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弱颜这一席话出,宋夫人更是惊诧不已:按照纪弱颜的意思,难不成付素语早就知道纪承弼在外面有人,只不过她却一直没有点破罢了?
一时怒火上涌,付素语一张俏脸冷到了极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向了绿萼,“你说,你是哪家的丫鬟?”
绿萼一听这话,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她不是哪家的丫鬟,而是国公府大少爷的通房,是曾经与纪弱颜共侍一夫的人。
这话,即便绿萼脸皮再厚也是说不出口的。
见绿萼低头不语,付素语即刻又将矛头对向了纪弱颜,“小姑,既然人是你带来的,你总该知道吧?”
纪弱颜怔了怔,道,“人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却不是我带来的,而是人家肚子大了,在府里也要掩饰不住了,这才求着我过来的。”
一句话,便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纪弱颜一脸的坦然,“大嫂可还记得国公府里的大少爷?”
宋夫人听了这话,面色不由的难看了一些。她半眯了眸子,目光炯炯的落在绿萼低着的脑袋上。突然,眼前似灵光一闪,面前的这张脸似乎有些熟悉。绿萼?不就是沈之晗的……
记得当初为了纪弱颜和离的事情曾经去过国公府讨公道,似乎在屈夫人的房里见过这个丫头。那个时候,自己一时好奇还跟纪弱颜问了一句,那个不就是沈之晗的通房丫头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宋夫人脸色顿时一片惨白,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两步,气的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了。
付素语见宋夫人这个模样,心下也是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绿萼是伺候沈之晗的。”纪弱颜静静的看着付素语,看着她那张强撑起来端庄的脸上表情渐渐裂开的样子,心中突然五味杂陈。
没错,付素语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纪承弼有些个风流性子的,可是俗话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纪承弼还是在一心一意对着自己的。如今纪弱颜的一番话虽然说的委婉,但是付素语如何不知道,面前这个绿萼就是沈之晗的通房呢?
这个时候的付素语只觉得心痛欲裂,那涨红了的双眸瞪得溜圆。一直强忍着的泪意终于在这一刻崩塌,流水就这么决堤的滑落了下来。
他,纪承弼,居然捡破鞋!他居然还搞大别人的肚子,让人跑到尚书府里面来这么闹腾,他居然这样的折自己的脸面!
他……简直就是王八蛋!
付素语气的浑身发抖,嘶声的维持着自己最后一分尊严,“我不信,我不信。”一边说着,她转身扑向了宋夫人,“娘,成弼不是那样的人。娘,您赶紧派人去把他给我找回来,我要他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都是这个贱人自己撒谎的,他纪承弼不可能这样负我,这样负我们的孩子!”
眼看着付素语气的差点昏倒,宋夫人也是着了慌:即便付素语有再多的不是,至少她还是怀着自己的孙子,可千万不能出事了。
宋夫人一边安抚着付素语,一边给黎妈妈使眼色,“赶紧去把少爷给叫回来。”
黎妈妈领了令,也是忙不迭的点头,从侧门处就跑了出去。
付素语这个时候跌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绿萼,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心底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她还是存着一丝希望:只要纪承弼没有亲口告诉自己,那这一切就不会是真的。
倒是一直没有开腔的绿萼扭头看了一眼渐渐跑远的黎妈妈,似乎意料到了什么。原本自己是答应过纪承弼,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可现在自己提前跑到了尚书府来闹。如果他回来了,即便真的点头允了自己,那以后也是会有着很深的芥蒂的。自己就必须要在纪承弼刚回来之前,让她们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绿萼原本虚浮着的目光,顿时坚定了起来。她抬起了头,伸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正色对宋夫人还有付素语磕头,“夫人,姐姐,绿萼说的都是真话。若有半句虚言,便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付素语一听绿萼叫自己姐姐,当下气的浑身发颤,抄起手边的杯子便朝她身上砸了过去。绿萼也是不躲,就这么端正地跪在地上,生生的受了这一下。那杯子在她左肩上砸了一个口子,裂开在地上。
鲜红的血就这么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粉色的衣裳。
宋夫人见了此景也是微微动容,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鬼神之说都是十分信服的。绿萼敢发那么毒的誓,就代表她没有说谎了。可是,这样一来,就说明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
想到这里,宋夫人又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绿萼今日敢站在这里,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了。”绿萼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了付素语,“不知道姐姐……大少奶奶可还记得成弼随身带着的那个白玉簪子,大少奶奶可还记得为何会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它?那个可是庆安王爷赠给尚书府男丁的东西,如果不是重要的人,是不可能随便送人的。若不是奴婢不甚将东西遗失了,也不可能会落入二少奶奶的手中。”
“贱蹄子,成弼也是你叫的吗?”付素语心下一凉,那个时候纪弱颜将那个白玉簪子拿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其中有猫腻了。只是之后盘问过纪承弼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却是被绿萼给抓住了把柄,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