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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旧情难舍(1)

我一边涂着阴影,一边陷进了抑郁之中。我从未知晓过陈洛生会画漫画,也从未看过陈洛生工作时认真的模样,原来,从很久以前我便未曾了解过他。或许,我和他,在很多年前都不过只是徘徊在彼此的世界里。

《信》的故事,让我觉得很熟悉。就好像我同陈洛生的过去,清新的校园故事却又暧昧不清。我记得,陈洛生也曾对我说过,小妖,你就不能为我留一次长发吗?他也曾在写给我的心中摘抄过那句取次花丛懒回顾的诗句。

我和他明明各居一处,却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这座小城,明明很小。邮差带着我的心事,却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抵达。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他寄给我的信成了我厚厚的一沓。我贪婪地在陌生的校园里汲取着来自于他的温暖。或许,所谓的情窦便是那时悄悄在心间生根发芽。

我不敢说《信》的故事是说我们的曾经,我不愿自作多情地以为,那段过往也曾镌刻在他的心间。一切不过都是巧合。谁的青春里,没有过一个写信的男孩?

我亲手将曾经视若蓝颜的少年变成了情人,而后,又是自己让我们彼此间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地去遗忘,去丢弃。只是,从不联络的号码终究在新手机里消失无痕。最后,消失的手机号那端,再也无法接收到我换手机号的消息。

也许,我们还有可能做朋友,只是,没有了彼此的手机号罢了。我也曾经这般安慰过自己。可是,这样的理由没有办法让自己信服。网络时代,手机会变,可是社交帐号却不会变。没有联络,只是因为不愿意再联络,不想去联络。

说句特别矫情的话,友情进一步可能会成为爱情,爱情退一步却无法成为友情,成就的只有老死不相往来。

分手后还是朋友。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他生日的时候同他说上一句生日快乐。即便我非常清晰地记着他的生日,可我却只能假装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什么都不曾记得,什么都不曾发生,所以,我们不曾有过交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心底总有一个声音谴责着我。当初明明是不想留有遗憾才决定要在一起,就因为我的一个决定,这个遗憾再也无法弥补。我开始了战战兢兢的生活,害怕自己稍有差池,便又失去了重要的人。若不是苏卿白,我想我那个时候便已经陷入黑暗的泥潭不能自拔。

正是因为种种遗憾,才会有曾经最美。不要将失去联络的原因归结在此。不是只要是好朋友就会一直走下去的。苏卿白每天在我耳边重复着类似的话,终究使得我心底的声音无话可说。若不是柳原同流苏说的是一句情话,我也想将那句“你是医我的药”送给苏卿白。

不经意间,一滴眼泪落在了阿离的头发上。我慌乱地扯着纸巾擦拭。为什么一想起过往,我仍旧会哭?我想,我已经记不清我要流眼泪的原因了。或许,只是一种习惯性发反射。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洛生。

他仍旧沉浸在《信》的世界里,不曾察觉到我此时的境地。他的背影在夕阳的照射下依旧是那般安静而温暖。我突然开始好奇,这些年,他又是如何度过的。可否同我一样,曾经细数着我们分开的年华。

又是否曾经和我一样懊恼不已。后悔过曾经的决定。

他收到我的短信,在回复我之前是否有过难过?是否也曾纠结着如何开口挽留?是否曾为那条短信而后悔?又是否,曾经憎恨着我?

我希望他同我一样,有着难过的心绪,也曾寝食难安。如此,我才会安心,我们的那段过往并不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也愿自己曾是他的心伤一场。

这样,才足够公平。可是,我知道,感情世界里,永远不曾有公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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