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的你原来身上还有一块玉佩,现在在那?”我忙问道。
小如闭上眼,半天才轻轻道,“全让他拿去了,那玉佩是若水姐姐送我的。”
“可是那时,你不是告诉我那玉佩是你妹妹送你的吗?”我不解的问道。
小如摇了摇头,睁开眼,眼里含着泪道,“是若水姐姐送我的,那个时候姐姐你问我话,我岂敢以实相告。”
我不由低头又看了看小如手里拿着的那支簪子,突然起身冲进房里,一阵翻找后,果真又翻出一支滴水珠簪,和我头上一比对,是一模一样的。
小如尾随我进了房,见我将妆台翻的乱七八糟,不解的轻声问道,“姐姐,你这是干嘛。”
我坐在妆台旁笑了起来,边笑边叹气,小如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过了半天,我才拉住小如的手让她坐下,道,“小如,你手里的这只簪子是我从若翰尔喀那得到的,我想他曾……爱过你。”
小如很显然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不由道,“姐姐,你说什么?”
“小如,你听我说。”我看着小如道,“你还记的什卡吗?就是若翰尔喀中军帐里的那个小肆,他曾告诉过我,这支簪子若翰尔喀得到后从不离身,还有,若翰尔喀常常会看着这支簪子叹气。小如,你的事,阿令曾和我说过,我想若翰尔喀并不是像我们所想像中的那样冷酷无情,最少他为你动过情。”
听到这,小如垂着眼仔细看着手中的簪子,半晌没说话,我看着她轻轻道,“小如,我不是要你原谅若翰尔喀也不是要求你要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不论若翰尔喀曾对你做过什么,最少他曾爱过你,而这支簪花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滴眼泪悄悄滑落,打在簪子上,小如抬起头,却轻轻笑了起来,好一会才慢慢开口道,“姐姐,我不恨他,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说……”她抬手摸着肚子轻轻道,“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伸手将她眼角的泪花拭去,看着她道,“嗯,你一定会幸福生活下去。”
小如笑了起来,“姐姐,这支簪子你收着吧!”
我忙摇了摇手,“不行,这是你最宝贝的东西,我不能收,再说,刚刚还是我送给你的,现在怎么能再收回来。”
小如笑道,“姐姐,你可别小看这簪子,这里面可还有小机关呢。”说完,用手将镶嵌在簪子上的绿宝石左转三下右转三下,丁一声,绿宝石就被取了下来。
“这宝石里面原就是中空的,父亲曾告诉这是班达天大师用上好的南海绿宝石打造的,我上山学武的时候,若水姐姐曾在簪子里塞了一千两的银票,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小如一边说着一边将绿宝石凑到眼前。
“奇怪,这是什么?”小如从绿宝石里面拿出的不是银票,而是三颗黑黑的药丸,我从小如手里拿起一颗药丸,放到鼻尖,有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像极了挂在腰间的若影暗香。
“姐姐,这三颗黑黑的药丸是干什么用的?”小如好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去问问阿令和武大夫不就知道了。”
让小青将阿令和武大夫请到猫居,阿令才一进屋就坐到小如身边,轻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不要累着了,要小心。”
小如红着脸看了阿令一眼,抬头见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转回头瞪了阿令一下,小声道,“我知道了,我定会小心。”
阿令温柔的看着小如笑道,“真乖!”说完,不忘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如的头。
我在一旁看着,笑了起来,心生感概,道,“看你们俩这样,不如找个日子把事情办了,阿令你说好不好?”
阿令轻轻笑了起来,而小如这次连脖子根都红了,阿令伸过手紧紧握住小如的手,仿佛握住是就是幸福。
“奇怪,太奇怪了!”坐在一旁的武大夫皱着眉头不断重复着,“这药很奇怪呀!阿令,你来看看!”说完,将药丸递给阿令。
阿令放开小如的手,接过药丸先放到鼻尖闻了闻,又从上面瓣了一小块下来放到嘴里,用舌尖轻轻地慢慢地去感觉,而他的眉头也越皱越沉,过了半天才道,“这药……”话不及说完,转回头看向武大夫,“武大夫,你看呢?”
武大夫很肯定的冲阿令点了点头,“我想,就是它了!”
“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阿令转过头看着我,“欣欣,这药可能是魂离的解药!”
“什么?”我不由站起身,一脸惊讶,“你……你说是什么?”
一抺笑在阿令脸上慢慢扬起,越笑越欢,他点着头道,“这药丸是魂离的解药。”
扑通一声,我向后倒去。
于是,是小如的尖叫,阿令和武大夫的手忙脚乱,在这混乱之中,我华丽地晕了过去,而这次,看到的不再是黑暗,而是幸福的彼岸花。
之后的之后,阿令和武大夫用我身上的若影暗香配着那三颗药丸解了我身上的魂离之毒,可是中毒时间太长了,身上还是落下了毛病,手脚常常冰凉,阿令说不要紧,只要仔细调理,待到来年六月石榴花开时,我又会是一个健康宝宝。
而为什么小如的簪子里会有三颗魂离的解药却不得而知,我想这一切只有若翰尔喀知道原因。
享帝七年的第一场初雪,张椯景和柳如风都没有回来,我想,他们定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于是我耐心的等他们回来一起过新年。可是到了过年那天,他们依然没有回来。
初一那天,张老爷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我,他告诉我,张椯景在南方很好。
而柳如风,十天一封信,只是两字,平安。
小如和清妃在同一天产子,小如生了龙凤双胞胎,阿令笑的嘴都合不拢,我让七姑找个黄道吉日让阿令把小如娶回家,七姑告诉我,三月初六,是大吉之日。
清妃生下了冰月国的第一个皇子,被册封为清贵妃,满月的那天,我随百宫进宫恭贺,远远看着清贵妃,是一脸的满足,我想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出宫时经过御花园,不由停下脚步,内湖上是淡淡的烟雾,看了半天,一切恍如隔世,只是再也看不真切。
直到鼻尖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转回头,是皇上。
他停在离我五步的地方,久久看着我,不知看了多长时间,慢慢走到我身旁,从怀里掏出一瓶若影暗香,帮我仔细系在腰间,抬起头,道,“出宫走慢点,要小心。”他眼里是内敛的碧墨色,如星辰般明亮可全是温暖,我想他终不再迷恋。
如王爷被皇上赐地什宁海边上的达古城,启程那日,我站在高高的西城墙角下,他乘坐的青紫罩帐马车缓缓从我身边经过。一阵风吹,吹开车帘,在一片蒙胧之中,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深的碧墨里是无尽的伤痛,只是一刹那,不及看清,车帘又轻轻落下,风中隐隐是一声轻叹,你的眼睛很像她。
回到落叶微尘,暖香阁里的樱花已经结出花苞,阳光透过树叶落在身上,是暖暖的温暖,春天就要到了。
小如的龙凤双胞胎宝宝还没取好名,可是小如管晚出生的儿子叫小达,那孩子也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和他的父亲很像很像。
达达尔喀让人给我送来白狐大衣,还有一只小黑猫,毛球很喜欢那只小黑猫,两只猫常常爬在房顶上睡觉,要不就是跑到我的床上躲在被子里用猫语说悄悄话。
小青和守门的阿兵对上了眼,我很开心,我让阿兵准备好聘礼,待到五月第一枝玫瑰花开时,来迎娶小青。
阿布妮对阿兵许下保证,等他和小青成亲时,帮他们做一个一米高的蛋糕,我笑着问阿布妮,“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和费拉萨也把事办一办?”
阿布妮一甩她酒红色的头发,笑道,“你都还没嫁人,我急什么,让他再多等两年。”
我打趣道,“那你就不怕费拉萨跑了。”
阿布妮得意的冲我一笑,“有我,他还能看上别人?”我不由暗暗抬舌,果然是自信的妖精。
冰月国现在最有名的两个大善人,一个是雪柔,另一个是王进安的王家,而王进安依然很强大,不仅再一次蝉联今年的四大公子,他编著的冰月国列传更是被冰月国的读书人称之经典巨著,于是王进安在一次朝堂之上,请求皇上将雪柔公主下嫁,也许是有了皇子的缘故,也或者是别的原因,皇上居然同意了这门亲事,王进安却在得到皇上首肯后很不争气的幸福的晕了过去。
公主大婚,定在享帝八年国祭之后,而皇上却把婚事交给了落叶微尘,就这样,我的落叶微尘成了天下第一媒馆,而雪柔则是我的代言人。
李冰燕和状元郎决定在五月成亲,她笑称本来决定花嫁节那天才嫁人,可是公主既然要大婚,她只能将婚事提前办了。状元郎人很好,我想李冰燕嫁给他,是幸福。
这就样,到了三月初五,小如出嫁的头一天,我去了玉台寺,慧明大师用青竹上采的晨露泡了春茶,我只喝了一怀,然后从慧明大师那打劫了一瓮青竹晨露。出了玉台寺,不远处的山包上向东有一面石碑,那里有一位我的故人,今天我带了水晶蛋羹给他,坐在石碑旁,手里拿着的信是吴海托人从遥远的雪山带来给我的,仔细看了看,仰头是初春的阳光,半眯起眼,是无限的想念。
三月初六,小如穿着大红的喜服出嫁了,我抱着小如的龙凤双胞胎看着阿令牵起小如的手,轻轻笑了起来,林若水,今天你妹妹出嫁了。
小如和阿令拜堂过后,阿令就被人架去一桌桌去敬酒,我让奶妈把两个小宝贝抱下去,出了落叶微尘慢慢走到大明湖畔,湖旁的柳枝发了新芽,随风轻轻摇动。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远远看见有人在卖糖葫芦,用十文钱买了一串,是酸酸甜甜的滋味。像小女孩一般,我一路吃着糖葫芦一路顺着大明湖慢慢走着。
直到来到大明湖畔的那片樱花林旁,是满心欣喜,昨天还是一树花苞的樱花在一夜之中全部怒放,满树是浅浅的粉红色,有风轻轻吹过,一朵樱花被风轻轻从树枝下吹落,我伸出手去接那朵樱花,不想半路伸过一只手,比我早一步接到那花。
不由抬头,看了半响,忍不住道,“有房子卖吗?”
“有!不知道小姐想找间什么样的房子?”
我迟疑了下,才说道:“嗯,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最好是位置不要太偏僻,而且出行方便,周边环境要好,我不喜欢太闹的环境!附近最好还有公园或是休闲娱乐的地方!当然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便宜!”
“哦,正好,我刚刚有一处豪宅,不知道小姐是否可想买下?”
“多少钱?”
“不贵,只要十两!”
“十两?你确定?”
“我确定,只要十两。”说完,他将那朵樱花轻轻插到我发角边,低头看着我,“我回来了!”
我仰头看着他,“还走吗?”
“不走了。”
我久久看着他,突然一笑,“我叫罗欣欣。”
他冲我一笑,然后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叫张椯景。”
一阵风起,纷纷扬扬的樱花随风而落,阳光静静洒了下来,是明亮,是温暖,然后风中是一句轻轻的低喃。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