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和程素素对视了一眼,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均蹙起了眉头。
纪弱颜忙跟程咬金和程素素告罪,让宋夫人陪着他们,自己领着蜜儿便转身出了门。
直到两个人拐上了木质长廊之后,纪弱颜才回头看了一眼蜜儿,“他们是些什么人?”
蜜儿忙道,“好像是上官家的人,那个妇人自称本宫,约莫着……”
“是上官皇后么?”纪弱颜眉头蹙的更紧了。
等纪弱颜领着蜜儿到了腾王别苑的时候,门口并没有人守着。
纪弱颜一个人迈开步子,扭头嘱咐蜜儿,“去前院,就算不能见到腾王,也尽量让李处过来。”
“可是……”蜜儿脸上都是犹豫,她已经挨了打。若是现在只让纪弱颜一个人进去的话,那些人真的要动手,也不会手软的。有自己在,至少还能帮小姐挡一挡。
“不要可是了,赶紧去。”纪弱颜声音也严厉了起来,她瞪了蜜儿一眼,“若是怕他们伤着我,就跑快些。”
纪弱颜条件反射地朝着李皓扬休息的暖阁而去,她有一种莫明的感觉:如果来的人真的是上官皇后,那她就一定是去暖阁。
因为,只有那里,才会有那个女人的痕迹。
果不其然的,当纪弱颜冲进暖阁的时候,里面的摆设已经被弄的乱七八糟了。上官皇后正疯了似的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上官止和上官怡脸上有担忧,想拦却也是拦不住。
就在纪弱颜打算上前阻止的时候,上官皇后的目光果然落在了书桌边上的那一架一人高的屏风上。
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像是冥冥中被什么召唤了一般,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朝着那边而去。屏风上只是一些风景,不过上官皇后蹙着眉头,一把扯落了掩在上面的幔帐,然后一个用力,将屏风给推的转了过去。
一张绝美的脸孔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上官皇后还是一眼就将屏风上的人给认了出来。那双蓝色的眸子,跟李皓扬一模一样的,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容止,你这个贱人,就连死了也阴魂不散的缠着皇上吗?”
上官皇后似想起了十几年前的种种,眼神也变得越发狠厉了起来。她左右环视了一番,终于扑到了书桌上,从笔筒里面抓了一把毛笔捏在手中,狠狠的瞪着那屏风,“贱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这话还没有说完,上官皇后便扑了过去,打算毁了那个屏风。
“不可以!”
纪弱颜心下一惊,脑海里面只剩下李皓扬看见这幅画的时候,眼底那深沉的情谊。这是他母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最后的念想,只要有她在,就不会让人毁了它。
上官皇后因着李皓直的事情,受了刺激,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去想:自己若是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自然而然的,手下的力道也是丝毫没有减少。
眼看着手里的东西就要插上屏风里,面前却是突然闪出一抹浅黄色来。
还不等上官皇后回过神来,犹豫用力过猛,那笔杆子也是顺着力道没进了纪弱颜手心一分。
忽然浸染出来的血色,顺着纪弱颜白皙的手掌低落在浅黄色的衣裳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纪弱颜用尽了力气,倔强地攥紧了那几只笔杆,“死者已矣,皇后何必跟不会说话的人过意不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阻挠本宫?”上官皇后似乎也被那血色给惊住了。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可是口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民女自然不是什么能够入皇后眼的东西,只是民女想提醒皇后一件事。跑马比赛已经结束,皇上急匆匆的回宫恐怕就是为了处理太子的事情。”纪弱颜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希望这些话能够有用,“武王最为宠爱的儿子,赤身裸体的死在太子殿下西郊的别苑,听说还有被人侵犯的痕迹,您说太子这次还能不能那么好运的全身而退呢?”
此话一出,将上官怡都没有打听到的消息也一并的说了出来,上官皇后更是惊得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什么、什么?”
眼看自己的话终于起了一点作用,纪弱颜僵在半空的手才缓缓的放了下来。正当她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纪弱颜很是熟悉,断然就是李皓扬没错。
果不其然的,下一秒,那沉稳而带着愠怒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母后,有脾气冲着我来便是,为难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李皓扬迈开步子,进门的时候便看见纪弱颜身上散落的血迹,还有她指缝间依旧在浸出血水的样子,周遭的气压瞬间变成极低。他快步走到纪弱颜的身侧,不管不顾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手上也不含糊,飞快的在她手腕的几个穴道上点了几下,便止住了喷涌而出的献血。
“可恶,谁让你去挡的。”低沉的声音里面带着愠怒,让纪弱颜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依旧强忍着。“那是你最珍贵的东西,不能毁了。”
此话一出,李皓扬身子更是一窒,胸口似乎有什么酸涩的东西被胀满了。
“哼,在我面前你们还用的着演这一出么?”上官皇后回过神来,目光里满是怨恨的瞪着屏风上的女子。眼前的这一幕太过于熟悉,熟悉到就像十五年前的场景一样。可越是这样,就越发刺痛了上官皇后的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为什么皇上如此在意这个琅琊阁,如此看重这一次接待外臣的事情,我就知道跟容止那个贱人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