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看出了娇娇心中的疑惑,不想让她将疑惑问出口,就又是抢先开口,与方天宇言说:“三王爷,不是要一同去西苑瞧瞧嘛,不若趁着现在这机会,带我们三人一同去看看吧。”
“好。”方天宇点头应了一个好字,就是在前面带路。
柴房外,斯琴的贴身侍婢纸鸳紧张的盯着在场的四个人,将她们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的记在了耳中。
纸鸳并非奉命而来,却是因为今日看到自己主子斯琴在皇宫中受辱,含泪归来,就是替自家主子鸣不平,将一切都怪罪在了墨尘的头上。
本是来柴房寻墨尘的晦气,却不想方天宇也在,纸鸳不敢现身,只能躲在暗处静默的观察着一切。
纸鸳还记得,方天宇对墨尘自来不好,可今日听着她二人的谈话,似乎有冰释前嫌的意味,甚至还有感情大好的趋势。听着方天宇要带墨尘等人去西苑转转,纸鸳就慌了神。
待到四人离去后,就是匆匆的跑回了自家主子的房间。
“王妃。”大老远纸鸳就喊着斯琴。
斯琴心中烦闷不已,原以为自己执着六年的事情,在今日可以有一个了结,却是不想今日进了皇宫,却离皇上那么远,自己所图谋之事,分明无望。
斯琴不住的叹气,眼泪亦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在怪自己不争气,也在怪自己无能,既然始终不能……
纸鸳的声音打断了斯琴的思绪,斯琴不想让纸鸳看到自己的眼泪,擦净了眼泪,就是问纸鸳:“你这丫头,越发的慌张,越发的没规矩了。什么事值得你大老远就这般的大呼小叫,若是叫王爷听见了,岂非不是要罚你。”
纸鸳见自家主子还被蒙在鼓里,就是替她不值:“王妃,您听奴婢说。出大事了,王爷和柴房那人好上了。”
斯琴的心抖了抖,看着纸鸳不住的喘着粗气:“纸鸳,你再说一遍。”
“王爷和柴房那人好上了。”
斯琴觉得自己心底好似埋着地雷一般,这地雷在一刹那间全部被人引爆。天宇啊,你怎么能跟别人好上,怎么能?斯琴捂着自己的心口,觉得好痛,好痛。
斯琴抓着纸鸳的手,就是问她:“纸鸳,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们好上的。”
纸鸳将自己再次柴房的所见所闻与斯琴说了一遍,斯琴揪着的心才是安了下来,原来是纸鸳这丫头夸大其词,只是两个人冰释前嫌了,根本就不是好上了。
不过西苑,面对墨尘,方天宇居然想起了西苑,还脱口而出说出了无尘阁,这事却是她斯琴不能不谨慎对待的。
西苑,尘封了六年的场所,难道要为墨尘打开吗?难道墨尘就是方天宇他六年前遇到的人。
斯琴越琢磨就越是觉得事情不简单,自己须得亲身前往一趟,阻止这一切的一切,否则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的。
斯琴镇静了下来,十分沉着的与纸鸳道:“纸鸳带路,咱们也去一趟西苑。”
纸鸳不知斯琴的心事,只当她是要去给墨尘点颜色瞧瞧,就是不住的撺掇着斯琴:“王妃,您做的对,咱们就该去叫柴房那人明白,王爷究竟是谁的,就凭她还不能抢走王爷。”
斯琴温婉一笑,也不说纸鸳说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就是匆忙的朝着西苑赶了过去。
西苑门口,方天宇站在那里,望着西苑的阁楼,就是陷入了无限的遐思。
有些事情,被方天宇尘封在了记忆深处,六年前带着斯琴恢复时,来福就问过自己,这西苑修建的阁楼如何命名。
当时方天宇就有些不痛快的反问了来福:“本王有说过要在西苑建造阁楼吗?”
来福当时就傻愣在了当场,因为三王爷方天宇的记性自来好的很,怎么可能会自己传来书信要在西苑建造阁楼,过了几个月还家时,却忘记了这建造阁楼之事。
来福傻眼,却是据理力争:“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分明三个月前,您派人送回信来,要来福在西苑为你建造阁楼的,甚至连阁楼的构造图和内置摆设您都详细在信中言明。”
方天宇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有写过信让来福建造阁楼,在方天宇的心中,他分明是从未写信做过这种事情。
当时斯琴就在方天宇的身旁,见到来福提起西苑阁楼的事,再见方天宇毫无印象,就是从旁相劝:“天宇,何必在意那一处阁楼呢。既然忘记了,便是忘记了,何须纠结?”
当时的方天宇情迷斯琴,对斯琴的话是言听计从。再加上回到京师后,自己同斯琴的事情就遭到了皇兄的阻碍,自此纷争不断,自己为了避世,与斯琴一同搬到母妃那里去住。
久而久之,西苑的事却是被耽搁了下来,更是被方天宇遗忘于脑后。
来福是个精明的下人,不知道方天宇在外发生了什么,但见方天宇不提这西苑之事,只当方天宇有心隐瞒某些事情,不愿意再提,自然也就未再问过关于西苑的事情。
从那以后,西苑就这样被搁浅在了三王府中。
所有的记忆,涌上了心头,方天宇不禁在想,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座阁楼,究竟是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假借自己的名义传信与来福,让他建造?
缘何面对墨尘,想给她找一处好居所时,自己就会不自觉的想到这西苑的阁楼,甚至在那一刹那,西苑阁楼的名字也会脱口而出。
方天宇还在沉思,墨尘站在方天宇的身后,幽幽开口:“三王爷,你是主,我们是客,何不为我等引路,见识见识这阁楼?”
方天宇点头间,原本柔和的神色突然变了,看向墨尘的眼神从友好变成了厌恶。
就在那一刻,方天宇感受到了斯琴的气息,回头看见了斯琴,正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了不远处。
当时方天宇的心就是一痛,斯琴看到自己同墨尘在一起了,而且是领着她去看西苑的阁楼。斯琴会怎么想,她会误会自己的,她会以为自己很快就忘记了对她的山盟海誓。
不自觉间,斯琴的出现就在方天宇的心底画上了一道裂痕,这裂痕是画在方天宇同墨尘之间的。
油然而生的厌恶,方天宇不明白,自己分明是与墨尘冰释前嫌了,可为什么还会突然厌恶她,为什么会是那么的不想看到他。
理智战胜了情感,方天宇憋着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握拳将自己心中无名的邪火压下:“本王有事,先走一步,稍后来福会带公主你在这阁楼中转转,并安排公主你住下。”
方天宇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在场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原本还是温和的态度,好言好语的与同墨尘说话,可就在那一瞬间,在斯琴出现的一瞬间,一切都变了。
斯琴,有这么大的魅力,有这么大的能力吗?方天宇就这么在意斯琴吗?因为斯琴,连普通的异性间友谊都存不下了吗?
墨尘在心中暗暗叹气,却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同方天宇言谢:“那就谢谢三王爷的厚待了。”
眼看着方天宇一步一的走远,走向斯琴,墨尘就是不忍相看,别过了头就是静静的打量起了这西苑的阁楼。
娇娇与方天豪相视一望,具是无奈的苦笑摇头,谁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天宇走近了斯琴,有些歉意的拥抱着斯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同东来国公主,只是……”
斯琴以手封住了方天宇的嘴,“天宇,什么都别说。我来这不是因为在意你同东来国的公主如何,只是在皇宫时,本来想等你与你一同回来,孰料天不遂人愿。在房中等你许久,都不见你回来,太过于担心,就走了出来。索性有府中下人告知我你在这,我就找来了。只想在你身后看你一眼,只要你安好,一切都好。”
说着斯琴又是一笑,指了指墨尘等人:“天宇不用在意我,只管招待好她们才是真的。”
天宇抚着斯琴的脸颊轻言:“斯琴别说糊涂话了,本王也不过是尽一尽地主之谊,招待东来国的来客罢了。稍后来福会来带他们在西苑的阁楼四下转转。咱们先回房吧,今天你受了一天的委屈,肯定也未曾吃过一顿好饭,我陪斯琴你再吃上一顿。”
斯琴淡然一笑,看向了墨尘等人,又问了一次:“真的不碍事吗?”
“相信本王。”
恩爱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中,这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三王府的旷野里。
墨尘依旧在打量着西苑的阁楼,如先前方天宇那般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中。分别之时,天宇哥哥曾经同自己说过,会在他的王府中建一座阁楼,这阁楼本着西面为尊的原则,意味着他的正妃之位永远留给自己,意味着他永远等着自己。
他做到了,他曾经记得过这个约定,只是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忘记了为什么建造这个阁楼。
娇娇很是心疼的看向了墨尘,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来开解她,却是方天豪因为与墨尘不甚捻熟,直言不讳的开口:“公主,六年之约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方天豪绝对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也认为你不会认错人,为什么在三哥面前,你不坚持,却要承认自己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