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赵子昂的新同桌说起,他原名为吕通志,却只能算半个女同志,因为对其真实性别的确证唯一的依据就是:他是站着撒尿的。除此之外,一般人很难在他身上找出男性的第二性征。还是班上一个同学解释的妙:“如果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那他就是水泥做的。”据说此人曾经想过改名,把名字中间那个字挖掉。可不幸被人指出刘邦的媳妇就叫“吕雉”,含恨否决。而后又改为吕大智,也就是现在的名字,逢人就说自己是“胸有大痣(志)”的“大痣(志)”。这样叫了挺长一段时间又被好心人指出此痣(志)非智。然后,他又通过查字典证实后,就骄傲地宣称自己是“大智若愚”的“大智”。但是同学们还是乐意叫他原名,因为实在是好听。他也不能封住别人的嘴,日久天长的也就习惯了。
赵子昂素来不屑与此类人来往,因为他觉得那种人说话带着娘娘腔,动作也扭扭捏捏的,真是******变态。不幸又与自己同桌,真是生不如死。他就不随便与其搭腔。但当他获知女同志在初二时与钟紫瑶同过班后,对他的态度立刻变了。因为他太想了解钟紫瑶的过去了,他很无聊地想知道在那一年里除了他看见的还有谁欺负过她,有谁追求过她,她在班上的表现怎么样。而他另一方面又不想知道那些事,预感到那些事可能会让自己忧伤。但对前者的好奇还是击败了对后者的担忧。这就好比一个人明知道****可能患上性病,但欲望来了还是忍不住要去嫖。然后他就向女同志询问钟紫瑶以前在他们班上的情况,女同志一听,就狡黠地问道:“你问她的事干嘛?”
“就是想知道呗。”
“嘿嘿,你不会是喜欢她吧。”同样的问题又让赵子昂碰到了,这让他很不懂,抱怨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一旦向其问起某某人时,就会被认为是喜欢某某人。于是他不耐烦道:“是又怎么样,你快说就是了。”
“哈哈,你们男生怎么都这样?一个个被她迷得鬼迷心窍,一提到她就激动得不得了。”言下之意好像他不是男的似的,赵子昂本想用这奚落他以报方才的一箭之仇,但想到他可能会恼羞成怒,从而不向自己透露钟紫瑶的事,所以只闷在心里笑,催促他快讲。
女同志讲了一会就上课了,由于是上班主任的课,子昂不敢与其窃窃私语,就回想着女同志刚才说的一点事。除去他的娘娘腔让自己感到不爽外,所说的事情他倒还比较满意。概括起来就是:
钟紫瑶的成绩极好,经常都是班上第一。很受老师器重,不仅是语文课代表,还是文艺委员和宣传委员。并且,同时兼备优生和美女的她,没有任何傲气,一直都很平易近人。班上很多同学都愿意和她来往,男生为甚。有的要和她交朋友,有的要认她当妹妹或是姐姐。当然,更多的是想追她当“媳妇”(女同志的原话,让赵子昂很不爽)。话到这就上课了。
他细细咀嚼着那番话,慢慢地竟体会出其他的味道来。他看了《三重门》后,觉得自己对钟紫瑶最开始的印象就是susan那般的“冰美人”。这也是他以前一直没有接近她的原因之一。现实中的她,没有傲气自然是好,可是那样的平易近人也可以说是个缺点了。因为她生的漂亮,本就有许多人打她主意,她再平易近人的话,就很容易陷入一些纠葛,那样会让她很累。这样想着,赵子昂就替她觉得很累。不过他从另一个方面想,觉得如果她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话,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接近她并和她作了好朋友。这真是个矛盾。
还有个更让赵子昂害怕的问题是,如女同志所言以及自己所见的那样,想追她的人大多都是那些不学无术,随口脏话,行为粗俗,趣味低级,喜欢对女生开下流玩笑以及做肢体动作的人——总之,是赵子昂看不惯的人。他担心的是那些人在她周围久了,会潜移默化地给她带去不良影响,扭曲她的价值观。他想起在那个暑假和她的交流,隐约感到了那些。他就悔恨自己要是早点走进她的世界就好了,那样他给她带去的好影响兴许能盖过那些不良影响。
赵子昂越想越远,越想越不着边。好在下课铃声把他拉回来往现实。然后,他就继续向女同志打听。
女同志向来被别人刺激,这次终于轮到他刺激别人了,他当然要好好把握喽。只见他慢慢说道:“上节课说到哪了?哦,是说到很多人追她吧。你知道有谁追上她的吗?”
“肯定一个都没追上。”赵子昂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他觉得钟紫瑶在那样的环境下不可能无动于衷。再说他也曾和孙雨彤有过一茬,对她的事也无可厚非(当然,也无可奈何)。说着仿佛谈恋爱就是下棋,你让我一招,我就要让你一招,方显公平。
事实上,钟紫瑶的情事要比他的丰富多彩多了。女同志接着说:“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个追到手了。其中一个是以前班的李森林,另一个以前班隔壁的石灿。”赵子昂听到这心里一紧,感觉“石灿”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原来那就是上次他登钟紫瑶QQ时,被叫成“老婆”的人!
女同志继续说:“那个李森林头发留的很长,上衣从来不拉拉链,整天喜欢装酷耍帅,在班上和后面一排的人玩得很开。另一个叫做石灿的,嘴巴跟擦了润滑油一样,能说会道的,最会逗女生开心了。”赵子昂咬着大拇指比了比:一个是头发长得要和鼻子谈恋爱,另一个是嘴巴甜得可以把东施哄成西施。这两样都是她喜欢的,可是却恰恰是自己所没有的,不禁感到十分丧气。
女同志又说:“钟紫瑶和他们俩的虽然关系都很好,但在名义上她还是李森林的‘老婆’——”赵子昂一听到这就要做出打他的样子,他改口道:“——好好,是女朋友。不过后来呢,李森林知道了她和石灿的暧昧关系,就喊了点人把他教训了一顿。最后,不知怎么搞的,钟紫瑶和他们的关系都淡了很多,不知道到现在分了没有,反正我也不清楚。”女同志见赵子昂听到这时有点喜上眉梢,就乘胜追击道:“不过,我知道在她和李森林感情最好的时候,李森林从她桌子旁边走时就摸一下她的脸,她也不怎么反感。”
“你放屁!”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以前我们班上的。还有哦,那个李森林实在太贱了,他那次还跟我说他摸过钟紫瑶的大腿了。”
“滚!你别放屁了!”赵子昂听到这就狠狠推了女同志一下,表情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反反复复告诉自己那是女同志放的屁。
女同志见刺激得很过瘾,就继续放屁道:“钟紫瑶被男生欺负的事情还多着呢。要我说啊,她本来就是个****,要不然——”他还没把“那些男生也不会那么大胆吃她豆腐”说完,就感到嘴巴上一阵剧痛。
事实证明,一般不打架的赵子昂一旦打起人来真是惨无人性。当时只见一个拳头摆在女同志嘴巴上,一下他的嘴巴就变得肿了,满嘴是血,话都说不清楚,鼻子也无辜受到牵连而流了血。不过赵子昂打得也实在狼狈:手上留着几个鲜红的牙齿印以及女同志嘴中的唾沫。
女同志见赵子昂红着眼睛瞪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杀了似的,就犹豫着要不要还手。赵子昂发话了:“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这下女同志忍不住了,嚷道:“老子不收!”然后使用女生打架时管用的伎俩——抓。赵子昂躲避不及,脖子上添了几道血痕。继而女同志的嘴巴又被一个拳头砸来,比方才更肿了。
于是,他们扭打在一起。赵子昂由于愤怒,力气大增,竟占了上风,把女同志压在身下,打得她他连连求饶,忙说:“收了收了。”可由于嘴巴被打歪了,吐词不清,赵子昂还是继续在打他的嘴。好在班上同学把他拉开才救了女同志一命。赵子昂也慢慢恢复了理智。然后生怕这事被班主任知道了。
幸运的是,女同志性子很软弱,没有将这事告诉班主任。因为他总不可能说赵子昂打自己的原因是他说某个女生是个“****”吧?班上也没有打报告的同学,再加上赵子昂自己就是班长,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不过赵子昂因此在同学中那本来就微不足道的威信更加打了折扣。第一:他身为班长,怎么可以带头打架。第二:好男怎么可以和女斗。
当班上某些同学问起他们打架的原因时,他们都闭口不言。不过,在李梦蝶问起时,赵子昂怕她跟钟紫瑶说,就说是因为一点小矛盾。
“骗人,一点小矛盾你会打得跟疯子样?”
“真的,哎——你不要跟她说啊。”
“不,我偏要跟小钟说。”
“不要啊,真的不要说。”
“你不告诉我打架的原因我就要去说!”
“哎呀,原因不能说,就算我求求你了,行么?”李梦蝶见他急得要流眼泪,就给他个台阶下:“那你叫我三声‘姐姐’,我就不说,怎么样?”
虽然赵子昂极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让李梦蝶喜得只拍桌子。
其实,她本来就没打算告诉钟紫瑶这件事,坚持那么说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赵子昂还当了真,他真是傻得可爱啊。
赵子昂一想到女同志说的关于钟紫瑶被欺负的事就郁闷得不得了。他以前还傻傻地认为那些扯她头发,摸她鼻子的行为就已经算很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不是人的,让他恨不得把那些人的手砍掉。然而,每当他这样想起,心里另一个声音就提醒自己不要相信女同志的话,那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胡编乱造的,那么龌龊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他这么一想,心里又平衡不少。但总之,女同志所说的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让他悔不该向他打听紫瑶的过去。
这个世界就是个臭水沟,无时无刻不充斥着阴暗龌龊的事情,钟紫瑶受到的那点事和它们相比简直就是干净的了。再说,自古以来,美女就是容易成为被调戏、被轻薄的对象。只是在这样的时代里,“调戏”变成了“闹着玩”,“轻薄”变成了“开玩笑罢了,不足为奇。上帝赐给了美女姣好的容貌,却让她们不得安宁,不知是福是祸。这就类似于时下很多女生喜欢穿超短裙和丝袜,一方面展现了自己的性感,另一方面却成为许多男生性幻想的对象。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他们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