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头睡了一觉,心情好了不少。
“等会儿我去机场接个人,你白妈要去北京开会,早饭自己想办法解决啊。”大白轻轻推开门,从房门外探出半截身子。
我抓着半截被子蒙住脸,“大白,我是女孩子。下次记得敲门好吗?”
砰的一声,门撞上了墙。
“记得吃早饭啊!我可能晚上才能回来,午饭去你小姑家,听到了吗?”
大白还真是可爱,穿着西装站在门的另一边大喊。
“听到了!”
又在床上翻了几圈才起床吃早餐,阳台上阳光正好,又是一个艳阳天。
慢悠悠的吃完,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电脑准备按大白的安排去小姑家蹭饭。
刚要出门,包里的手机便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喂,白妈。”
“嗯…我有时间,东西在书房是吧?”
“好的,我这就给姐姐送去。”
白妈打电话来让我给表姐送些资料过去,说是演戏要用。
放下怀里的电脑,也打消了去小姑家蹭饭的念头。
表姐要的资料翻了半天才找到,被大白整理时摞到角落里了。踩在凳子上才够得着,刚从书架上抽出半截,一张沾满灰尘的老照片从书缝里掉了出来。
照片很模糊,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学生,一同坐在长长的台阶上,身后是学校的大门,模模糊糊有几个大字,却被一块黑印给挡住了。
女孩微微笑着,很眼熟,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男孩长得明朗清秀,笑得很温暖。
奇怪的是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没有坐在一起,但能看出彼此关系不错。
我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照片上铺满的灰尘,从大白的办公桌上找了张白纸给封了起来,放回原处。
刚放好,表姐又打电话来催,问我出门没。
我装好资料便马不停蹄的奔去表姐拍戏的南区。
到剧组已经快中午了,表姐的助理沉着脸等在门口,“怎么这会儿才来啊,耽搁了进程你担得起吗?下次注意点儿啊。”
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资料,扭头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我诧异地看着那傲气的背影,低头默默掏出手机拨通小姑的电话,“喂,小姑,我中午去你家吃饭…”
吃到热饭已是下午两点多,期间大白打电话去小姑家问我在不在,我饿得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顾着碗里的白饭。
折腾了一天,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才缓和过来。
大白带了些小吃回来,满客厅都是馋人的香气。“你白妈今晚不回来了,我在西街买了点儿吃的,将就着吃吧。”
我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构思着故事走向,全然没注意到大白说了些什么,愣着看了他一眼。
一记爆栗磕到额头。“先吃饭。”
“好好好,大监司。”放下电脑乖乖的坐好。
看着大白低头扒饭,突然有些好奇他吃不吃香菜,悄悄地从汤里夹了根放到他碗里,“我不吃。”
大白闷声不吭的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几下,继续扒饭。
“我以为我讨厌香菜是遗传你呢,看来是白妈了。”话刚落,大白的脸色就不对了,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被米饭噎到了,连忙把手边的果汁递给他。
“我没事,其实我讨厌香菜。”大白将碗里的香菜拨到一边,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喜欢就别吃了,给我!”
一筷子下去将他碗里的香菜掠了个净,拌进汤里。
不知是我惹到大白了还是其他,吃完饭后,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吃完饭,心情大好。大白心事重重的坐在沙发里看纪录片,我则抱着电脑靠在他边上继续码字。
阿墨是学校出了名的“白晓生”,课桌里一半的书都是从家扛来的,显然有家族优势,父亲是国家级历史学家,母亲是知名杂志社总编。
今天是老杨的数学课,阿墨从书堆里扒出一本杂志,躲着老杨偷偷地翻。
每期杂志书末都会附上一个插图小故事,这是她特别喜欢的板块,总会反反复复读上好几遍,家里还有一个专门誊抄用的小本儿。
“我站在佛前,问他。
如果,你我今生没有遇见,你又如何?
他浅浅一笑,一心向佛。
我看着佛,虔诚拜了两拜,我佛慈悲,赐我俊俏郎君。
他慢慢牵起我微凉的左手,嘬上小小一吻,满眼浓情地望着我。
娘子好生调皮,夫君何时说过要削发为僧,出家当薄情寡义的秃和尚了。
我吃惊地揉了揉眼,再次看向站在我跟前的人,泪雨如下。
袈裟着身的他向我微微俯身,淡淡地唤了声,施主。”
阿墨侧身叉腰,轻轻的一字一词地念给同桌申浅听。
念完,申浅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绝对不是这秃驴,薄情寡义。真正的爱情不是爱得天崩地裂,而是天崩地裂之后依然爱着。”
“自己悟的?”申浅突然转过一张睡眼惺忪的俊脸,打了打哈欠。
“白妈写的。”
“好厉害。”
“有点儿。”说完嘿嘿一笑,可申浅却突然不说话了。
转头一看,心都快被吓停了。
老杨黑着脸站在阿墨身后,手里勾着金丝框老花镜,意味深长地说,“不学无术。”
文化课,阿墨绝对是班里的老大;可物极必反,数学向来垫底。不管老杨和补习老师怎么教,成绩就是雷也打不动。就连申浅都对她刮目相看,调侃她是“语数分离体”。
“老师,我爸问您这周末有空吗?”阿墨仰着头问道。
“又是补习?老白那儿我自个儿说去。你好好上课,也别影响同学。”老杨带上老花镜,说完便离开了教室。
阿墨轻轻地“哦”了一声,一旁的申浅压不住好奇心,“大白和老师认识?”
“不。要不是我,他们也不认识…吧。”阿墨叹了叹气。
“不懂的也可以问我。”申浅认真道。
“知道了,数学课代表。”阿墨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把课本搭在头顶开始打瞌睡。
听天书的课总是漫长,阿墨趴在桌上睡了半晌也不见下课。
“申浅,你说女孩子为什么老是哭哭啼啼的,失恋也哭,挨骂也哭,开心也哭不开心也哭…”阿墨单手撑着头,数着手指列出女孩儿流眼泪的条例,申浅知道她有点儿处女座强迫症,赶忙打住。
“停停停,这还有完没完呐,都说了女人是水做的,不哭哪儿成,姑奶奶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申浅一把扯过阿墨手肘下压着的杂志,好声没好气地说了一通。
阿墨高声说道,“我怎么不是女孩子了!”
说得十分得意,全然忘了这是上课时间,讲台上的老杨对二人晃了晃手中的数学书,示意他俩安分些,随后又低着头解他的xyz。
“诶…一看就知道没谈过恋爱,替我哥们放心了。”申浅压低了嗓门,一本正经。
阿墨脸红都红到脖子根儿了,“你说什么呢。”
“林扬,我哥们儿!”
一节好好的数学课就这样过去了,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吃完午饭,阿墨和同学从小卖部里出来,抱着一堆零食准备回教室。
抬头时,正好看见靠在窗前看书的林扬。
单薄的斜阳落上窗沿,迎上完美的侧脸,就像从少女漫中走出的少年,遥远而梦幻。
一行人顺着阿墨的视线望去,失声尖叫起来。
“好帅啊…”
阿墨得意的扬了扬嘴角,低眉莞尔。
遇见,也是分先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