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垂眼想了想,“嗯,姐,我懂了。我想把他父母接来,在外面置个院子。再说爹也快到了,总不能都住在这儿吧?”
“院子的事不急。”阿紫想了想,“你想把他父母接来也对,这样他会更安心做自己的事。只是你得做好准备,若真住在一起,就没有舌头不碰牙的……”
“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他母亲还是……”翩翩认真地看着阿紫,“我最近无事也常想如何跟他父母相处,毕竟他是独子,不可能把父母抛在外面不管不问的。我想跟他过到老,就得接纳他的父母,就像我爹是啥样,他也得照单全收。姐,我会让他父母觉得我这个儿媳妇是最好的,但也不会一昧地忍气吞声。”
阿紫看了她半晌才欣慰地笑了,“翩翩,做了母亲就不一样了,感觉一下子长大了似的。”
翩翩倒不好意思地笑了,“姐,你别笑话我。”
“不不,哪会是笑话?姐是终于放下心了。”阿紫伸手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摸了摸,“翩翩,你得多吃些东西才行,脸上瘦了,只有肚子鼓起来了,别是双胞胎吧?那更得多吃……”
“姐,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翩翩似才想到一样,又咋呼上了,“方才闾丘大哥才说应该是两个呢,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结果一见面就忘了……”
“真的?太好……翩翩,你可别犯懒,得多走才行,第一胎就一起生俩儿,很危险的,知道吗?但也别怕得跟什么似的,有阿归在,一定没问题的。只是你若体力好,自己也少遭罪不是?”
“嗯,我知道了。”翩翩一脸幸福地摸上肚子,“我会的。对了姐,你肚子里的小外甥怎么样了?”
阿紫摸了摸应该二个月多的肚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特喜欢吃肉,越来越不爱吃菜了。阿归总逼我多吃些菜,怕孩子生时太大,我会辛苦。”
翩翩一脸羡慕地说:“真好,我一见肉就想吐……”她连忙端了水,喝了几大口,“连想想都觉得……呕!”
七朵神速地将痰盂递到她面前,没想到阿紫被翩翩一拐也恶心上了,头一偏就吐在了地上……
七朵苦笑,“主子,您真会凑热闹!”然后让翩翩自己捧着吐,她连忙又找出一个小盆,及时地接住阿紫的第二口……
自此,翩翩与阿紫暂且不相见了,免得一个吐,另一个陪吐,等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阿紫让曲哲释给翩翩安排个独立的院子,三进,带个小花园,一边角门通府里,还有大门对外,出去便是长公主府的后巷。
原本打算给墨穹准备的,毕竟他如今在户部任职,这样出入会方便些,不想他却不愿意搬,非要跟曲哲释还在一个院儿住着,说是能顺便提点提点他。
虽说招来曲哲释的白眼,但如今正好给翩翩一家子住。这样子,龙昱父母来后就方便多了。
没过几天,翩翩就搬了过去。其实她也怕万一自己那炮仗爹瞧龙昱不顺眼,这样子也能减少两人碰面的次数不是?
而翩翩原本住的院子就收拾一番,留给凤二伯一行人住了。
金秋十月,前来贺喜的各国使臣纷至沓来,最快的当属月溪了。他如今依旧是越国的太子,但却已是太子监国了,大权在手,气度自然有所转变……
阿紫抱着花了几天才哄熟的女儿,坐在城门外的车驾上,看到一身明黄装扮的月溪,心里感触倒挺深的。
虽然那张脸依旧,但神色间已不全然是当初那般温润如玉了。权谋于心之人,再怎样掩饰,也装不成小白兔了,更何况曾经的他,就是个腹黑的白兔,如今是腹黑的狼大了。
阿紫抱着昕儿,缓步下了坐辇,看到原本迈着方步的月溪顿了一下,然后快步迎了上来:“阿紫……这就是昕儿?”语音轻颤,看向昕儿的美目竟泛了湿意。
“嗯,她叫凤昕,也是大虞的晨曦公主。”阿紫直接点醒他,毕竟血脉相连,万一这家伙一心想把女儿带回越国……不是不行,但不是现在,等昕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就是去住上一段时间,阿紫也不会反对的。
月溪当然听出阿紫话中之意,来之前就一直在想,会不会那么冲动,把持不住。一再给自已打气,千万别让阿紫疑心自己,可万没想到,只一眼便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那眉眼竟有五六分神似自己,一颗回炉了千百回的心顿时又软成一团。
“我!”月溪张开双手,想碰又不敢地,“我能抱抱她吗?”
阿紫非常理解他,当初自己接魔君与女儿,也是在这儿,也是这般的神情,小心翼翼又怕女儿不理睬……
“不是不行,只要你别想着一直抱回越国就没问题。”阿紫深意地说道,“先上车吧……对了,你是住驿馆还是……”
“能住原来那院子吗?”月溪不自觉地在阿紫面前软了气势,带出几分不自信,“让他们住驿馆,我想跟着你跟昕儿……”
“就知道会是这样,上来吧。”然后目光一转,看向他身后微瘸了条腿的阿凉,“你倒也命大,坐外面吧,别跟着走了。”
阿凉脸上有一道疤,是之前没有的,伤到了眉尾,沿脸侧延至耳根,将眼角扯得有些歪。
他依旧憨厚地一笑,笑容却有些狰狞了,似想起来,连忙垂下头,“多谢殿下。”
小昕儿也看到了,却不害怕,反而张着小手伸向阿凉,“么么,么么!”
月溪贪婪地看着昕儿脸上的笑容……“怎么跟你似的,一脸的坏笑?”
阿紫直接白了他一眼,才哄着女儿:“我们回家再摸,好不好?”
昕儿才八个多月,开口却早,已经能发出么么,达达的音了,小牙也冒出了四颗,上下各二,口水常流。听了阿紫的话,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咯咯地笑了。
阿紫忙抽出帕子,给她擦着下巴:“省些水吧,乖女?”然后回身踩着垫脚凳上车。
月溪连忙扶住一边,生怕把这娘俩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