本事。

这所神秘的学校里有男学员和女学员,学校规定男女学员不准私下来往,违反纪律者,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还规定学员间不准打听彼此的名字和家庭情况。

当小白虎被教官单独叫去谈话时,教官问他什么名字,小白虎说出了领养家庭给自己起的名字。

对方对他一阵严厉的呵斥:“记住,你什么也不是。从今天开始你是‘7329’,如果说错一次,你就要跑操场十圈”。

从此,在这学校里他就变成了“7329”,“7329”就是他。除了正常的学习和训练,“7329”和男女学员们一样,在纪律和教官的约束看管下,很少交往。

有一天,学校里进行一项体能训练,内容很独特。把男学员蒙上眼睛,背上女学员穿越各种障碍。目的是培养同事间相互配合和协调能力。

“7329”被蒙上眼睛后,他希望女学员是个身材瘦小的人,否则自己要累死而且成绩会靠后。因为班里有几个女学员长得有些结实,象个男人婆,他害怕自己背不动。

训练开始,他弯着腰,等待这女学员趴上他的背。女学员上背后没有他想象的重,也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轻。

训练开始了,背上的女学员发出准确而且清晰的指令,顺利地绕过了各种障碍物,但后来他变得有一些心悬意马起来。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在绕过一道墙时,他的注意力开始不集中起来,特别是紧紧贴在自己背上的两陀富有弹性的肉,脑袋一下子碰在了墙角上。

“‘7329’你怎么啦?向前!”背上的女学员关切地问。

他大着胆子地问:“你是几号?”

“你想违反纪律吗?我报告教官去!右拐!”背上的人严厉地说,说完她又笑了,低声说:“我是7917。向前!”

“你抱我脖子太紧了,松点行吗?我快透不过气了。”他轻声央求道。

“一身臭汗味。你以为我稀罕啦?快点向前!”她埋怨说。

“要不是训练,我才不背你。”他回了一句。

“啊?哼!向右!再向右!”她话刚说完,他就被一块石头拌倒在地上,她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他以为自己没听清口令,以致把她摔在地上,又不敢拉下蒙布,连忙伸手摸过去想拉她起来,但他的手摸错了地方,摸到了她的胸部。

她轻声地呵斥他说:“流氓!摸哪里去了。记住,刚才是本小姐对你的惩罚!起来!”如果这时白虎能看见的话,一定能看到她的脸,酡红一片。

他刚想和她吵嘴,那边教官严厉的声音传来了:“‘7329’、‘7917’你们怎么搞的,起来跟上!”

“臭丫头,下次别落我手里!”他揉揉头上的包,只好又背起她向前跑。

就这样两个人认识了,虽然通过吵架认识,但两人从此都有了好感。几天不见双方心里都感觉少了点什么,他和她不知道爱情已悄悄来到两人中间。在这所CC创办的秘密特工训练学校里,男女学员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没有没发现受到处分已算是非常幸运了。

毕业那天,教官叫他去,说:“‘7329’,从今天开始,你有一个代号叫‘白虎’,我们调查过你的出身,你姓朱,老家朱县。因此,组织上准备派你回朱县潜伏。具体事情有人会交代你。”

毕业前,学校里办了个舞会。

他邀请了她,两人在舞曲声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在旋转的灯光下,以前那个她不见了。换成了一个打扮入时,风情万种的摩登女郎。

她问:“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会。”他说。

“战争结束后,你、你会等我吗?”她的眼盯着他的眼轻声问,脸蛋红红。

“不知道!”他诚实地问答。

她眼里泪水盈盈。

第二天,大家就各奔东西了。白虎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一切都不知道。

朱白虎又开始沉入了无边孤独的特工冒险生活中,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中,因此提升很快,直至当上了特别行动组组长。

可以说,白虎是在缺少家庭和亲人温暖的生活环境中长大,因此,现在他很珍惜和兔子之间的关系,同时也不想再让任何事情对兔子有所伤害。自从发现兔子是自己亲妹妹后,白虎又回想起以前曾听别人传说自己有许多个兄弟姊妹,想到这里白虎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想想也不可能,也许传说就是传说。

白虎跟在朱大树身后,他发现这土匪老大打仗是个能手,搞地下工作他可能活不过一天就会被人抓走。白虎决定尽快找机会接近这个土匪老大,以免出事连累兔子。

朱大树现在走进了一家叫“浴德池”的浴室。

跟到门口时,他趁人不注意,在门口外一个垃圾箱里,把自己的枪先暂时藏这里,以免在浴室里被别人看见。浴室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可光顾。

朱大树对这浴室很熟,以前部队驻扎在城外时,因为进城开军事会议就来过几次。

更衣后,朱大树把自己埋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池中,他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真是舒坦的很。今天的浴池里人特别多,因为外面天气冷。池面热雾腾腾,稍远些的人面看上去都模糊不清。朱大树想,要不是战争和小鬼子,自己会天天来泡一泡。

朱大树把一块热毛巾盖在自己脸上,享受着这冬日里的一份温暖。

忽然,他感觉有人在水下踢自己。

他睁开眼一开:这不是来黑石山的中统特务吗。自己正要找他,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白虎轻声说了一声:5号包间。就走了。

朱大树知道,他让自己去5号包间去找他,朱大树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又再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才起身出池。

他用一块大毛巾包住屁股后,进了5号包间。白虎也同样用大毛巾包着坐在那里品着茶、抽着烟。

但双方一照面,互相打量一番对方后,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怔住了,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同样声音:“你姓朱吗?”

因为朱大树看见了白虎挂在脖子上的玉刻生肖虎挂件;白虎看见朱大树脖子上也挂着一只玉刻生肖鼠挂件。

两只手都伸向对方的玉挂件翻过来,两只挂件上分别刻着清清楚楚的隶书“鼠”和“虎”。

“你是我大哥。”白虎心里一热。

“三弟,我是你大树大哥啊。没想到,我真没想到,我们朱家兄弟这样认在一起。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没想到。”朱大树在连声的“没想到中”呜咽了。

朱家两兄弟就这样光着上身紧紧地抱在一起。

此时此刻,两人都完记了血与火的战争、忘记了双方各自的身份,是血缘把他们的亲情重新唤醒。人间的事也奇怪,生活把他们骨肉相拆分离,战争又让他们骨肉团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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