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阳有些焦虑,问道:“东阁,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是不是要先离开这里?”
玉东阁沉吟道:“要上去,只怕要费些功夫,没那么容易呢。”他说着,又微微地皱了皱眉。
玉东阁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可酆阳却已经猜到他的意思了:他们要离开这里,只怕是很难了!
酆阳不由得急道:“那,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要被困在这里了?”
玉东阁只想着顾宸西追捕他们一事,听见酆阳这么说,不由得脱口而出:“出不去正好,顾宸西也就找不到我们了……”他话没说完,便自感有些不妥,忙改口道:“顾宸西一时也找不到这里来,我再另想想办法,看这里还能不能找到出路,能出去之后,再一起去找南风他们。”
酆阳也松了口气:“是啊,我们在这里,想来顾宸西他一时也不会找到,只是南风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玉东阁又朝山上望去,只觉一片黑暗沉寂:就算顾宸西没有追来,光是那个杀手,他们就很难应付了吧?
酆阳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些疗伤止血的药,忙把药取出来递给玉东阁,道:“东阁,我这里有药,还是那天怀柔拿给南风的呢,这药很有效,你先用着吧。”
玉东阁接过药,又轻叹了口气:“怀柔……她那个人……”
酆阳略一迟疑,问道:“东阁,宸西他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玉东阁苦笑道:“几代人的恩怨,怎知道谁是真,谁是假。我们只知道,当年,如果晋河王爷没有死的话,晋国必不会灭亡,唉,可君主偏要听信那些奸佞小人的话,不顾当年晋河王爷的死,的确是很蹊跷,我父亲也跟我说过,他们其实也一直在怀疑,是有人出卖了晋河王爷,可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酆阳低垂下眼眸,柔亮的眼波里荡着丝丝伤痛与无奈:“是啊,可我总不愿意相信,顾宸西说的事,会是真的!晋河王爷身边的四大名将必定都是忠心不二的,怎么会出卖王爷呢?他,是不是,弄错了呢!”
玉东阁道:“我也希望是那样!可是王爷被害死,正如宸西所说的,我们四位祖父,其实是嫌疑最大的,王爷最信任的人,就是他身边的四大将领,而有些事,除了那四大将领,却是谁都不会知道的,因此,王爷一死,所有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怀疑到他身边的四将,现在想起来,郡主她应该也早怀疑到我们了,所以才愿意跟我们回广陵府,并嫁给了我顾三叔……”
酆阳不由得惊道:“东阁,你说郡主嫁入广陵府,只是为了报仇?”
玉东阁沉声道:“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王爷他死得不明不白,他身边的四大名将却都逃了出来,也难怪郡主她会怀疑,她到广陵府里,最大一个目的,还是要找出我们害王爷的证据吧?也不知道,她后来,是发现什么了?竟然一口咬定说她父亲和她的丈夫是被我们三家人害死的,我们如果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们是清白的,只怕说什么,顾宸西也是不会相信的。”
酆阳看着玉东阁,几次想说什么,可都没有说出了。
玉东阁道:“怎么了,公主?你有话不妨直说。”
酆阳慌忙又低下头,双手反反复复地折叠着手中的丝巾,颇有些不安。
玉东阁试问了一句,道:“公主,你也怀疑我们,是吗?”
“不,不,不!”酆阳忙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只是……我只是想问你个事……”
玉东阁很是奇怪:既然公主相信广陵府,相信她们,那她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呢?于是,便问道:“公主,您说。”
酆阳一直低着头,轻声地问道:“东阁,宸西他说……他说是有人卖主求荣,出卖了晋河王爷,你觉得,可能吗?”
玉东阁听了,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全然不知道酆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刚才又说不怀疑他们,可现在再说这样的话,不是明摆着,怀疑他们四大名将里,有人卖主求荣吗?
玉东阁反反复复,思量了许久,才道:“或许是,因为当年,晋国所有的大权,几乎都在晋河王爷手里,而且军队也是由晋河王爷一手操练的,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晋河王爷在,晋国是绝对不会灭亡的!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晋河王爷在的时候,晋国虽小,却也从来不畏惧外敌,可晋河王爷被害后没多久,晋国就毁在了西魏国手里。”
酆阳颤声道:“所以,也就是说,是西魏国收买了晋河王爷身边的人,害死了晋河王爷的,是吗?”
玉东阁突然明白过来酆阳是什么意思了!她如今,最想知道的,并不是到底是什么人出卖了晋河王爷,而是,晋河王爷的死,是不是与西魏国有关?是不是被西魏国给害死的。
玉东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酆阳好了,他该说是,还是说不是呢?
冰冷的泪水,缓缓地滑过了酆阳的脸庞,她伤心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仇恨,总是那么多呢?西魏国灭了晋国,晋国的人自然要向西魏国复仇,现在,顾宸西借着大邬国的势力,替他的国家复了仇,毁了西魏国,那么,西魏国被灭国的仇,要不要报呢?该找谁报呢?”
玉东阁忙劝酆阳,道:“公主……晋河王爷究竟是被谁害死的,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并未就是真相,我们本来以为……王爷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这真相究竟如何,也不必太过耿耿于怀了,就算当年,真有人出卖了王爷,害死了王爷,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只怕也早已作古了,我们还向谁讨这一笔债去?这一次,不是因为宸西……唉……那些过往的恩怨,只怕早被人们所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