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水、泸水两城一破,士兵尽皆被斩杀,也有少数逃脱,其中便包括血战的阿会喃,重伤垂死的忙牙长,他们都消失了,只留下这座人心惶惶的城池,甘南。
“难道,我等真的只能撤退么。”孟获心有不甘的说道。
“没办法了,只能如此。”杨锋也是不甘的回答了一声。
“西水、泸水两城失守,我等现存兵力仅有一万人,掎角之势已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饶是沉着的廖化,此时也已经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但是,直接撤退是不行的,必然会引来追杀,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后军殿后,而后军多半是保不住了。”甘宁颤抖的声音,仿佛带着他的不甘。
“我去。”原乌戈国主兀突骨憨声说道。
一直以来,这个憨厚的汉子虽然是原国主,但却不显山不露水,不引人重视,但此时的选择却让人大吃一惊。
“兀突骨,你!”孟获看着这位好友,欲言又止,但他知道,此时若是为了保住后军,牺牲一军,兀突骨的乌戈军或许真的是最适合的。
“孟获,此行必须是我来做!”兀突骨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甘将军的锦帆军人数太少,其余军队都撑不住,或者没有默契,只有我的乌戈军,藤甲兵抵得住。”
“唉。”杨锋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如此,便只好让兀突骨将军来了。”
“兀突骨,我敬你是条好汉!”甘宁给兀突骨大大的伸了个拇指,拍拍他的肩膀,拍板道:“咱们现在便收拾东西,骑兵由廖化率领在前,我率中军。兀突骨,殿后。”说完这句话,甘宁直接起身,收拾去了。
“去询问一下,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百姓,一定护送他们走,在这些少数民族和赵毅军队估计不会对他们好过。”
廖化点了点头,一拱手,也走了出去。
杨锋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轻轻一叹,说道:“都散了吧,快做准备,我们,撤军。”
“兄弟们!我们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乌戈军!藤甲兵!现在,殿后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我们要守护中军百姓,其余同胞的生命!你们可别给老子丢脸!不然,老子可不认你们!”出城之前,兀突骨穿上了大一号的藤甲,看着下方五千藤甲兵,大喊道。
“绝对不会!”整齐划一的声音,带着一股蛮族的霸气,他们是最骄傲的藤甲兵。
····
“杀!”随着最后一声,最后一个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藤甲兵又一次胜了,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警惕,只是带着一丝欣喜。
他们成功地掩护了中军和前军,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土安,奚泥!咱们还有多少弟兄?”兀突骨嗜血的眼神中散发着精光,对着左右手说道。
“国主!两战下来,歼敌三千,但是也有一千个兄弟走了。”藤甲坚硬,1:3已是不容易,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欣喜。
“先原地休息一下,这条道上必定还会有敌人。兀突骨叹了一声,轻轻说道。”
马蹄声顷刻间便响彻了大地,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紧,骑兵,终于要来了么?
“嘿!高安,咱俩比比,看看谁宰得多咋样?”沙摩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马鬃,对着越嶲夷王说道。
“兄弟有意,定当奉陪。”高安乃是高定族弟,此时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阴冷,此次,自己能报仇了么?
“列阵!骑兵在前,完好的兄弟在中,受伤的兄弟在后!”兀突骨大喝一声,操控着他那头暹罗巨象,大喝一声,身后便有三百藤甲兵,坐骑也各有不同,有骑虎、豹、豺、狼各色各样,这正是凑成了这只剽悍的军队。
“杀!”一挥铁蒺藜骨朵,身先士卒冲出敌军骑兵之中。
“嘿!这不就是那个乌戈国主么?我来会会他!”高安见到兀突骨见猎心喜,直接冲了上去。
乌戈国是个小国,虽然有点名气但是没人知道他的实力,虽然兀突骨造型诡异,但是却不影响高安的报仇心切。
但一交锋,却生生弱了三成,兀突骨仅仅三骨朵下去,高安就已经支撑不住,大叫道:“沙摩柯兄弟助我!”
沙摩柯暗暗呸了一声,纵马上前,手中同样是铁蒺藜骨朵,沙摩柯武艺要比高安高得多,自然承受大部分压力,三人一时旗鼓相当,但身边的士兵却不干了,后面受过伤的趁机大叫道:“小族不要脸,合并我家国主,非人哉!”
这一番话听得两人面红耳赤,兀突骨暗道一声好机会,一骨朵下去,高安抵挡不住,脑壳砸得粉碎,顿时脑浆迸裂一地,红白皆有。
乌戈军不但不恶心,反而高声呐喊,战意昂扬,与骑兵对上,硬是砍马腿、砍马头等招数用上,生生换来了1:1的伤亡。
“畜生!”沙摩柯正打着,却看到暹罗巨象使劲一甩鼻子,将马抽翻,兀突骨补上一骨朵,这匹好马直直的死在原地,沙摩柯见失了好马,急忙飞身跳起,生平本领使出,又从背后拿出弓箭,凌空一射,兀突骨磕飞一箭,却不料连珠箭至,直接射入暹罗巨象左眼,又是“蹭蹭蹭”三箭,却把好好地巨象变成了瞎子。
“放箭!”沙摩柯箭术好,定然也训练一批神射手,这群人转往兀突骨和暹罗巨象射,饶是兀突骨身强力壮,却也中了三四箭,可暹罗巨象却没有藤甲保护,却生生被射成了筛子。
“狗贼,我定取你性命!”这暹罗巨象也是跟随了兀突骨数年,都已经有了感情,兀突骨目瞪欲裂,直接跳下要与沙摩柯撕并。
不料沙摩柯却冷笑一声,大喊道:“放箭!”
“国主!”这一波下去,兀突骨再如何依旧会变成筛子,紧急之下,副将土安眼尖,直接冲过来,挡住了这些箭雨。
“土安!”兀突骨和土安。奚泥虽是上下级,却是从小长大的兄弟,此时却看土安已然撑不住了。
“国主、咳、一定活下去,保住咱们的兄弟!”土安看到兀突骨如此作态,却一副无碍的模样,一抹嘴角鲜血,大笑道:“奚泥,你这厮鸟,给我护好国主,不然老子的魂魄会一直缠着你!哈,哈哈!”言毕,话音戛然而止,土安倒在地上,却已经没了呼吸。
“沙摩柯,我鈤你八辈祖宗!”兀突骨将土安尸首递给一名士卒,重重一敲胸膛,一骨朵下去,挨着死,碰到亡,身上又中几箭,却全然不顾,只是冲着沙摩柯去。
“国主!不能再追了!兄弟们,兄弟们都······”奚泥一直跟随左右,此时左臂上的藤甲都已经破烂,带着一道惊心动魄的伤疤。
“国主,你还是先撤吧,剩下的兄弟们跟我殿后,我们不能辜负土安和兄弟们的期望啊!”奚泥苦苦劝说,却仍然没有作用。
奚泥一咬牙,对着身边的几个兄弟说道:“把国主拖走!让受伤严重的兄弟和国主一起走,咱们殿后!”
“奚泥!你这厮!”兀突骨听着奚泥的劝导,却眼眶一红,大喊道:“给老子活着回来!你还欠老子三坛好酒!”
“国主!”奚泥扫平身边的敌人,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如有来世,再追随与你吧!”
“兄弟们!随我冲杀!”
哀兵,随着土安的死,藤甲兵已经变成了一支哀兵,本就悍不畏死的他们此时更像死神,索取这些骑兵的灵魂。
“嘿!”一个藤甲兵左臂被齐肩砍断,但他毫不理会,反而拿着左臂狠狠地灌了几口血,又扔出左臂,砸在敌人的头上,随后手撕啃咬,将骑兵连人带马,活活啃死。
“呀!”虽然统兵的是沙摩柯和高安,但麾下却全是汉族,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凶悍的士兵?一时间不少人竟慌了神,不住地打转。
“沙摩柯!直娘贼!给老子去死!”奚泥也是暴怒不堪,手中飞锤一扔,直接磕飞沙摩柯手中弓箭,奚泥哈哈一笑,长枪扫开士兵,直奔沙摩柯而去。
“嘿!奚泥,这犊子是老子的!”兀突骨见沙摩柯手中没了弓箭,大喜道,只见其健步如飞,过路敌军无不退让,气的沙摩柯直跳脚,可眼看那凶神恶煞就要到自己跟前,无奈之下只能向后方跑去。
“嘿!”兀突骨哪能叫他跑了?随手扔起一个骑兵的身躯,就在这人肉标枪之下,沙摩柯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哈,奚泥,这犊子给你!”兀突骨的铁蒺藜骨朵一扬,如同打棒球一般将沙摩柯打飞出去,奚泥一笑,长枪一刺,穿心入骨,又把沙摩柯尸体扔到虎豹之见,啃咬殆尽,这才算完。
可怜沙摩柯,五溪蛮王就在这虎豹嘴中成了鲜美的食物。不知是怨人还是怨己。
“跑啊!”眼见两名主帅都死,自己这边实在是没有战力,仅存的几十骑兵也再也挡不住攻击,仓惶逃去,有人回头望了一眼血色中的藤甲兵,那藤甲之上沾满了鲜红,而眼神中更是带着杀伐之气。
“国主!咱们五千藤甲兵,第一战损失五百零七人,第二战损失三百一十二人······这第五战共损失一千三百人,还有三百二十二个弟兄,据探子来报,后面已经没人了,国主,中军离咱们至少三十里,咱追不追?”奚泥看着兀突骨沧桑的脸,试着询问道。
兀突骨抱起土安的尸体,斩钉截铁的说道:“幸不辱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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