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抑的就像是一个快要窒息的病入膏肓的病人。
敷袅轩上空因为没有房顶的缘故,阳光可以单刀直入的透过那些云雾缭绕的云层,那些斑驳的高耸入云的竹叶子之见的若隐若无的缝隙照射下来,恰好洒在此刻正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二人身上,一缕一缕的。
如果此刻君瑶的脸上没有那些斑驳的还没有干透的眼泪,那么会是一场绝美的戏;如果没有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墨斋,那会是甜蜜的牛郎和织女。而这个世界就是没有如果,当君瑶注意到墨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时候,刚哭过的脸火辣辣烫,就好像自己是美丽的羽化而登仙的嫦娥仙子似的。
而如果只单单是那个在广寒宫里没事养养兔子捣捣练的清心寡欲的月宫仙子也好啊,而这个嫦娥仙子恰巧被顺风耳看到自己貌似是和玉皇大帝偷情似的。
而这个顺风耳就是此刻呆如木鸡,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墨斋。
西门游吉恋恋不舍的从君瑶的嘴唇上抬起头,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冲墨斋笑了笑,道:“傻站着作什么啊,还不把茶放下。”
墨斋恍然大悟似的慌忙颤颤巍巍的放下手中的托盘。墨斋突然觉得西门游吉其实并不像今半大家口中说的那样,浪荡不羁、玩世不恭。
如果他当众欺负一个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女子,然后可以照旧风轻云淡的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朝你露出天荒地老似的微笑,那么就说明其实这个人内心已经强大到几乎是无懈可击了吧。
虽然西门游吉是那样一个让人看上去帅气英俊到不行的男子,但墨斋还是觉得西门游吉恰才那个微笑实在是让他感觉到毛骨悚然,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吧。
放下托盘正欲往外走的墨斋,抬头瞥了一眼此刻衣衫不整的君瑶,有点凌乱的男装恰好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因为她大口的呼吸那精致的白皙的锁骨就像是跳舞的舞者有节奏的起起伏伏。
在墨斋在君瑶那精致的锁骨以及梨花带雨似的小脸上移开充满仰慕的目光,踏出敷袅轩的那一刻。
“对不起,瑶儿。”西门游吉看着君瑶凌乱的衣裳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脯,怯怯的就像个受伤的矫健的麋鹿瑟缩在角落里,她头顶上空的竹林里盘旋着两只白色的大鸟,一圈又一圈的,就象是保护着她的精灵,他突然想起来一个极恰当的词“护花使者”。
而自己和那些白色的大鸟儿一样都是她的保护者,而此刻她却因为自己的鲁莽举动而感到害怕。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只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本能,嫉妒了而已。
西门游吉看向君瑶的脸上写满了忧伤、难过、后悔和自责。
也许是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和冷静,刚才墨斋的突然出现把他从情欲中拉了出来。
“本王只是不想你嫁给皇兄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他好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这样的话,“本王不想和别的任何男人来分享姑娘的爱,就算他是本王的皇兄亦不行。本王向来都没有和他争过什么,皇位、父皇的宠爱、最好的太傅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去抢。但你不一样、、、、、、如果他什么都拥有了,那上苍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君瑶抬起头,正视西门游吉的那满是阴郁的眼睛,发现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说不完道不尽的辛酸故事。
在这一刻她发现其实西门游吉和仙门浅夏在诸多地方都是那么的相似。
她默默地看着他颐指气使的言谈下所隐藏着的悲伤的隐喻,开口道:“我答应嫁给你、、、、、、”
她好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似的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西门游吉象是听错了话似的,不敢相信的盯着说出这样子话的君瑶,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极其小心的,仿佛他稍微一不注意,面前这位貌若画卷里走出来的少女就会像很多古书上写的那样子,羽化而登仙,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有点大不相信,这个总是看似与世无争、风轻云淡的的少女实则很有自己的主见,不屈服于权贵,一直剑拔弩张高高在上有强烈自尊的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君瑶轻轻的拉紧胸前的长衫,西门游吉轻轻的极其温柔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方白色的崭新帕子来,拭去君瑶眼角的残留的泪水。
“你哭的还真是蛮有艺术的,哭的那么凶可是妆竟还是那么的精致,没有一点儿花的痕迹。”西门游吉盯着君瑶的肿了的眼睛说道。
听西门游吉如此说,君瑶不禁内心一紧,无情无尽的难过铁马冰河的涌了上来,那是西门浅夏特意送给她的西南高车国进贡的叫做“颜然”的淡色名贵胭脂,那是那个男人对她体贴入微的照顾。
“君瑶这样子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在自己未来的夫婿面前弄花自己的脸呢?”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悲伤、掩饰自己对于西门浅夏的感情,她竟然说出了这样子对于女儿家家来说很是害羞的话。
西门游吉听了君瑶如此的破涕之笑,而且又是如此甜蜜的不明显的含含蓄蓄的表白,一下子觉得天空万里无云,所有的不安和抑郁都无影无踪了。
他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他把君瑶轻轻的揽在怀里,他的迷人性感的下巴抵着她头顶瀑布般的秀发,道:“本王希望姑娘没有在和我开玩笑?”
君瑶的左半边侧脸紧紧地贴着西门游吉的宽阔而有力的胸膛,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那来自他胸膛左边突突不住的跳动声,一下一下的就象是庙里膜拜的钟声。竟也出乎意料的给了她安稳、踏实和安全的感觉。
却唯独少了幸福的感觉。
“王爷觉得君瑶是个很会开玩笑的姑娘吗?”君瑶听着来自西门游吉那强有力的心跳声,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艾草的香味。
西门游吉听了吻了吻君瑶的额头,没有回答。
一股事实的暖流从白皙的嫩嫩的额头传遍了君瑶的全身,但这却并没有使她失去应有的理智,她清楚的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君瑶要王爷一定要答应瑶儿一件事、、、、、、”
“瑶儿尽管说,别说是一件了,就是一千件一万件,只要是瑶儿开口了,本王一定答应。”西门游吉已经很少叫君瑶“姑娘”了,他已经开始亲切的称她的乳名了。
“瑶儿要王爷查清乐舞姐逝去的真相,如果七爷查清这件事、、、、、、”君瑶趴在西门游吉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一字一句就象是说出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故意的让自己的胸脯贴紧西门游吉的胸膛,然后看向西门游吉的眼睛里充满了魅惑的光。
“乐舞,你是说姬太妃吗?那个在父皇晚年的时候一直陪伴在父皇身边的总是很安静的那位吗?”西门游吉感觉到从君瑶的柔软,但西门游吉绝非好色之辈,他依然很冷静的说道。
君瑶点点头,看向西门游吉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和憧憬。
“瑶儿希望王爷想清楚,不要盲目答应瑶儿。这也许会损害你们皇室的声誉、、、、、、”
“你是说、、、、、、好吧,本王会替你查清楚事实的真相的。”西门游吉知道君瑶的意思,他知道君瑶是怀疑乐舞的死是有人故意设计,但是他终是没有说不口。
“瑶儿渴了,想要吃茶,王爷既然能从日理万机的繁忙公务中抽出时间来翠微阁见瑶儿,就吃杯茶再走吧。这里沏的六安瓜片不比锦绣园的差到哪里去。”君瑶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恰才的阴霾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