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只轻轻地“嗯”的一声,她真的是很累了,便躺了下来。她离他这么近,她甚至能听到赤修的呼吸声。她甚至感觉到赤修呵出来的气吹打在她的背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个人只是静静的不出一声的躺在床上。
他见过的女人多了,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女子或妖娆或鬼魅或端庄躺在他的身边躺在他的床上,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的心慌意乱,胡思乱想。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说不上来的香气萦绕着整个卧室,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她随意的躺在他身边,透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风流体态。
他多想立马让她变为他的女子。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欲念。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日后还指望此刻躺在他身边的女人为他报仇,他要把所有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夺回来,变本加厉的夺回来。
即使是睡不着,赤修亦不敢乱动,他害怕君瑶因为忌惮自己而睡不着。所以他制造自己假寐的假象,只是希望身边这个他见了仅仅一次面的俊秀女子能够睡好。
而赤修不知道的是,君瑶是个认床的主儿。今日又受得如此一折腾,又想到欧阳府里的人找不到她的急切心情。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心细的女子,如今她在这里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修罗般充满杀戮之气的男子睡在这里,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如若西门浅夏和西门游吉知道了此事,以后是不是都不再理她了。她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麻,除了这样撑下去,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现在,不知为什么君瑶此刻特别的想念西门浅夏,虽然身边躺着的死神般英俊的男人貌似并不比西门浅夏差到哪里。但西门浅夏的身上从来都没有那种寒气逼人的暴虐杀气,虽然他也整天摆着一张冷漠的脸庞。西门浅夏会在她面前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他会为了无意间唐突了自己而不住的道歉;他救了自己的命还让她入宫去看乐舞姐的故居;他看见自己在宫中哭的稀里哗啦弄花了精致的妆容而送她特质的胭脂;太后寿宴他私逃出来躲在静心堂里和她吃梯己茶、、、、、、
这一件件一桩桩,都让他更加的想念西门浅夏的好。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让她捉摸不透,让她感到害怕。虽然只与这个男人见过一面,但是他身上强烈的因为仇恨堆积起来的杀气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一向淡然自若信心十足的她手足无措。
夜半,君瑶感觉到从赤修那传来的稳重而平稳的呼吸声,君瑶心内想到:“良机莫失,她一定要趁此机会去找上官宸婓,从日间上官宸婓的表现以及她沮丧的表情来看,她和赤修一定不是那么简单地关系。如若真的像我想的那样,上官宸婓爱赤修的话,那她今晚一定会非常的伤心,我如若向她坦白我和赤修之间没有发生什么的话。说不定还会放我出去。就算她不肯帮忙,熟悉熟悉这里的地形亦是有益的。”
君瑶轻轻的起身,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连鞋也来不及穿,光裸的脚丫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虽已日近夏日但夜晚大理石的冰冷还是像一把把匕首刺进她的肉里,但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君瑶面露喜色的打开了一扇朱红色的门,当她踏出一个脚丫的时候,感觉到一个大手从身后揽住自己的腰身,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赤修把她拦腰抱起,君瑶死命的捶打着赤修的胸膛。赤修把君瑶放倒在绣榻上,不顾一切的压在君瑶的身上,君瑶可以感觉到身体接触时他身上传来的体温。
赤修看着不断挣扎的躺在自己身下的软香玉般的女子,道:“你要是再不老实,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你要是再不老实,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君瑶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飘过这句话,她的眼泪悄悄的落在枕边,极无辜的的看着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极俊俏的男人,如果此刻是西门浅夏在自己的身边的话,他一定不会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
赤修看着君瑶,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平日里枕着的绣花枕头上,亦狠狠的戳中了他的伤口,在他的卧榻上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子像她这样眼泪涟涟,更何况自己又没有对她做什么逾矩的事情。赤修翻身从君瑶不住颤抖的身体上下来,仰面躺在君瑶身边,道:“对不起,刚才是赤修一时动怒,不该冲姑娘发火的。”
君瑶随意的躺在那里,拿着一方赤修递过来的柔软的手帕擦掉眼角的泪水,道:“没关系的。”
看着身体剧烈抖动的君瑶,从来都没有向任何女人道过谦的赤修居然会对君瑶说对不起,他居然会说对不起。赤修上前把君瑶揽在怀里,对她说:“姑娘好生休息吧,赤修不会怎么样姑娘的。”
君瑶轻轻地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就像一只异常悲伤的温顺的小猫躺在戴着黄金面具的赤修宽大的胸怀里,他感觉到赤修呵出的气息吹得她耳垂痒痒的,也许是真的太累了,等到君瑶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竿。
君瑶轻轻的抬头,看到身边早已没有了赤修的身影,但这个屋子里还是弥留着他的气息。
站在床边的一干丫鬟看见君瑶醒了,早上前来伺候,为她换上一件月白色的与自己昨儿穿的款式大不相同,衣服的设计剪裁都是大手笔的那一种,大大的云袖,裙子后面有长长的拖地裙摆。君瑶穿上之后倒显得比往日又多了一分风流体态。胸前长长的月白带子被侍女系成了大大的蝴蝶的样子,逼真,栩栩如生。与平日里的蝴蝶结样式的不同的是,这种系法特别独特,君瑶平日里在欧阳府不曾见过,所以在丫鬟们系的时候看的特别认真。
“这位姐姐,这是什么系法,君瑶以前闻所未闻。真是清新独特。”君瑶看着面前为她宽衣的穿鹅黄羽衣鸭蛋脸看着长的颇为不错的丫鬟道。
“哦,姑娘说的是这个啊,这都是上官姐姐教给的,上官姐姐说这叫‘旋螺’法,看似特别复杂实则简单实用。但这其中奥秘,如果外人只但看系好的花式的话,是看不出个种端倪的。”那丫头一边为君瑶宽衣一边看着君瑶微笑道。
君瑶看着那丫鬟眉眼间长的颇像枫宇,不禁心中更加欢喜。道:“上官姐姐,你说的是宸婓姐姐吗?”
“嗯,对啊,就是她。上官姐姐对于衣服款式的设计颇有研究。平日里主人都只穿上官姐姐做的衣服的。”那丫头为君瑶理好了衣服,站到一边道。
君瑶看着她是个聪明机灵的主,道:“姐姐长的颇像我在家里的贴身侍女,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主。不知姐姐的姓名?”
那丫鬟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叫女英。”
这时上官宸婓穿着华丽的样式颇为复杂的的拖地长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手托着早点。君瑶看时,上官宸婓云鬓高耸,流云髻上斜插着熠熠发光的看似很重的雕花镂空金黄色头饰,看上去极尽妖娆。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活脱脱一幅簪花仕女图。
君瑶忙作揖道:“宸婓姐姐。”
上官宸婓走上前来抓住君瑶的手道:“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君瑶注意到上官宸婓看自己的眼睛里那种探究的意味,又不好向上官宸婓解释什么,道:“君瑶睡得很踏实。”
上官宸婓后面的一干姬妾丫鬟们上前把各色的早点摆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