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辞了工作,准备放松一段时间,和过去说再见,换个环境,之后再换个新的工作。手机上没有动静,其实那天分开之后钟岩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可她正在洗澡,没有接着,看到的时候,手机上正好进来一条短信
“对不起,欢欢”。
她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句号。然后删掉了他们之间的记录。
之后,果然再也没有短信传来了,秦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发苦。
周三下午,张怡云发来条短信,约她晚上去苏园一起吃个饭,张怡云是她从大学以来,为数不多现在还关系密切的好友,她和王一坤也是大学相爱的,毕业后,夫妻俩一个当了幼教,一个自己创业。如今孩子都已经两岁了,见到她和钟岩还会叫“干妈”“干爸”。
可惜,自己和钟岩现在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秦欢甩甩头,一个人呆在家里最容易多想了,她提起包,打开衣柜,从满眼的沉闷颜色中挑出一件藕粉色裙子,指尖一顿,这还是四年前钟岩替她挑的一件衣服,因为他喜欢,所以也就没有处理掉。
那时候他喜欢她穿各种浅浅嫩嫩的衣服,纯的可以掐出水来,到后来,平时工作需要成熟稳重的打扮,衣柜里的亮色便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沉闷。
这几天一直在回忆着过去的年少岁月,除了感伤,秦欢不免也心血来潮,指尖一钩,换上了那件藕粉色的裙子,披上牛仔短外套,搭了双帆布鞋,感觉整个人轻松自在极了,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起来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到了擦眼霜也去不掉的年龄,两眼不免露出疲态,即使穿上了四年前的裙子,也没有了四年前的心境。只得涂了隔离,扑上气垫,简单画了个裸妆再出门。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到一家叫“重来”的发廊,她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一开门旁边造型师马上笑脸相迎,
“怎么年轻帮我怎么剪”,似是和自己在赌气,秦欢开口。
走出门外,晚秋的天空已经染上了夕阳红,顶着一头微卷的短发,嫩白的脖子有点泛冷,她回头照了照商店的玻璃,摸着发梢,镜子里映出一道窈窕倩影,明艳动人,短发俏皮。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好像太嫩了点,找工作会不会有点麻烦,明儿得过来改改。
手机在振动,她掏出一看,一条短信,张怡云:你在哪里啊,我在苏园门口的红绿灯那等你,快点!
一看时间,得快五点半了,秦欢赶忙一路小跑,还好离得近,不一会就瞧见张怡云在马路对面向她招手,正好绿灯还剩个十秒,秦欢向她招招手,就小跑了过去,刚走出几步路,却看见钟岩在苏园的门口,他也看到她了,双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即明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久违的惊艳。
他还是那个样子,无论怎样都显得意气风发,衣冠楚楚。
看了一眼心虚而尴尬笑笑的张怡云,她明白了,这两口子来做好事,当他们和以前的小吵小闹一样,来劝和了。
可是,这些天秦欢最不想见的人就站在旁边,而且她换了一身装扮,自己看来都有装嫩的嫌疑,秦欢停下脚步,猛地一转身,看道迎面开来一辆小轿车,身后好像有人声嘶力竭地叫着她的名字。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欢感觉自己的手正被紧紧握着,这感觉很熟悉,她睁开眼,只见钟岩趴在床边,只占了特别小的一个地方,“钟岩?”虚弱的声音从秦欢发白的嘴唇中飘出。
“欢欢,你醒了”钟岩听到有人在喊他,满脸抑不住的惊喜。
“阿岩,我怎么了?”钟岩一听,脸上有点异样,问;“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你让我去世纪影院找你,然后。就不知道了”
钟岩一听,深吸了一口气,眸色慕得转暗,却轻笑着说;“口干吗?我去帮你倒杯水。”温柔地把秦欢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你等我。”
关上门,钟岩再也掩饰不住,一拳头打在墙上,喘着粗气,下巴上冒出的青茬露出几分憔悴,过了好一会,整了整衣服,快步走向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