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南面的主帐后面,真……真的!”小兵青白着脸说道。
何柱再次一掌敲晕了那小兵,“将军,这?”他神色不定的望着秦月。
“你可有注意到那名老兵见到你后说的第一句话?”秦月开口。
“这有什么关系?”何柱抬头脑中想了想,豁然道:“我懂了,他问我是秦家军?”
“嗯!要知道有些时候的失误会是致命的!一招棋错,会致满盘棋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何柱,我相信你懂的!走吧,去南面的主帐!”秦月叹了口气,语气严厉的道着。
一转身,秦月便朝着那南面的主帐奔去。
何柱愣愣的望着秦月的背影,懊恼的捶了捶头,心下有些暗惊,若是方才他没有听将军的话再抓一名小兵审问,那么他们那么这一次的计划,是不是就因为他的一个小小失误,就全盘受到影响呢!
牵一发动全身!
明白了秦月的用意,他扬手便给了自己一个极响的耳光,这次的教训一定要记住了心道。
“果然是在这里!”何柱望着主帐后的那几个被兵将层层守护的粮仓暗暗开口。
秦月看着不远处灯火堂堂的军帐,眸中闪过一抹黯然:“传信号让他们过来!备好东西,时间一到准备行动!”足尖间一点就朝着那主帐跃了过去!
“好!”何柱一领命,便退了下去。
“站住!什么……”那些守在营帐外的将士面对突然闯入的秦月,高声一喝正欲拦下,只是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死死的定住了!
军帐内,正伏案端坐的赵王爷赵申听着动静,不由得皱着眉头,冷声低喝道:“发生什么事!帐外何人?”
“大哥,好久不见!”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如玉石相叩般空灵。
赵申一抬头,便只见秦月施施然地站在面前,仍是一袭素黑锦袍,黑缎束发,整个人仍是那般清艳风华,气质森冷而容光滟滟。
“月?”赵申面色不由得一喜,诚挚的笑容爬上了那刚毅的面孔上。“怎么想到来看我了?”他径自上前重重的拍了拍秦月的肩膀。
“得了!兄弟我可经不起你这大力神手的摧残!”秦月身子微微一偏,避开了袭过来的熊爪。
“唉,几年没见,竟然还是这么娇气!哪里像是个带兵打丈的将军啊!”赵申不以为意的调笑道。
黑眸一转,却目光瞬而不眨的盯着这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他仍是忍不住问道:“这几年,过得可好?”
望着这相比当年越发冷冽、眸光沉寂冰冷的少年,挺直的脊背上双肩竟是如此的瘦削,赵申心底没来由的有几分痛惜。
如若当年没有自己的那次莽撞,那么一切是不是会有改变,何以像如今这样。
至少,秦月依然还会是那个集尽万千宠爱的秦家少主。
“当然!也不看看你兄弟我是谁!这几年日子混得虽不算好,但也还不赖。”秦月望着他满是黯色的黑眸,随意的一拳打过去,语气轻快,潇洒至极。
赵申明白秦月在安慰自己,只是点了点头,温声道:“走!咱哥俩今天痛痛快快的去喝几壶!”说着他豪迈的一扬手,对着帐外的士兵吩咐道:“去!把本王的雪邮香拿过去来!”
半晌,帐外依旧没有半点动静。赵申一皱眉,倾刻若有所思的大笑道:“你这厮,还是跟当年一样!”
黑眸中神色飘远,遥想到当年秦月夜闯皇宫的事,禁不住调笑:“这坏毛病还是跟当年一样,走!我们取酒去!”
秦月点了点头,跟在后面。
只见帐外那些被秦月用毒定住的士兵,一个个望着自家王爷与秦月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顿时给石化了。
天呐,王爷您喝酒前能不能先让人解了我们毒啊!众人心底呐喊。
“这酒倒是不错啊!”秦月半支着头,躺在草地上,姿态怡然,竟生有那么几分洒脱不羁的狂放。
她轻晃着手中上好的玉龙酒壶,说着便灌了下去。“劲而不烈,柔而不绵,酒香缥缈清润,哈哈……不愧是酒中珍品……雪邮香!”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能拿出来。”一旁的赵申极没形象呈大字状的躺在地上,神色颇为得意,雪白的锦袍随意的铺在地上,丝毫不似平日那威严赫赫的王爷之相。
“呵……那兄弟就不客气了,今夜当是醉不归喽!”
北风呼呼而过的冬夜,带着几分寒气几分冷寂。
秦月望着头顶那片黑漆漆的夜空,那半抹残月的光亮似乎也越来越弱了。清眸中蓦然染上一股深深的颓废,心下也知晓行动的时间快到了。
“来!兄弟,我们干杯!”赵申见此扬了扬手中的酒壶,阳刚丰毅的面容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夜色依旧,狂风未停,身后是涛天的火光与滚滚浓烟,二人却仍是相谈甚欢的大饮着。
“兄弟,你这几年可都没来看过大哥啊!太不够意思了!”赵申甩手扔过手中已经空了的酒壶,又抓起另一壶酒继续饮着,神色迷茫,黑眸中似是沾满了醉意。
秦月“嘿嘿”的笑着,“这不是来了吗!”她张口灌着酒,心底有一股无力的疼痛。
秦月心底一冷,这场战争已经注定,对赵申有些不忍。
许久,她才扔掉手中的酒壶,望着躺在草从中与酒酣战的赵申低低开口:“大哥,你可会怪我!”
红唇一张,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心底话。她在乎的人虽不多,但这个大哥她确实是无意欺瞒于他。
“唉……”赵申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原本满是醉意的黑眸此刻却是清明一片。
“不管任何时候,你管你做什么,要知道大哥永远都是相信你的!只是,我是你大哥的同时也是这晋云国的臣。”他低低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难言的惆怅与无奈。
“月,皇上终究是在意你的!不管再怎么变化,你我三人间的情意是做不了假的。只是皇上在是我们兄弟的同时,他也是君,而我们更是他的臣!你可怨他?要知道那五千名秦家军的无赦令也不是他的本意。若能有两全,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护你安好!”赵申闭着眼平静的说着,唇上勾起一抹笑意,漆漆的夜色将那笑容里的悲色与厚重慢慢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