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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她终于摸到了脚镣的卡榫处,只有卡榫处是最细的,但仍有铅笔那么粗,她咬紧牙关拼力去割,俞羲丛的骂声象炸雷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在她头顶炸响!

天外的巨雷也一个接一个,忽然,俞羲丛的身边塌下一块天,水啊的大叫一声扑上来,她牢牢的抱住了俞羲丛的头,雨从身边哗哗降落。

“心心,求求你,你走!好不好!”俞羲丛换了口气,他哀声出口。

“你走,听话,走!心心。”

水不吭声。

“你给我马上出去!”他的这一声与天上炸雷无异。

水不吭声,她正放眼看黑暗的屋子,企图找到一个可以架在身边的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此时是房顶的土坯在塌落,一旦墙体开始松动,房顶的木材就会塌下来,她必须给俞羲丛身边架一些缓冲物才能降低被砸中的可能。

可是放眼看才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家具之类的东西,连俞羲丛脚镣连接的铁腿桌子都是没有桌面,只铁腿跟地砖浇铸固定在一起。

这里完全是一座废弃房屋!

她绝望了,必须抓住唯一希望,继续去钜那铁镣的卡榫,在听到又一声轰然骤响时,她再一次惊惧的向丈夫的头扑过去。

“啊——”

一块土坯砸在她肩上!

把她砸麻了,一股强力麻醉药从肩头注入体内。

“心心!”俞羲丛惊惧的呼叫,妻子抱着他的头一动不动,他吓懵了,他怀疑刚才掉下来的东西砸中了妻子的头顶,妻子的心跳此时微弱欲停。

“心心!”他大声呼叫。

水动了,象一个木讷的僵尸一样别的动了一下。

“心心!”

她终于动了。

她缓缓从他头上起来了,她迟钝的甩了甩头,继续向丈夫的脚摸去。

可是她还没有爬到丈夫腰间,就听到轰的一声,连同啊的一声闷哼,是俞羲丛发出的,他的小腿被砸中了。

一声闷哼之后,俞羲丛再也发不出声音,他沉重的喘着气,连哼一声都没有了,他被砸到几欲昏厥。

迟钝了许久的水忽然啊的大哭起来,她扑到俞羲丛小腿处疯子一样刨,忽然,窗户里冲进一股强光,汽车灯光。

这股强光让她猝然屏住了气,在惊恐之中,她蓦然恢复了神志。

手上的刀飞快插进胸衣,只一瞬,她又取出来放进鞋子里。

车上下来的绑匪跑到门口,正要开门,忽然门口的天顶塌了,有一个绑匪被砸中,或是砸中了要紧地方,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另两个人一人拉走同匪,一人上来刨开土坯,打开俞羲丛脚镣。

俞羲丛因为受伤,右腿不能走路,遭到绑匪厉声呵斥,从呵斥声发现这个绑匪的普通话极其生硬,不是之前的绑匪,到了车前听到另两人对话,也是僵硬的普通话!

换了人!?

水正在扎耳听绑匪对话!忽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房子塌了!

此时远处来了一道强光,是汽车大灯,这道强光划开黑湿的雨雾,直直向这里冲来,水及时借光去看车厢大开着的门。

这一看,她记住了插销的方位!

或许是为了隐蔽,这辆车非常的小非常的普通!

她和俞羲丛被塞上车的同时,那辆汽车到了,下来的,是说缅语的人,简单几句话之后。那辆车前面走了。

俞羲丛的小腿被砸的厉害,上车后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是疼出一身冷汗。

刚刚被砸伤的绑匪伤的也很重,与同匪在车前争吵几句,是因谁在车厢看人质谁去驾驶室照路而吵,后来受伤者争取到了看人质的活儿,边叫疼边骂娘的上车厢了。

受伤歹徒一上车就歪躺下去了,抱着腿哀哀叫唤。

车开行之前,跟受伤者吵过架的那个人跃上车厢,这个人在黑夜里打着手电戴着墨镜,他把俞羲丛的眼继续封住,封口时,忍着腿上剧痛的俞羲丛愤怒出声:“我要跟你的老板通话!”

“现在不行!零点以后老板会传唤!”这个人说话象那位‘斯文缅人’一样慢条斯理。

“你们放了我太太!她不回家,我不能答应你们任何要求!”

“俞先生,这不可能!”匪徒仍然慢条斯理。

俞羲丛再开口时,已被封口!

墨镜人把他的脚镣与车上铁环锁到一起,拿手电照了照俞羲丛的伤势,在赎金未到之前人质是不能出问题的,这是老板交代的规矩。

给水封眼封口时,墨镜男没有检查她有什么伤势,拿手电照着她的脸直接问她有没有受伤,水正在犯呕,此时更不掩饰,噎噎爬到门口吐起来。

最后气若游丝的闭着眼点头算回答,仿佛已经命垂一线。

爬在门口的她再也不肯起来了,她要的距离就是此时的长度,爬下来可以触到门的插销。

她上车时就看到了,车锁是内置式插销,中间一道横插销,下边两道竖插销。

墨镜男把她的脚镣跟车环连接,然后让她起来,把她的眼和口封上,在用粗绳绑水的上身时故意触到了水的胸,水一激灵,未敢出声,那个人轻轻笑了,站起来,走了,冲受伤的那个绑匪踢了几脚,让他拴门,然后跳下车到驾驶室了。

门掩上,车厢里瞬间浓黑,车厢比外面的黑夜黑百倍。

车发动时水剧烈呕吐起来,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她此时胃里的酸胀如雷滚动,可是她没有时间吐,她一哽一哽呕着,爬身下去,她摸到了丈夫的脚镣,去寻找那铅笔粗的卡榫,在受伤歹徒哀哀叫唤声与暴雨的掩盖下,她侧卧在车厢中奋力锯。

铁镣较长,封口封眼腿部剧痛的俞羲丛并未发现水在锯脚下的铁镣。他浑身在颤抖,不时发出隐忍的一声‘哼嗯’。

水知道他痛的很厉害。她顾不得去触摸安抚他一下,只要他能活下来,他的痛会消失的,她奋力的锯、锯。

不知过了多久,她不能锯了,车行到了没有暴雨的地方,她的‘吱吱’声无法遮掩了,紧接着,目的地到了,但是没有下车,前面墨镜过来踢了踢那个受伤绑匪,叫他坚持一阵,说等零点就可以换班了。

一直在忍着疼痛的俞羲丛此时再次挣扎抗议,他继续要求与‘斯文缅人‘通话。

他已经明白,缅人最终要撕票,而仅仅20个小时的绑架,他们频频转移地点和匪徒,部署如此精密,他恐怕难逃此劫了,他不能连累妻子。

可是绑匪不理会他的抗议,而他的抗议也虚弱的很,他的身体被五花大绑控制着、口眼全封,双脚跟车厢连在一起,他象一只被拴腿去翅的麻雀一样原地扑腾着。

水心疼的喉哽,但她此时不想丈夫与什么老板对话,她只希望车不停的开,不停的走,脚镣的卡榫处已被她锯下很深的缝隙,再给她两个小时、或者再给她一个半小时……

她如愿了,他们没有下车,外面没有雨声,墨镜男与司机在车外讲了好一时电话,讲罢电话,车便开行了,凭感觉仿佛车在向着来时方向重新返回,当车顶逐渐出现频密的雨声后,她更加确定了她的判断。

是的,车重新返回了,但不是去坍塌的房屋处,而是去更远的地方,要经过俞羲丛听到的高速路收费口,绑匪的行动路程没变,但时间改变了。

水早已又侧卧到丈夫的脚下,她避免惊动丈夫,她知道,他不会撇下她走的,不能惊动他。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一直没上高速,路一直在颠颠簸簸。

俞羲丛的腿有问题了,他开始发烧,他的高烧来势汹汹,炽烫的热度几乎逼人而来,对面的歹徒也一路哀哀叫唤,虽然看不见,但水知道那个人抱着枪躺在地上,一阵左卧一阵右卧,疼的来回翻身。

前面驾驶室的人隔半小时拍开门拿手电晃两下,车厢里的受伤匪徒终于烦了,到后来只插低下的竖插销,中间横插销全然不管了!

水的手锯麻了,几次握不住刀而掉落,麻木的手让她急出了眼泪,她不得不停下搓揉,当脚镣的卡榫被沙皇刀锯到终于可以用手掰开的地步时,沙皇刀已经从顶刃到尾刃全变为钝刀,她计划过,她知道这把刀至多能锯开脚镣就好了,俞的腿被解放就好了,不奢望再割开手铐。

她颤抖手掰断卡榫时,眼泪唰的涌出眼眶。

顾不上激动,她从车厢的铁环处拉出铁镣,脚不在与车厢的相连,俞羲丛便自由了,只要有机会,他便可以逃离这个黑蒙蒙集中营一样的可怖的车厢!

她把那三公斤重的脚镣仍然虚盘在丈夫脚下做出假象,以防万一。

下一步,她好想杀人啊,用沙皇刀,虽然它已变为钝刀,但仍比普通刀利三倍!把对面那个哀哀呻唤的人杀掉,开门把丈夫推下去。

她知道哪里是要害,照脖子,竭力刺下去,要闪着劲儿刺下去。

虽然她心中无数次的练习,可是,可是真正杀人,她还是不敢,不管是好人歹人,她要杀的毕竟是个人,叫她杀鸡她也会骇死的,此时光想想就浑身颤抖了……

她开始割自己的上衣,割成一条一条,互相结疙瘩,连成一条长绳。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她只等着那高速收费口了。

她太紧张了,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自己的计划顺序,以防到时候慌乱出错。

她一遍又一遍的念:一旦上了高速,1隔断绑着自己上身的粗绳使手臂活动间距最大化;

2拔开车厢插销,用自己的衣服布条与插销打结,以衣服布条拽住门;

3把俞羲丛挪到门口的位置;

4车缴费完毕将行未行之间放开手中布条门大开;

5把俞羲丛推下车。

她紧张到几乎手心出汗,上了高速,往往还要有十到二十分才能到收费口,她就是要求自己在这些时间完成自己的12345!

但又蓦然想到,自己怎样才能知道上了高速?

刚这样想,车就停了,她立刻靠到车皮上。

前边墨镜男下来了,没有再拿手电照人质,只是给那个哼哼唧唧的受伤同匪点了根烟,说要上高速了,老板交代机警点,万一有警察就载了!

墨镜男一走,受伤匪徒边搓着伤腿边说了声:操!随即掷了烟头关门。

门一合,黑暗罩住车厢,水紧张到无法实施自己的12345,但她还是镇静了下来,她从对面歹徒夹在雨中的一声哀叹听出他正是背身而卧。

虽然车厢内黑如浓墨,但歹徒背身而卧还是增添一份安全感。

水摸出沙皇刀,双手颤抖的割身上的粗绳,不知是刀子钝了还是自己心情紧张,她迟迟割不完绳子,终于割开了,她扯开眼和嘴上的胶带,爬下身,轻轻拔开插销把衣服条系到插销上,打死结。

去叫丈夫挪位置时她哽咽了,但是她苦苦的忍了回去。

她除去丈夫脚上虚盘的脚镣。

“小丛,”她在他耳上唤了一声,她没有去撕他的封条,不是时候,他不会同意撇下她独自逃命的。

发高烧的俞羲丛蒙蒙听到妻子唤他,他动了动头,伸胳膊要去搂妻子,但是手却动不了。

“往这边挪一挪,我冷,你给我挡。”

有些意识混沌的俞羲丛马上挪动身体,可转而他又不动了,他的口不能说话,但水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他的脚被拴住了,他动不了!

“你稍稍挪一挪!”让丈夫挪的同时,她也在挪。

这时候车速正在渐渐慢下来,水的心通通狂跳。

她继续附到丈夫耳上,丈夫的高烧几乎烫到她的唇,她的眼泪流下来:“小丛,再挪!”她已经和他调换了位置,但是她还需要他继续挪,他越靠近门,成功率越高,调换了位置的她一边让丈夫挪一边用自己的手推在他身上。

此时车停了。

水眼大如铃的静止了,当缓过来时,她要求丈夫再挪一挪,她牵着布条的手颤抖了一下,门略略牙了一点缝,那一点点缝隙漏进来的雨丝与凉气让高烧懵懂的俞羲丛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他骤然一凌但是已经晚了,汽车正待起步,将行未行之间,布条松开,车门洞开,俞羲丛掉下车外。

女人勇敢起来要比男人豁达十倍,女人奉献起来要比男人慷慨百倍!

“啊——”是车厢内受伤匪徒弹了起来!车子已经驶离高速黄线!

水慢慢后退,沙皇刀在脖子上横着,在绑匪暴跳如雷的架起长枪时,水镇定自如的从洞开的车门望着渐渐远去的收费口,那里已经蓦然闪起红灯。

很快,警笛声冲破噼啪暴雨声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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