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去想,就知道她在哪里,那充满了药味的房间就在自己眼前。那双手已经颤抖着不成了样子,轻轻的还是将门推了开来。
里面的陈设还是太过于简单了一些,简单的衣橱,考究的床头柜,一张椅子,还有几幅古老笔记的画,一张床,这便是内在的一切。
床上仰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虽然此刻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犹如这周围的墙体,一动不动的犹如一件艺术品,可是这一切,都遮盖不了她那惊世骇俗的美丽。
她仿似只有存在于梦中的人儿,倾国倾城,祸国殃民这样的词语完全是再侮辱了她,无论是谁,可能见到她都不忍去伤害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她只是冰山一角,她弯弯的眉毛,就已经是多少艺术家幻想的存在了,小巧的鼻子,给人一种极度的遐想,还有那嘴唇,此刻有些不健康的红,可是,却让人感觉它就是人家的极致。
造物神的极度艺术品!这是唯一能形容叶知蓉的词汇!
叶知秋小心翼翼的靠拢了过去,用最轻的脚步以免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轻轻的将那双纤细的小手拉了起来,此时叶知秋的手不再颤抖了,而是出奇的温柔。轻轻抚摸了一下,可手却很不自然的扣上了她的脉门。
他的心,仿似一下子落入了低谷。静脉以完全枯竭,生机全无,只是用一股毅力在完全支撑着自己,不然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不!”叶知秋的泪水在低声的吼叫中落了下来,痛苦的让他感觉撕心裂肺,这是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
他的颤抖还是惊醒了沉睡的人儿,那双迷人的眼眸缓缓的展现在了叶知秋的眼前,那有些迷茫的眼神开始逐步醒觉,看清楚叶知秋后,她开始变得清醒起来,那一股异样,仿似将全身生命力积聚在一起的神态,让叶知秋咬着的嘴唇开始向下滴血。
“你……真的是你么?”叶知蓉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是听起来,真的很美很美,足够软化一切的情绪。
“小蓉,是我,是你的知秋哥哥,我来了,来看你了。”叶知秋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感,到了此刻,他只有将自己的温柔完全表现出来。
叶知蓉用柔弱无骨的手用尽全力抓住了叶知秋,淡淡的笑了,犹如黑夜中摇摆的百合花一样,神情微微有些激动,道:“我知道的,我知道我的知秋哥哥会来的,一定回来的,可是小蓉等的真的很幸苦,真的……真的……”
她的声音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叶知秋急忙将真气注入她的体内,这才让她好过了一些。
“小蓉,不要这样,知秋哥哥来了,那么一直会陪在你的身边,就像以前一样,一直陪着,直到你想睡了。”叶知秋缓缓的说着。
“可是我还是希望知秋哥哥抱着,我很想念你的怀抱。”叶知蓉笑了,说道。
“嗯!”叶知秋满足了她这个愿望,缓缓的将她的身体抱了起来,轻轻的揽入怀里,让自己的胸膛将她包围。
“好怀念这种感觉!”叶知蓉有些陶醉的靠在了他的话里,柔柔的说着,有些吃力的回馈着自己内心的爱恋,仿似叶知秋就是她的天地一样,道:“我知道我的知秋哥哥会回来,所以我一直等着,师傅也始终相信,你不会撇下师门不管的。”
叶知秋抱着她,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知秋哥哥恨我将你赶出去,但我还是知道,知秋哥哥心中一直有我的,一直都有。”
“小蓉,当初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叶知秋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这是他这辈子心中最大的痛。
“小蓉在十年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我让师傅瞒着你的。”叶知蓉知道,现在该给叶知秋一个解释了,她很想他,她想让叶知秋从内心将她抹杀,可是自己却做不到,现在她只想让叶知秋抱着自己,那种发自内心的抱着。
“我先天的静脉枯竭,就无法修炼真气了,而师傅却不愿放弃我,在我的身上花了好多的灵药,而且,用真气养着我。”叶知蓉开始缓缓的说话“我害怕死亡,我怕离开我心爱的知秋哥哥,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三年前我开始吐血,那是肺经溃败的先兆。”
叶知秋也懂得医术,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那时候我就发现了大师兄的不轨,他第一个下手的目标是想害你,因为你是他最大的敌人,掌门的争夺人。我将这一切告诉了师傅,而师傅也做出了决断。”叶知蓉说道:“他感觉大师兄只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罢了,所以想把你调离,然后让大师兄冷静下来,这样也保住了你们两个人。”
叶知秋一直听着,并没有说话。
“最为重要的是,我了解我的知秋哥哥,还了解大师兄。”她继续说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谁知道我会那一天忽然死去,所以我忍着痛,将师门的宝物藏了起来,嫁祸于你,让你不得不离开。”
叶知秋感觉听上去这一切不可思议,他曾经想过千千万万的理由,只是始终没有想到这个,这一切,是多么的让人心痛,这个女孩又何等的傻。
“看着知秋哥哥被人追杀,离开盗门,蓉儿却站在那里哭了,我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能见到知秋哥哥,只是蓉儿知道,知秋哥哥安全了。”
叶知蓉说的很随意,可是听的叶知秋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的了,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做了多少?忍受了多少?
叶知秋不知道,他心中还有恨么?早就随着她的言语烟硝云散了,此刻是无比的痛心,自己傻乎乎的以为是她对不起自己,现在看来,是自己对不起她而已。
那点苦头算什么?在长白山的森林里朝不保夕能算什么?肉体的创伤比起内心,那个更煎熬人?
叶知秋不敢再往下想,那种痛苦太煎熬人了,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我好想看星星,当初就和知秋哥哥一样,你陪在我的身边,让我很安静,真的!好想好想。”叶知蓉感觉到了叶知秋的痛苦,她没有往下再说,有些事情,心照不宣的,彼此都是很了解对方。在这种时候,叶知秋不敢保证这一切还能持续多久,想着尽量的满足她,让她在最后一刻,过的幸福。
“好!”叶知秋强忍着悲痛,点头道:“我们这就去看星星。”随即爱将她抱了起来,感觉她轻的完全不存在一样,让叶知秋更加的难受。
上了顶楼,叶知秋将她放在椅子上,自己顿了下来,可是这时候却是黄昏,哪里的星星可言,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享受着彼此的温暖。
“蓉儿忍的好幸苦的。”叶知蓉淡淡的说道:“我经常让情报部门注视着你,让他们第一时间将你的所有信息传给我,我知道,哥哥过的很不好,而且心里很痛,而且也知道那个小薇,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子,多么的幸福,有哥哥的地方就不会有悲伤。”
“嗯!”叶知秋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陪着你呢,纵然那时候不了解,可是现在我懂得,其实我的蓉儿一直都没有变过,一直都在,是哥哥对不起你罢了。”
“我好幸福的!”叶知蓉道:“虽然我知道哥哥恨我,可是我却常常的思念着你,感觉心里暖暖的,能为哥哥做一点事情,是蓉儿最大的幸福,只是,我却不能陪你到老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位我还没来得及见面的姐姐了。”
“不要啊,丫头,如果你这样自私,让我怎么办?”叶知秋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现在他感觉无法再装下去,痛苦的呻吟着。
“蓉儿也不想的。”此时的叶知蓉显得很平和,那灿烂的微笑,让叶知秋感觉美的不可方物,道:“蓉儿也想和知秋哥哥生一个小宝宝,就像你说的,女孩子像我,男孩子像你,我们在师门中教他怎么做人,教他所有的本领,让他去这个世界上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事情。”
一个女人,想着为男人生孩子,那么,她该有多么的爱对方?
叶知秋紧紧的抓住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内心传达着内心的想法。
静静的,夜风微微有些冷,叶知秋让自己的身体将叶知蓉包裹起来,让这风雨,不要再吹打这个已经历经沧桑的女孩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够了,这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来承担吧,如果上苍有眼,就停止这一切,就当所有都没有发生过,努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星星的光芒开始璀璨起来,夜晚如期降临,叶知蓉柔柔的说道:“我一直感觉夜晚是最为美丽的,那星星就像人的眼眸,它注视着大地,看着我们,感受着我们的幸福,纵然你不再的时候,我也感觉它们就像你一样,在我身边,我就不会那样孤独,不再害怕。”
“嗯,它们不如月光美丽,可是总会有种穿透月色的光芒,会落在人的心上。”叶知秋说道。
叶知蓉笑了笑,道:“曾经从树上看到,说!人死了,就像会变成了星星,注视着心爱的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当有朝一日,心爱的人来天空找她,这才双双隐去,你说这是不是真是的呢?虽然,美丽的传说,让人心神向往,可蓉儿想它是真是的。”
叶知秋不敢接她的这个话,生命的结束,这会让活着的人痛苦的!现在的他完全感受不到这话又多么的幸福,完全就是一种让人心碎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