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雪听出竟是大哥秦缺的声音,可这会儿还管他大哥不大哥,敬重不敬重,只管死命的挣扎,那是她的父亲、这个世上唯一个亲人啊!
她从来不知道秦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她拼尽了全力却一点作用也不起,秦缺此刻也似是和她卯上了,死都不肯放手,只是任云千雪在她身上踢腾。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弩声响了多久,总之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出奇的静,云千雪也突然吃惊的停止了挣扎。
大队人马很快驶到跟前,带队的人大嚷一声:“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聚众打杀!”赫然竟是景灏天的声音,也是了,如果不出动城防军和御林军,城中带着一支队伍的唯景灏天了。
只见那陌生声音的主人突然呼啸一声:“撤。”
景灏天大声吩咐道:“把这些人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走。”大批人马得到命令,立即进行了包抄,可士兵上战场一对一或一对二甚至一对三都有可能,但面对这些高来高去的高手就全然没有办法了。
等他们包抄完成,火把点亮,入目的就只是一堆被扎成蜂窝或是乱剑砍刺的身体。景灏天迅速做了个打马向前的动作,只见那包围圈立即让开了一个口子,供景灏天查看。
云千雪此刻也终于从缺口处看到了里面的一切,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身子刚一颤,秦缺已经有些松劲的手又迅速死命的捂着她的嘴、圈着她的胳膊,并用双腿压着她的腿,被攥了个结结实实。
他知道秦缺不可能放开她的,她也知道此刻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只是眼中的泪水像是绝了堤的一般不受控制的狂涌,秦缺感受到自己整个手掌都积满了水,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泪水。
“把这些人的尸体一字排开,检查一遍。”景灏天威严的下令。
很快这些人的尸体都被摊了开来,云千雪却出奇的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她又眨了眨眼睛,仔细望去,还是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心中有一丝侥幸闪过,可却也有些想不通。
只听远处一个士兵报道:“禀大将军,这些人一共分为两种,一种身上全都带着令牌,一种身上全都有一处纹身。”说着呈上令牌,并凉开了纹身。
景灏天接过一看,令牌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大内侍卫的令牌;纹身虽然第一次见,但多少也听说过,这就是大雍暗卫的纹身,一支只效忠皇帝本人的秘密组织。
好奇怪的组合,景灏天面上阴晴不定,这显然是一场宫廷秘斗,可大内侍卫怎么会和那个人搅在一起,既然出动了暗卫,父皇应该知道才对,可为何又派自己来围剿?他们分别代表着谁的势力,又是为了什么事?能让那个人亲自出马的人是谁,这些尸首里显然没有分量级的人物,难道是趁乱逃脱了?那想必也不会逃远吧!
“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整齐划一而又铿锵无比的回答。
过了很久,似是什么也没有搜出来,一队队的人不停的报着同样的文字,景灏天突然道:“李贵仁。”
“在。”
“你带着人马先回去,白征你留下来,陪我再四处看看。”
“大将军还是让大伙都留下来保护您吧!”李贵仁叩首道。
“本将军还没有那么娇柔,你们都回去吧。”景灏天说完一转身不再看他,李贵仁知道只要大将军一作出这个动作,那就代表此刻已经无须再劝了。
队伍很快就撤离了,刚才还热闹无比的地方,此刻一下子就冷清了起来,“发现了什么?”
“血迹,大将军请看。”果然在白征手指的地方看到一摊血迹和一丛被滚压过的草,其实天色很黑,这些痕迹是非常不明显的,只是他们这些常年呆在战场的人对血腥味比别人来得更敏感一些罢了。
他们顺着岸边的水草向下探去,四周的草丛都找遍了却没有找到任何人影,最后两人互望一眼,“水里。”
白征刚到水里摸了没两下就摸到一个人来,使劲拉上来后,景灏天擦亮火折子,凑近一看,顿时惊呆了,因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云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